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云向來看不慣蔣怡文,直接懟了起來,“聽晚參加競賽是經過學校同意的,公開明的選拔模式,績實力說話,怎麼到你這里就變搶人家的名額?”
鹿聽晚唔了一聲,緩緩舉手,“徐老師,我參加。”
本來是沒有想法參加這個比賽的,現在有了。
“鹿聽晚,你還有完沒完?!”蔣怡文氣得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以前你就這樣,是不是什麼都非要給我搶才覺得開心?”
蔣怡文在準備自招,理綜的競賽早已定下了名額,也只有英語績突出,現在確實是迫切的需要這個比賽的證書。
現在鹿聽晚報名參加,無論是從績還是還是獎項上來選擇,這個名額肯定是落不到頭上的。
“徐老師不是說是自愿報名嗎?怎麼算是我搶了。”鹿聽晚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鹿聽晚,你做人不要太過分!你是習慣搶人東西搶上癮了嗎?”
鹿聽晚自認為,好說話的,是典型的吃不吃。
如果今天蔣怡文不出來嗶嗶,不會去參加這個比賽。但有的人就是欠得慌,還真以為普天之下皆他爸,誰都得讓著。
“首先,你如果語文理解能力不好,就去好好鉆研中華文化。比賽自主報名,很難看懂嗎?再者,競賽名額——”鹿聽晚眸清冷,聲音里不帶起伏。
“你有本事,跟我搶嗎?”
/
鹿聽晚是在課上起爭執的,所以很“榮”的,又被請到年段室來做心理輔導了。
這回運氣比較好,不用站在門外罰站,也能直接進主題。
徐寧倒是沒有要責罵的意思,大多都是以開導為主,讓不要和蔣怡文計較。
鹿聽晚乖乖地聽著,然后在心算那道沒解開的數學最后一道大題,一心二用。
老陳的那張教師辦公桌椅前,言璟還站在那。
鹿聽晚看過去,兩個人的視線正好對上。他好像還有些沒睡醒,桃花眸里困意縈繞,頭發還豎著呆,渾然不覺的。
鹿聽晚忍不住想,連老陳這念叨都能覺得困,這人晚上都是去做賊的嗎。
老陳絮絮叨叨,“言璟啊,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參加WERC的選拔賽嗎?你說說這個競賽,不管能在雙一流的大學的自招上獲得加分,有機會還能直接報送,你看看,多好的競賽啊?”
鹿聽晚把題算出來了,而且現在也找到新的打法時間的方法了。
WERC是什麼競賽?
雖然但是,怎麼記得同桌寶貴的分班考績,只有二十五分來著。
就是吳主任常說的,“你這個分數,我用腳踩在答題卡上,鞋印子刷出來的績,都比你做出來的分數高。”
言璟:“老陳,我這個績,不合適吧。”
鹿聽晚默默點頭。
是不太合適。
老陳向來不放棄,“怎麼就不合適了!你以前還是保送來六中的呢,我還記得那年保送的名額就兩個,一個是你,一個是……”
鹿聽晚默默補充:我。
“鹿聽晚同學!”老陳激,“對,就是你們兩個。你看看鹿聽晚同學是多麼的優秀啊,你作為當初唯一能和競爭的人,肯定也很優秀!”
鹿聽晚禮貌地回了個微笑。
不過是真好奇,如果言璟是真的保送來的,他是怎麼讓自己變年級倒數第一的。
向上沖分難,向下俯沖到坑底,其實也不容易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的視線,言璟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風水流轉啊。”
老陳不相信風水,只相信他這三寸不爛之舌,開始瘋狂勸說。
“……”
徐寧笑,“聽晚,你呢你還參加藝考嗎?”
