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也應該會喜歡吧？”

周氏一愣，看向薑舒窈，不明白的意思。

“給端去嘗嘗如何？豆腐補益清熱，生津止，且凍得不算太涼，不會刺激腸胃，小孩也能吃，我相信口口味也是孩喜歡的。”

聽明白的話後，周氏十分驚訝，連忙拒絕道：“不行吧，這又不是我做的，況且我不敢……”說到這兒，忽然啞了聲。

本就不是扭的人，子沖，直來直去，一拍桌子站起來：“好，本來就是你做的，你都這樣說了，我在這兒推來推去，唧唧歪歪的像個什麼樣。”

端起瓷碗，頓了頓，做好心理準備後道：“我這就去找。”

第74章

周氏端著瓷碗出了院,丫鬟想要上前接過，被周氏擺手拒絕。

心思不寧,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找兒。

天底下哪個娘像這般失敗的,比起娘親來,親生兒反而更喜歡大伯母。

太毒辣,走得慢了豆腐冰淇淋就會化掉,於是周氏腳步匆忙地往壽寧堂方向趕去。

繞過花園,正巧看到拱橋廊下坐著的影，瘦弱纖細,端正地坐著，手上捧著本書,不是謝笙又是誰。

忐忑地深呼吸了幾下，端著瓷碗往橋上走去。

在謝笙旁邊侍立著的丫鬟們見來了,齊齊出聲行禮。

謝笙聞聲,側朝後方看來。

周氏立馬在臉上端出一副溫慈的笑,可惜不太適合，顯得有些僵。

謝笙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按照慣例了句“母親”。

周氏快步走過去,在旁邊坐下，放下瓷碗：“熱嗎？吃點涼的消消暑。”

謝笙沒想到周氏是來送小食給的，有些驚訝，蹙眉疑地看向。

謝笙長相模樣隨了謝瑯八分,氣質也同他一樣,清冷矜貴中著濃濃的風雅詩書氣。

周氏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這類型的人,最怕的也是這類型的人。

不知道為何，有些擔心謝笙會嫌棄，於是先說明：“這是你三叔母做的，主料是豆腐，加了牛和芝麻，口細膩，你嘗嘗。”

謝笙抿了抿，並未答話，反手將書本輕輕倒扣在石桌上，這一個作弄得周氏更加忐忑了。

才六歲就如此喜歡看書，想想自己六歲的時候隻知道玩劍爬樹，大字都不識一個。

試著說些關心的話：“看書廢眼，你還小，不要整日看書不歇息年紀輕輕就傷了眼。”說完就又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是在阻擾兒看書識字，更顯得自己不學無了，趕忙找補道，“那個什麼，當然了，你若是喜看書，天天看也沒事，過得舒心最重要。”

說完後心無比懊惱，覺得自己今日來這一次真是失敗，試圖緩和氣氛，往書的封皮上看去：“這是看的什麼呀——”話沒說完，看到封皮上的幾個字，完全沒聽過。

更加尷尬了，周氏真是恨不得一劍劈了自個兒。

就在尷尬難安時，謝笙忽然了。抬手將瓷碗拖到麵前，打破了僵滯的氣氛。

周氏見狀鬆了口氣，謝笙願意給麵子就好。

謝笙拾起調羹，攪了攪綿的豆腐冰淇淋，被質地驚艷到，臉上難得出小孩子應有的天真神。舀一勺口，微微瞪大眼，遲疑了幾秒，才將裡的豆腐冰激淩吞下。

清爽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謝笙回味了幾息，總算開口道：“很味。”

周氏一下子就笑開了，難得在謝笙麵前語速如此流暢：“那當然啦，這可是你三叔母做的，廚藝十分湛，人也聰慧，點子很多。上次大嫂帶你們去的小吃街裡麵的吃食可全是想出來的呢！”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又忘了裝作溫聲細語端莊優雅了，懊惱地咬住。

正當思考怎麼辦時，突然聽到謝笙開口：“那您呢？”

周氏一愣：“什、什麼？”

謝笙說話慢條斯理，和稚的音完全不符：“我喜歡看書，三叔母喜歡下廚，那您呢？”

周氏和謝笙不親，一般都是問一句謝笙答一句，很有謝笙主搭話的時候。

心裡十分驚喜，認認真真回答道：“以前我喜歡——”練武。

這話可不能說出來，兒會嫌棄的。周氏連忙改口道：“以前我沒什麼好，如今我同樣喜歡下廚，我最近一直在跟你三叔母學做菜呢，教了我好多，還讓我自己研究菜譜，還誇我刀功厲害……”

一開口就說了個沒完，辟裡啪啦說了一堆後才反應過來，連忙閉。

謝笙是老夫人親自教養的，論京中這個年歲的姑娘誰最知書達理，謝笙排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並不會出嫌棄或是不耐的神，而是垂眸安安靜靜地聽著，等周氏說完了，才點頭說了句：“很好。”

周氏一時語塞，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摳摳手掌心，思考著自己是不是該走了，別在這兒妨礙兒乘涼看書。

就當以為氣氛就要這麼僵持下去時，突然聽到謝笙問：“那您常下廚嗎？”

周氏抬頭，趕忙接話：“下，每日我都要練習廚藝，還會想些菜譜。”說到這兒，看著兒乖巧的麵容，鬼使神差冒出來了一句話：“以後我做了好吃的，給你端來嘗嘗如何？”

心裡想和兒親近，有些話口而出，說完後才意識到不太合適。

連忙改口道：“我隻是隨口一說——”

