回到榮王府,蕭彌月去找了嬴郅。
嬴郅人在湖邊的亭閣里,正在和從安說話,臉頗為凝重,像是在說正事。
蕭彌月的出現,嬴郅很意外,停下了說話,詫異的看著,從安也止了聲看來,拱手行禮。
“見過王妃。”
蕭彌月徑直走到嬴郅面前。
嬴郅目鎖在臉上,忙關懷問道:“你怎麼來找我了?臉也不太好,你這是剛從宮里回來?可是出什麼事了?”
蕭彌月說:“我有話問你。”
嬴郅聞言微愣,旋即看向從安,從安會意先退下了。
從安走后,嬴郅擔心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蕭彌月直盯著他的眼睛質問:“我想問你,當年你與我姑姑定親后,拖了四年都不肯與婚,是不是因為你心里有別人?”
嬴郅沒想到會問這個,有些始料未及,可意外之后,他靜默了,并沒有立即回答。
蕭彌月厲聲道:“回答我!”
嬴郅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低聲說:“一開始不是,后來是。”
蕭彌月擰眉頭。
嬴郅誠懇坦言:“我父皇母妃甚篤,可我母妃終此一生都不能做父皇的正妻,我也想有朝一日娶一個我真正喜的子,而我,絕不會讓我摯之人委做妾,所以一開始我不愿意娶蕭舒芫,是因為不是我心儀之人。”
“后來,我遇上了我真正喜的人,我便更加不能娶,若在那之前,我或許還能試著去對心,可我努力過,卻是不能,而我對那個人……一見傾心,所以更不能娶你姑姑,一來是剛才的原因,也是不想誤了蕭舒芫的一生,我永遠不能給真心,對也不公平。”
蕭彌月瞇眼問:“所以你出征之前,提出想和退婚?”
嬴郅微訝:“和你說了?”
“我問了,自是說了。”
嬴郅頷首:“是,我心里有人后,便決意取消婚約,可父皇不同意,讓我必須娶了蕭舒芫,我便一直在想辦法勸說父皇,后來與北瀾發生矛盾,兩國戰,我想去……立功,這樣我便能以戰功迎來認可,而不需要婚事的助益,在決定出征后,我去找了蕭舒芫,跟提了此事,想讓有所準備,可不愿。”
蕭彌月惱恨道:“當然不愿意,憑什麼你們需要背后的助力就著允婚,耽誤了的四年歲月,讓被人恥笑,最后卻讓一場空?嬴郅,你跟你的父皇太無恥了!”
嬴郅擰眉,面皮繃著,不解反問:“不肯娶的人是我,也是我耽誤了四年,是我想退婚,這跟我父皇有何干系?”
蕭彌月冷笑問:“你知道我姑姑跟你定下親事,是被你父皇迫的麼?”
嬴郅一聽,驚呆了:“什麼?”
“你不知道?我姑姑當初是有心上人的,是你的父皇以蕭家威脅,讓出面允婚,你們才定下的親事,若非點頭說自愿,我父王必定不肯答應,如此,你父皇又如何讓蕭氏站在你這邊?”
嬴郅愕然:“難道不是蕭家想讓做皇后才……”
蕭彌月:“你放屁!”
嬴郅噎了一下,怔怔的看著。
蕭彌月咬牙道:“蕭家世代護國,以戰功立足,你看蕭家何曾有過犧牲兒來換取榮耀的?我父王就姑姑一個妹妹,只希過得好,我姑姑有心上人,滿心歡喜的等著嫁給那個人,可是你爹父皇疼你啊,想要給你立儲造勢,便威脅姑姑答應跟你定親,做錯了什麼?被迫放棄所,卻最終被你所棄?”
嬴郅恍惚輕喃:“可是父皇說,他和蕭家做了易,許蕭家后位和太子之位,換蕭家支持我。”
蕭彌月諷刺的笑著,笑他愚蠢。
嬴郅不解:“可是我父皇又如何威脅蕭家?”
蕭彌月譏笑道:“因為我爹娶了北瀾世家的貴啊,通敵的罪名著,我姑姑敢拒絕麼?”
嬴郅一下子被點醒了。
蕭彌月厭憎道:“嬴郅,你和你的父皇,毀了我姑姑一輩子!如果當年你父皇沒有威脅迫,我姑姑可以嫁給心上人,如果你沒有耽誤四年,就不會嫁不了你被皇帝迫宮,哪怕那四年里你放過了,可以嫁給一個很好的人,如今也應該滿幸福兒環繞,而不是被困在那個皇宮里,被皇帝當招牌來全他的名聲,也不會被暗算喝下絕子藥,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生!”
嬴郅面上盡是痛苦疚,低聲道:“許多事我并不知道,可不管如何,都是我對不住。”
蕭彌月諷刺道:“你是對不起,所以嬴郅,別說你母妃的死不是我父王害的,就算我父王當年真的投靠皇帝害死了你母妃,你也沒資格怪蕭家,咎由自取何怪他人?”
嬴郅無話可說。
他被蕭舒芫定親的時候,尚是年輕狂時,父皇沒有和他說真相,只說是和蕭家的易,他雖然并未因此對蕭舒芫有什麼偏見,卻也并不愿意娶,只能以禮待,可無論如何,他自看著父皇母妃的深,實在不愿意娶一個并不心儀的子。
后來想和取消婚約,他其實也沒打算虧待和蕭家,到底是父皇跟蕭家定下的盟約,他不愿遵守是他的錯,所以他當時想過的,取消婚約后,他會為蕭舒芫尋一個好男兒,會一生善待蕭家,他自以為如此已經很對得起蕭家了,所以后來他出事,蕭家立刻背叛投靠了皇帝,為虎作倀謀朝篡位,還死了他母妃,他才這般厭憎蕭家。
可現在才知道,原來他知道的都是父皇讓他知道的假象,原來他這麼多年的憎惡都是徒勞,是他欠了蕭家和蕭舒芫的。
這是他的罪過,蕭彌月的質問和責怪,他照單全收。
而本就愧對蕭家的況下,他還傷害了蕭彌月。
真是罪該萬死啊。
這時,蕭彌月走上前兩步。
嬴郅抬眸看著,目復雜難辨。
“啪!”的一聲突然響起在亭閣中,嬴郅臉偏著臉上有紅印。
蕭彌月打了他,很用力。
他被打之后只有一驚愕,卻并沒有毫被打的怒意,很平和。
嬴郅緩緩轉回來,并不在意臉上的痛,似乎麻木了,只輕聲問道:“夠了麼?若是不夠,你可以繼續。”
蕭彌月卻沒再打他,甩了甩手,鄙夷道:“你們嬴氏的男人,可真夠令人作嘔的。”
嬴郅的父皇,嬴郅,還有現在那個狗皇帝,三個無恥的男人,毀了蕭舒芫的一生。
嬴郅無從辯駁。
他低聲道:“日后,我會親自去和你姑姑賠罪。”
蕭彌月狠聲道:“你是該跟賠罪,哪怕是以死謝罪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我姑姑這個人,大概也不會跟你計較,我只希你最好清楚,我姑姑沒有對不起你任何,從來都是你對不起。”
“你可能還不知道,當年我父王幫助皇帝奪位,我姑姑宮,其實也是被皇帝和太后以我娘的來歷威脅的,這樣的他們為什麼會知道?多半是從你那個好父皇那里知道的吧,你看,你們父子真是害人不淺啊。”
嬴郅猛地抬頭看著,盡是不敢置信。
蕭彌月卻懶得再與他廢話,冷冷的掃了一眼他,便轉離去。
嬴郅卻心如麻,難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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