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視線聚焦,看到的卻是顧淮西的臉,而不是陸景灝的。
眼底亮起的,瞬間黯淡下去,抓著他的手也松開了。
病房里沒開燈,只從病房外進來些許的亮,冷藍的調,像黎明未明時的海。
借著微,顧淮西察覺到的緒變化,一顆心瞬間冰涼一片。
他中午從這里離開后就人在門口守著,聽說夏梓木一天沒有吃東西,他特意從餐廳外帶了食過來。
擔心打擾睡眠,他連燈都沒開。
本想等自己醒了,他再陪好好地吃個飯。
誰知他在這里等了這麼久,換來的,卻是失的眼神。
他開口,嗓音發沉:“怎麼,看到不是陸景灝,難了?”
夏梓木從床上坐起來,沒什麼氣神,說出的話依舊帶著刺,“知道還問?”
顧淮西一噎,沒再自討沒趣,道:“我給你帶了吃的,現在吃嗎?”
“不吃,我會讓依依給我帶。”
“白依依傍晚就回家去了。”
“那......”
留在這里照顧你的人也被我支開了。
夏梓木盯著他,漂亮的眸子里寫滿不悅。
顧淮西開了燈,把餐盒里的食拿出來,放在床頭柜上,“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吃的龍蝦還有鮑魚,都是清淡的......”
夏梓木的態度仍舊沒有下來,“我不喜歡海鮮,更不喜歡吃清淡的東西。”
顧淮西皺眉,“你敷衍我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以前在顧家,你最常吃的就是這些東西......”
“那是因為你喜歡吃這些。“夏梓木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我向來都是重口味,最討厭這些沒什麼味道的東西。”
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顧淮西耳中卻有著不輕的重量。
原來以前一直都在遷就他。
事事為他考慮,他卻從未察覺。
他默了默,問道:“你想吃什麼,我幫你點外賣。”
“我自己點。”
“你連這種小事都要和我爭?”
“難道不該爭?你把照顧我的人支開了,現在只剩我一個人,誰知道你會不會在我的食里加些什麼不該加的東西?”
顧淮西聽出話里有話,“之前那件事是我媽做的,和我沒關系,你至于像防狼一樣防著我嗎?”
夏梓木扯,眼底全是嘲諷譏誚,“顧這是選擇地忘了你在那之后對我做的事?”
顧淮西再次理虧,沒再說話。
夏梓木拿出手機點外賣,邊作邊對顧淮西下逐客令:“顧,這里不需要你,你可以回去了。”
顧淮西沒,“我陪你吃了晚餐再走。”
他特意在這兒守十多分鐘,為的可不是看一眼就走。
夏梓木清楚自己說再多他也不可能照做,于是直接給何田發消息,讓他帶人過來,把顧淮西這尊大佛請出去。
做完這些,才翻過,繼續睡覺,一點搭理顧淮西的意思都沒有。
而此時,醫院停車場。
一輛卡宴停在角落,視線范圍正好可以看到停在不遠的那輛邁赫。
“六哥,顧淮西進去都快半小時了,一直沒出來,六嫂不會是把他給留下了吧?現在都八點了,顧淮西會不會在這里過夜?
“六嫂以前看到顧淮西就直接攆人,今天這麼久沒靜,六嫂以前又那麼喜歡顧淮西,現在不會是被攻陷了吧?他們孤男寡的......”
蔣棲眠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擾得人心緒不寧。
陸景灝原本正在后座閉眼假寐,被他吵得眉心微蹙,掀開眼皮子從后視鏡里看了他一眼。
蔣棲眠會意,閉。
歇了幾秒,陸景灝的聲音響起:“回去吧。”
蔣棲眠有些猶豫,“六哥,我們明天就要走了,你不再看六嫂一眼嗎?”
這一走,以后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
“去看什麼?看他們談笑風生嗎?”
看本該屬于他的人,在被他親手推開后,一點點靠近另一個人?
他辦不到。
陸景灝重新閉上眼,嗓音淡得波瀾不驚,“回去。”
蔣棲眠拗不過他,只得發引擎。
卡宴開走后沒多久,顧淮西就被何田帶著人“請”了出來。
顧淮西走下醫院門口著瓷磚的臺階,臉臭得不行。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他好心送吃的過來,夏梓木居然這麼防著他!
他以前確實做過一些錯事,但都已經過去了,到現在居然還是連一個補償的機會都不給他!
虧他昨天還幫一起騙了陸景灝,真是好心都喂狗了!
顧淮西最后瞪了一眼何田,大步離開。
......
第二天,夏梓木就接到手底下的人傳來消息,說陸景灝離開了公寓,他們跟了一段路,卻很快就被對方的人給甩開了。
夏梓木擰眉。
陸景灝是現在才發現有人跟蹤他,所以想辦法把人甩開了,還是一開始就發現了的人在跟著他,先前一直放縱,直到今天有了不能讓知道的事,才故意把的人給甩了?
暫時沒有頭緒,只吩咐道:“增加人手,調查附近的監控,務必把人找出來!”
沒過多久,就接到手底下人的電話,說陸景灝一行人去了機場,現在航班已經起飛了。
夏梓木握著手機的手了,“去哪里的飛機?”
“m國首都。”
那里是言久的總部,也是陸家的所在地。
所以......陸景灝是扔下,獨自回家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真的要舍棄掉國的一切?
夏梓木心如麻,空氣安靜了有將近半分鐘。
電話那頭的人小心翼翼地了一聲:“夏總?您還在嗎?”
“在。”夏梓木深呼吸一口氣,做出一個決定:“訂一張今天下午飛m國的機票。”
陸景灝以為出了國,就能徹底擺了嗎?
在沒有搞清楚他到底為什麼要和分手之前,絕對不可能放棄。
不想因為自己的退憾一輩子。
想要的,必會去追求。
掛斷電話,又聯絡了化妝師,讓人來把臉上的那些“疤痕”給卸了。
等了十多分鐘,化妝師還沒來,墨青林就走進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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