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鹿將手機放在了一旁,難得并沒有直接回復林,而是當做沒看見。
捧著紅薯吃著,甜膩的滋味彌漫,一口接著一口,從最開始的小口咬著到幾乎沒怎麼嚼就直接往下吞咽。
是說不出的心煩。
以為自己在聽見和商慕相關的事后會是麻木的,但還是忍不住想著林發給的信息。
不要再想了,和沒關系。
商鹿這樣告訴自己,一大塊烤紅薯下肚,胃里強行塞進這麼多東西到很不舒服。
停下了進食,改給自己倒了一口溫水,捧著小口喝著。
不行,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當把新換的床單被套又全丟進了洗機里后,商鹿認命般坐回了桌前,拿起了手機。
告訴自己,并不是關心商慕的況,他的死活與自己無關。
純粹看個熱鬧,落井下石而已。
于是商鹿給林回了消息。
【商岸沒打過我,他很嚴重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商慕。
看見商鹿否認,林想著好像也看過商鹿很多,確實是白白凈凈的,這才松一口氣。
【那就好】
【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沒親眼見過,但護士說簡直像被待過一樣,嚇死人。我爸還說你哥前幾年也進過一次醫院,因為當時的家里不同意什麼的,肋骨被生生踹斷……太可怕了,他怎麼骨頭老遭罪,果然你選擇遠離這個家是正確的!真是暴力狂啊!】
因為當時的家里不同意,肋骨被生生踹斷。
這話讓商鹿微怔。
拼命在記憶里去尋找和這相關的片段,卻又毫無所獲。
那時候,和商慕僅有的幾次見面都用在爭吵上,除此之外也沒抬頭看過他。
商鹿將信息往上翻。
上全都是舊疤,沒一塊好的地方。
就這樣簡單的兩句話,卻不斷在腦海里浮現。
許久。
還是回了消息。
【商慕還在你家醫院嗎?】
林則是回復。
【早就回去了,好像就是普通骨折,不是什麼大事】
商鹿的指腹在屏幕上,找到那個早已拉黑名單的頭像許久,將它移了出來,并且發了一條消息。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有話想問你】
商慕幾乎是秒回了的信息。
【我在家】
【我可以出去,哪里都可以,地址你定】
在商鹿從商家搬出來的時候,商慕第一次來找,當時就說過想要回那個家,只可能是商岸死了或者死了。
商鹿也明白商慕的意思,回復他。
【他不是想死嗎?也差不多了吧,別折騰了。】
一個小時后。
商家門口。
這是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悉的。
上一次離開的時候,倒是沒想到還會有主回來的一天。
看見商鹿的那一刻,老管家聲音欣喜:“小姐?小姐真的回來了!”
管家平日里對商鹿并不算差,于是商鹿聲音很溫和問道:“商慕在哪里?”
管家回答:“爺在等您呢,之前說您要回來,高興的讓家里的傭人準備了許多您吃的東西等著您。”
商鹿表示明白,向屋走去。
還沒走進屋子,就聞到了蛋糕的甜香味。
茶幾上擺滿了各甜點,還有一些喜歡的水果都被切好,而商慕的上還打著石膏,有些狼狽坐在一邊。
他們已經許久未見了。
對于商鹿來說,眼前的人是悉的,但是看起來卻有些陌生。
他的眼底不再是向記憶里的冷漠,帶上了幾分期待,甚至是小心翼翼。
商慕看向,想要說些什麼,張了張卻只說出兩個字:“快坐。”
商鹿拿著包放在沙發側邊坐下,看向商慕,目落在他打著石膏的那只上,道:“真是父子深啊。”
他們是有緣的親人,所以只要想,也可以向他曾經一樣,知道如何用最淡漠的言語說出最傷人的話。
可商慕并不惱,他甚至還能對著淺笑回答:“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商鹿抿了抿,還是問道:“他現在怎麼樣?”
“已經快瘋了,每天清醒的時間門越來越,我求他惜自己的,吃些有致幻副作用的藥劑,可是他不聽。”商慕慢條斯理的說著:“也不知道他從哪聽到了吸/毒也可以產生制造幻覺,要不是我辛苦攔著,可能早就了。只是我也很忙,要是哪天疏忽了管不住他,可能會很麻煩吧。”
“那是他自己的選擇。”商鹿是這樣回答的,對此并不在意。
商慕卻又突然問:“你想見見他嗎?人不人鬼不鬼,像只狗一樣趴在地上的樣子。”
想到這個畫面,商鹿只覺得有些惡寒。
倒不是同,只是并不想親眼看見,這無法給帶來快。
說逃避也好弱也好,比起商岸過得是好是壞,更希的是不要聽見和他相關的消息。
今天來也不是為了商岸,話題已經扯遠了。
商鹿看向商慕,開門見山問道:“他以前經常打你嗎?”
這話題轉換的突然,商慕本能否認:“沒有。”
“如果說謊話,也沒有什麼繼續聊的必要了。”商鹿說著便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包,態度也很明顯。
神平靜到淡漠,可卻偏偏又有抑不住的惱意。
這樣的眼神讓商慕不知道如何分辨,似乎是在關心他。
商慕低下頭緩緩卷起了自己的袖,是一只胳膊就有好幾條目驚心的疤痕。
其中最長的一條,近足足十厘米,看起來凹凸不平。
果然,是真的。
商鹿閉上眼睛,又問:“他經常打你嗎?”
