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微創手,與上一次的宮腔鏡手不一樣。
這次的手,不打麻藥。
所以整個手過程,是清醒的,一切都知道。
蘇念恩帶上手帽,各種清潔消毒后,簽字確認,然后躺上手臺。
張得渾都在輕微發抖,手心冰涼,額頭冷汗涔涔。
“顧太太,您不要張,只是個小手,三五分鐘就好了。”
“會、會疼吧?”
“我們要說一點不疼,那肯定也不可能,但一般都能承。您盡量放松,放松,您這樣張,我們會傷到你的,放松。”
蘇念恩深呼吸,平放在病床兩側的雙手,反扣在床沿。
雙眼著天花板,持續深呼吸,想著外面等自己的小團子,丈夫和母親,給自己加油打氣。
“放松,沒什麼的。疼就是刺破那一瞬間有點,就像打針一樣,被螞蟻夾一下那樣。沒事的,放松,誒,好了,我們已經功送鋼針進子宮,抵達卵巢,放松,很快就結束。”
蘇念恩心臟“砰砰”跳,怎麼可能會真正的放松?
穿刺吸囊是在B超觀測下,同時進行。
所以探頭和鋼針是同時進,進后囊腫顯示更加清楚。
蘇念恩聽見幾個醫生頻頻慨,這囊腫大得已經蓋住顯示屏了。
“顧太太這囊腫是什麼時候長的?”
蘇念恩張的回答:“好像這個月?進周的時候,李主任提過,發現了幾毫米的囊腫,那時候說如果沒長大,就不用管,如果長大了,就人工干預。”
“這麼短時間就長了這麼大,那應該是促排針刺激了囊腫,一般囊腫都會在雌激素分泌旺盛下生長。按照這種瘋長速度,太太,怕是在您移植前還得再一次苦。”
蘇念恩皺眉:“啊?”
“不過,我們會盡量給你干凈一點,希你試管一次功,別再苦。”
“謝謝。”蘇念恩忙出聲。
這聲剛出,小腹部一陣鈍痛,剎那間大腦都震了兩震。
悶哼一聲,雙手瞬間抓床沿,雙目直直盯著天花板,小心翼翼的呼吸都帶著微微抖。
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下來,耳旁是自己試探的輕微呼吸聲,每一聲,都清晰可見。
但也只是那一下的鈍痛清晰,隨后并沒覺到疼痛。
蘇念恩慢慢的將自己放松下來,這時候也才恢復自己的聽力。
醫生們低聲談著,打趣著這樣的取才有就,囊腫小的,幾下就結束了。
了五管囊,然后結束。
蘇念恩簽字,然后拿著手單子離開手室。
顧西川就在門外,蘇念恩臉慘白的出來,顧西川一把將抱住。
“顧先生,手后半小時如果太太有流嚴重、惡心嘔吐、悶氣短的況,請到六樓找醫生。如果沒有關系,半小時后可以回家休息。注意臥床休息,飲食清淡為主。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我們責任護士,也可以直接在網上與你們的專屬醫生、護士留言。”
“多謝。”
顧西川應了聲,忙將蘇念恩裹進懷里,將大半個人的重量拉在他上。
“我們去躺著修修一下。”
顧西川看著蒼白無的臉,心疼得直皺眉,可這些痛苦,他卻半分都無法替分擔。
蘇母和小團子在休息室門邊站著,看著蘇念恩來了,趕來接。
“恩恩啊,怎麼樣了?”
“我沒事,好著呢。”
蘇念恩強歡笑,聲音很輕。
其實沒事,是自己害怕,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也不敢大聲說話。
顧西川直接將打橫抱上病床,放在床上時,他俯在額頭親吻了幾下,一下一下的臉。
“讓你苦了,我該怎麼幫你?我怎麼做才能讓你的痛苦減輕幾分?”
蘇念恩抓著他的手,笑得無力。
“我沒事,一切都好的,就痛了一下下。”
“那我此刻該做什麼?”顧西川又問。
他迫不及待想要做點什麼,來減輕此刻心底里的疚和心疼。
他們才剛結婚,跟著他一開始就累,還沒開始什麼生活,就開始苦,他真是足夠的自私。
顧西川低聲道:“恩恩,你說我有什麼資格要求你現在就為我生兒育?我們才剛剛開始,我不應該這麼著急,說咨詢而已,卻立馬就開始了。你還這麼年輕,我為什麼沒有與你過兩年二人世界再要孩子?我真的太自私,你還什麼都到,就要這些苦,我太自私了。”
“你別這麼說呀。”
蘇念恩抓著他的手,“我的工作,本就是圍繞孩子打轉,我早就做好當媽媽的準備。”
說著,沖他一笑,順手平他擰死結的濃眉。
“我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了,不過還好,遇到了你,你不嫌棄我,也不排斥做試管,謝謝你給我機會,讓我嘗試。不滾功與否,在為人母的角上,我努力過了,不論結果,我無悔。”
顧西川蘇念恩的臉,又將雙手窩在大掌里。
手心汗涔涔的,可見一個人在手里有多張。
“我并不知道不打麻藥,苦了。”顧西川又疚的出聲。
微創手,再小,那也是臺手。
他在等的時候,從里面推出的幾個微創手結束的患者,都痛得站不起來,還有的直接又送去了搶救。
蘇母也是擔心兒,看婿婿膩膩歪歪的樣子,不想礙這個眼。
可實在擔心,別的人出來好嚇人。
“我還好。”蘇念恩輕聲說。
蘇母在顧西川后墊著腳看蘇念恩的臉,忍不住說:
“你看看你的臉,多難看。剛才護士也代說了,不舒服一定要說,要告訴醫生,不能忍著。這可是直接關系到后面移植。”
蘇念恩點點頭,“只是有一點點不太舒服,像之前快到生理期那種悶悶痛的覺。但還好,沒有特別的不舒服。”
“不要忍著啊,醫生在的。”蘇母又不放心的說了句。
蘇念恩點點頭,“我知道。”
蘇念恩休息了大概十分鐘左右,整個人漸漸的恢復過來。
去上衛生間,也沒發現流等等況,所以再等了十來分鐘,一家人直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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