鹿聽晚怔住,可能是太長時間沒有人提起這兩個字,也有可能是今天被雙重刺激到了,導致現在的想法有些混沌。
輕聲說:“不了,我參加不了。”
徐寧拍了一下的肩,意有所指,“小晚,人生很多時候都是岔路口,而路都是自己選的,要加油呀。”
“嗯。”鹿聽晚淡聲道。
/
出年段室的時候,外面在下著大暴雨,連著太都被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鹿聽晚腳步放得很慢,心思也有些空。路過紅榜,雨水順著檐角向下滴落,風吹卷著雨滴,濡了紅榜的玻璃面。
的視力5.2,能清楚地看見紅榜上標注了什麼。都是關于參加了什麼比賽,在哪項考試里,取得了第一名的績。
紅艷的,卻有些扎眼。
鹿聽晚沒帶雨傘,卻也沒有心思躲雨。
依舊作很慢地走在雨幕里,雨滴打在上,有點兒疼。上的服**的,黏糊在一塊,頭發也了,覺有些重得慌。
這會天是暗著的,也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
好像很久沒有這麼散漫自由地走在雨幕下了。
其實很喜歡下雨天,沉沉的,涼涼的,還能幫人轉移注意力。
多好。
鹿聽晚出手,左手的袖子了,固定在一個位置上,輕輕一就能看見手腕上的Lucky。
一時晃神。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混在雨幕里,帶著濃重的戾氣。
“鹿聽晚——”
鹿聽晚愣愣地回頭,年的發梢垂著雨,上忽然被披上了件外套,帶著他上淡淡的煙草味。
言璟眸里藏著火,拉著的手腕往前走,語氣很沖,“看不出來下大雨?淋雨好玩嗎?”
手腕上帶著他的溫,有些暖。
鹿聽晚一路被他牽著走,年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修長有力,攥著的手。
有些疼。
鹿聽晚了,被擋在他的外套下。其實沒什麼用,這場雨太大了。
“老陳放你出來了嗎?”輕聲問。
“沒有。”言璟的語氣依舊惡劣。
他是直接跑出來的,剛剛在年段室看看見走進雨里,他沒管老陳說什麼,直接跑出來的。
鹿聽晚手了一下眼前的雨水,“你要帶我去哪呀?”
言璟冷笑,“賣掉。”
/
鹿聽晚局促不安地站在他家門口,被雨淋了半天,現在跟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要不……我還是回家吧。”
“自己進來。我現在很生氣,不想抱你。”
“……”也沒有要讓你抱。
鹿聽晚這回一點也不尷尬了,反正他都不介意,介意什麼。
還是第一次來男生住的地方。
他住的地方就在六中外面幾百米,簡單的公寓戶型,一眼能看出來是獨居。屋子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冷調的裝潢,有淡淡的木質調香,簡單干凈。
鹿聽晚好奇,“你沒有住在漢唐庭嗎?”
漢唐庭和六中距離不算遠,二十分鐘車程,管家服務到位,完全沒有必要住校。
“有不想見到的人。”言璟說。
鹿聽晚想了下。
他說的不想見到的人,應該是言欽。在班級的時候,他們的座位差不多是天南海北的分布,言欽不過來找說話,所以針鋒相對的氛圍就淡了很多。
所以他那天送去漢唐庭,還是不順路呀。
怎麼對人好,都是這麼別扭。
言璟從柜里拿了件衛和運長,“去把服換了。”
鹿聽晚接過服,有些迷茫,“啊?”
“你是不是被雨淋傻了?”言璟牽著往浴室走,有些不耐煩,“給我把服換了出來,五分鐘你要是不出來,我進去給你換。”
“?……”
給什麼換?