“好。”謝笙突然開口打斷的話。

周氏愕然，看向謝笙。

謝笙低下頭繼續吃冰淇淋，周氏不能看清的神。

謝笙安安靜靜地吃冰淇淋，周氏便在旁邊支著腦袋看，越瞧越可，恨不得這一碗冰淇淋永遠不要吃完才好。

隻可惜現實並不如期待的那般，餘忽然閃過一抹影，定睛一看，竟是謝瑯朝這邊走來了。

周氏猛地站起。雖然很想陪兒，但是實在是不想看到謝瑯，怕最近天熱浮躁會忍不住手打人。

對謝笙解釋了幾句後便匆忙跑開，謝瑯走過來，遠遠地瞧了眼的背影，問謝笙：“那可是你的母親？”

謝笙吃著碗裡的冰淇淋，頭也不抬：“是。”

謝瑯又問：“剛才來找你了？你們母倆聊些什麼呢？”

謝笙頓了一下，抬頭看向遠方，語氣平淡地道：“沒什麼。”

謝瑯見小大人的神，不由得笑了出來，在麵前坐下：“你說你到底是隨了誰呢？既不像我，也不像你母親，倒和你三叔小時候很像，隻不過他小時候可沒你這麼——”

他話沒說完，謝笙打斷他：“我像母親。”

謝瑯一愣，哈哈大笑：“你可不像。”

謝笙並未理會他的笑，依舊嚴肅：“我以前也覺得不像，近些日子倒是明白了，我很像。”

謝瑯的腦袋頂：“小丫頭，莫要整日肅著張臉。”他的視線落到謝笙麵前的瓷碗，“這是何？可是你母親端來的？”說到這，語氣有些僵。周氏也曾每日端些羹湯給他，用最笨拙的方式噓寒問暖，可如今卻變了個人似的，一麵也不願見他。

“是。”謝笙點頭。

謝瑯神一，歎道：“你母親是一直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啊，隻是不善言辭，也學不會那些溫言細語的做派，你可不要傷了的心呀。”

謝笙悶聲聽著。

謝瑯說完後有些傷，又不想在兒麵前表，轉換話題強裝愉悅道：“這吃的什麼，給爹嘗一口。”↙思↙兔↙在↙線↙閱↙讀↙

謝笙格很靜，靜到有些悶，哪怕是謝瑯也不知道怎麼和相，時時冷場。

他試圖顯得親一些，手謝笙的瓷碗。

“嘩啦——”一聲，謝笙忽然拖走瓷碗，低著頭悶聲道：“不要。”

謝瑯以為是不願和人分糕點小孩子脾氣，還有些高興總算像個小孩兒了，笑道：“好好好，我不吃我不吃，這可是你三叔母做的？”

謝笙沒理，端起碗遞給丫鬟，站起來。

喜歡遵循禮儀規矩，從來不曾與其他小孩爭吵，尊敬長輩，善待下人，到了老夫人也覺得刻板了的地步。

謝瑯以為站起來是要行禮告退，正想說話，謝笙卻先一步開口：“父親，先前那番話，誰都可以對我說，唯獨你不行。”

謝瑯眨眨眼，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什麼話？”

謝笙道：“你明白的。”說完，第一次沒有行禮，無禮地轉離開。

謝瑯看著離開的背影，坐在石椅上久久沒有彈，冷風吹起他飄逸的寬袍，將他從怔愣中喚醒。他自嘲一笑，語氣裡再也沒了那溫風流的味道，似恨似怨地對自己道：“連小孩兒都看得比你明白啊。”

＊

曾幾何時，謝珣下值趕著回來是為了踩著飯點，如今卻是為了想早點見到薑舒窈。

雖說家還是那個家，人還是那個人，但互通心意以後，總歸是不一樣的，似乎院裡的空氣都要甜一些。

薑舒窈從房裡出來，剛巧見他回來，連忙向他招手：“快過來！”

說什麼就是什麼，謝珣立馬大步到跟前。

薑舒窈把他袖子扯住：“你回來的剛好，正巧幫我刨冰。”

把謝珣引到廚房，指著攪拌機給他解釋了下原理。

謝珣聽得來了興致，仔仔細細地研究了一番鐵。

薑舒窈在此期間將敲碎了的冰塊混和許牛放進去，指揮謝珣作。

謝珣食量大，力氣也不小，三下五除二就把冰塊攪碎了。

混合牛刨出的冰更接近於冰沙，細膩綿稠，冰晶明瑩亮，吸口看似細小的雪花。倒出來後在小碗裡堆小山狀，薑舒窈在沙冰冒起的尖兒上放上豆沙，灑上葡萄幹、榛子仁，最後澆上滿滿一勺桑葚醬。

春夏之時，將桑葚製果醬封存，如今正好派上用場。桑葚醬不必熬得太細，保留著些許的顆粒，紅得發紫，紫得發黑，果醬在冰沙上流淌，給亮白的冰沙染上一層胭脂。

薑舒窈等不及了，把勺遞給謝珣，打算兩人共用一碗。

謝珣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想到二人已互通心意，又是夫妻，這樣做似乎並未有什麼不妥。

他安心了，學著薑舒窈那樣在冰沙上攪一攪，冷氣瞬間撲散在臉上，十分舒爽。等果醬果仁混合一番後，再舀一勺冰沙口。

冰沙接到舌尖的時候，一下就化了水水的細渣，香甜香和清爽的果香在口鼻間綻放，層次富，伴隨著和又強烈的冷意，瞬間讓人神清氣爽，熱意消散。

冰沙的口細膩凝實，帶點嚼頭，咬起來“卡卡”響，但不會費力，咀嚼的同時會熱化作冰水。紅豆沙、葡萄幹有彈結實的嚼頭，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