“是。”商慕放下袖,說:“這些年都是這樣,我做錯事便會得到毆打,也早就習慣了。”
短暫的安靜。
商鹿卻看著他的眼睛,道:“還是撒謊,商慕,除了以外,我的印象里你幾乎沒有做過任何讓他不滿意的事。”
如果做錯事才會到毆打,那麼他上也不會有這麼多疤痕。
商慕躲開了商鹿的眼神:“他心不好的時候也會拿我發泄。”
商鹿半信半疑,但還是沒追問,而是喃喃道:“那他現在,是報應嗎?”
“嗯,是報應,或許是媽媽在天上懲罰他吧。”
商慕并沒有選擇說實話,因為他知道無論如何商岸都是他們緣上的父親,有些事知道的越,商鹿才能活得越輕松。
商鹿接這個說法,又或者說也希如此。
而就在此刻,私人醫生上門,要給商慕再做一次檢查。
兩個傭人連忙過來扶他。
商慕卻不肯上樓,而是看向商鹿,問:“我下來的時候你還會在嗎?”
商鹿想離開的想法被看穿了,但還是退讓了一步,道:“等你下來我再走。”
商慕這才肯上樓。
樓下恢復了安靜。
商鹿看著正在給添茶的老管家,問道:“你知道些什麼,對吧?”
老管家手微微抖,茶水都不小心潑出來了些,但還是故作鎮定道:“小姐指的是什麼?”
“商慕上的傷。”商鹿拿了塊小餅干咬了一口,還是沒相信商慕的話。
商慕的格向來沉穩,不可能那麼多次惹商岸不滿。
而商岸也不是有病,生活工作不順心不可能莫名其妙發泄在子上,如果真如同商慕所說,那商岸也應該一視同仁,不可能打商慕一個。
老管家神愈發為難:“小姐,不是我不想說。”
“說,要不然我現在就走。”商鹿說著便站起,假意要離開:“商慕下來看不見我,應該也會發點脾氣吧。只要你告訴我,我可以當做自己沒聽過。”
老管家臉上流出一猶豫。
他了解自家爺擰的格絕不會主說出真相,也清楚小姐既然承諾了就不會騙他。
他其實……也希爺和小姐能夠和好的。
于是老管家還是妥協了,他道:“是因為小姐您,每當您做了老爺不滿意的事,他就會……就會在爺上發泄怒意。我曾經聽見過一次他們爭吵,老爺認為沒有管教好妹妹是哥哥的錯,因為小姐長得很像夫人,所以老爺舍不得責打您,就只能這樣讓爺長記。”
是商鹿意料之外的答案,卻又符合商岸的格,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商鹿信了,可還是覺得無法理解:“每當我做錯事,挨打的會是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老管家回答:“一直如此。”
商鹿沒說話,只是捧起面前的熱茶喝了一小口。
好像突然能夠理解商慕了。
如果是商慕,什麼都沒有做錯卻一直替妹妹罰,從小到大都到這樣的教育,也很難不產生厭惡抵。
老管家卻又說:“可是小姐,您也沒有做錯任何事,爺也沒有。”
老管家看商慕和商鹿長大,就像看著自己的親孫子親孫似的。
很多時候他都心疼這兩個孩子,可是卻因為自己的份什麼也做不了。
他們都長大了,他只希他們都能夠好好的。
“我知道,謝謝您。”商鹿很勉強出一個笑容。
等到商慕做完檢查下樓的時候,商鹿便站起,很顯然是要走了。
商慕做好了要直接離開的準備,卻沒想會問他:“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商慕出寵若驚的神,立刻安排司機送他們出發。
商鹿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邀請。
或許是因為想到和商慕也算做了這麼多年親人,卻沒有好好吃過一次飯吧。
商鹿問他:“你想吃什麼?”
商慕則是道:“都可以,吃你喜歡的。”
商鹿選擇了火鍋。
對于商岸來說,這種做法簡單到低端的東西,是不被允許出現在商家的,否則就是廚師的失職。
因為商慕的還是傷著的,商鹿選擇了鴛鴦鍋。
兩個人吃火鍋,要了一個包間門。
很多食材被端上來。
商鹿和商慕之間門其實也沒什麼可以聊的,他們只是相同重復著把菜品下鍋中的作。
商鹿其也沒怎麼管商慕,只是埋頭吃著自己想吃的東西,商慕拿公筷給撈了兩塊也沒拒絕。
其實商鹿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應該邀請商慕出來吃火鍋,或者讓家里的兩個傭人也別在門口那桌吃了也進來,他們倆單獨相實在是奇怪。
商鹿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和商慕聊的,而商慕卻突然開口了,他說:“我上個月見到阿音了。”
這個阿音,就是商慕的初,商鹿記憶里同樣好漂亮的孩子。
一瞬間門商鹿便放下了筷子,抬頭看向商慕,臉上寫滿了求知。
承認,好奇,快點說。
提到這個名字,商慕的神也愈發溫和,道:“你參加綜藝之前,我出國了很長一段時間門,當時就是因為有了的消息,但是那次沒見到人。上個月我和終于聯系上了,約定好了見面的地點。來見我了,帶著……的兒子。”
這個轉折來的實在過于突然。
商鹿單手捂住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結婚了?”
“嗯,三年前的事了。”商慕的指腹索著筷子的頂部,神帶著幾分回憶:“在國外到的時候,知道無能為力改變現狀便利用機會不斷學習提升自己,和我想的一樣,還是那麼優秀。說想過等我,但遇到了一個特別的男人。對方追了幾年,一直對特別好,所以還是和他步了婚姻的殿堂。和我說對不起,我說好的,還好沒有真的等我,不然我要到今年才能找到,還不知道耽誤多年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