鹿聽晚耳尖發紅,剛想說話,后的門已經“嘭”一聲關上了。
“四分五十九秒。”言璟無倒計時。
“……”
鹿聽晚下校服外套,淋雨的時候不覺得,現在上答答的確實難。
看了眼他拿的服,秋季灰白衛和黑的運長,上面沒有吊牌,還有淡淡的木質調味道。
好像是他穿過的服。
鹿聽晚臉頰漫上一層緋,正常,也不能要求獨居男孩子家里有孩子的服吧。
這也很奇怪。
鹿聽晚把發圈摘下,頭發順著落了下來。鏡子里倒映出的模樣,眼睛像是泛著霧氣,略帶疲倦。
“三分鐘。”倒計時繼續。
“……”
鹿聽晚放棄了。
索都是要穿他的服,還不如直接去洗個澡,省的鬧心。
“言璟,我能在你這洗個澡嗎?”
門外的聲音靜了幾秒,隨后有些啞,“隨你便。”
“謝啦。”
/
浴室里的水聲嘩啦啦地響著,明明隔著道門,他卻覺那個聲音不斷在耳邊放大,像是帶著魔力似的。
那些影影綽綽的畫面,在腦海里閃過。
嘖。
再想就真是畜生了。
鍋里的姜湯咕嚕咕嚕冒泡,略顯甜辣的味道散開,言璟煩躁的手關火。
他上的服還沒換,半干的白T黏在上,約能看見分明的腹線條。
男孩子倒沒有那麼講究,言璟隨手了T恤,把服扔進臟婁里,正想轉去臥室里拿服。
“咔——”浴室里的門開了。
鹿聽晚茫然地眨著眼睛。
年的皮冷白,半干的頭發垂下。那雙深邃的桃花眼略微上揚,眼底還有沒散去的慵懶。略微抬著的下頜線條清晰分明,結跟著上下滾了一圈。
腰勁瘦,出來的腹線條明顯利落,最后消失在黑的長下,.又勾人。
“!!!”
高級警報!
有妖出沒!!!
“……”
不得不說——
這位哥的材是真好的。
長時間的停頓,靜到那個時間漫長的對視,逐漸演變燃燒在空中的小火苗,撲騰著火紅亮,一點即燃。
“這麼盯著我看——”年暈著笑意的桃花眸水瀲滟,悠悠的拖長語調,音低啞帶笑。
“小貓,耍流氓呢?”
鹿聽晚耳尖開始不斷發熱。
確實沒有想要耍流氓的意思。
但是現在這個時間地點場合和人,這樣尷尷尬尬地盯著他看,妥妥的就是一張“我饞你子.jpg”的耍流氓模式。
“……”
鹿聽晚臉頰刷的一下冒紅,立刻用手擋住了眼睛,十指合著,熱意從脖頸漫上來,一路傳到耳后。
張的語無倫次,“我、我沒看……什麼都沒看到。”
這一下差點咬到舌頭。
剛剛站在那里至兩分鐘,一不的盯著人家看。
怎麼就是變什麼都沒看到呢……
這不是傳說中的蓋彌彰,不打自招嗎!
“……”
再一次的寂靜。
年的笑聲緩緩傳來,綿長繾綣,低低啞啞的就像是個環繞型的低音炮,了耳,震得人心里發。
眼前一片黑暗,鹿聽晚甚至能想象到在那頭年薄揚起的弧度,人散漫的笑。
“阿晚。”耳邊突然傳來了若有若無的氣息,沉沉的,像是在耳廓上,距離忽然短。
鹿聽晚被嚇了一跳,眼睛的視線被手遮住了,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強行鎮定,控制著不讓聲音里發抖,“干嘛呀。”
隔著薄款衛的袖子,能察覺到年格外炙熱的溫度,他主握住的手腕,將遮擋在眼前的手往下拉。
猝不及防地對上他的眸子,桃花眸里面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曖昧又人。
鹿聽晚像是僵住一般,腦海里的想法在一瞬間變空白。
言璟拖腔帶調地說話,“還看嗎?”
距離有些近,他微沉的氣息繞著。
鹿聽晚搖頭,不敢看他,辯解道:“剛剛是個意外。”
“小貓耳朵紅了。”言璟手了一下的耳垂,上面染著一層,他指腹輕輕挲了一瞬,“這麼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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