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雙涵低笑一聲,得意道:“蔣夫人想多了。”
提及生意,屋中氣氛凝重了些,羅老爺是生意人,笑呵呵接話:“剛好今日都在,不如咱們就約定一二,順便付點定金,將事定下?”
蔣發禮搭腔:“是呢,銀票我都帶了的。若是趙老爺沒異議,即刻就讓人送筆墨紙硯來。”
聞言,趙老爺有些尷尬,端起酒杯喝一口。
羅蔣二人發現不對,不錯眼的盯著他,一副必須要一個說法的架勢。
趙老爺眼看避不開這一茬,只得放下杯子:“實不相瞞,這一次的貨我已經了出去。不過,來日方長嘛,最多兩個月我會再押送一批過來,到時咱們再談。你們若是愿意定兩個月之后的貨,現在就可白紙黑字……”
蔣發禮臉不太好。生意人能屈能,但誰也不想屈著,今日他過來,落在外人眼中,其實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畢竟游雙涵先對不起蔣家,他不得計較不說,還得對著這個誆騙了兒子的人虛與委蛇。歸結底都是為了這一筆生意。
結果,現在趙老爺告訴他,臉丟了,銀子沒了!
另一邊,羅老爺想法也差不多,相比起蔣家,他們夫妻對游雙涵那是深痛惡絕。
別看蔣培林把人娶進了門,可他夠果斷,發現不對后及時,說斷就斷,特別的干脆,大概怕自己心,還跑去了外地避開。但羅南華不同,幾年的讓他一直都放不下,哪怕游雙涵已經嫁為人婦他還各種為著想,到現在還不肯定親……饒是如此,羅老爺為了即將到手的好,甘愿和游雙涵盡釋前嫌,可委屈了,好卻飛了,若不是還有幾分理智,羅老爺險些氣得掀桌。
羅夫人的臉當場就變了,站起質問:“趙老爺,你的意思是這批貨沒我們的份?”
趙老爺也知道自己不厚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兩個月之后那一批分給你們。”
羅夫人:“……”
事一天一變,兩個月之后,誰知道會變什麼樣?
別的不說,憑著趙老爺邊換人的速度,兩個月后游雙涵已經不知道被拋到了哪個犄角旮旯。若是為了兩個月之后那批貨,羅家用不著如此低聲下氣。
氣得口起伏,偏偏趙老爺還有貨送來,一時間本不能沖他發脾氣。
蔣發禮想法也差不多,臉難看至極,卻強忍了下來。楚云梨拽了拽他袖子:“老爺,我們走吧!”
聞言,蔣發禮皺眉。
楚云梨提醒:“趙老爺明明知道我們今天來是為了什麼,卻還是在見面之前將貨給了別人,這種做法,怎麼看都不算坦誠。凡事都有一就有二,他這一次不坦誠,下次興許也是這樣。”
這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落屋中所有人的耳中。
蔣發禮還惦記著兩個月后的那批貨,呵斥道:“咱們可以談下一批!”
楚云梨笑了:“他人還在這里,能不能有下一批誰知道?老爺愿意沒見貨就給定金麼?”就不怕這人一去不回?
貨沒在,自然不可能給銀子。
蔣發禮低聲道:“那也不用現在就走。”來都來了,這頭已經低了,沒必要再得罪人。
“我吃飽了。”楚云梨含笑起:“難得出來一趟,今兒我帶了點銀票,下個月初是我爹生辰,我打算去轉一轉,將禮給備了。”
這話提醒了蔣發禮,本來他和羅老爺已經事前通過氣,二人平攤今日的花銷……說到底,羊出在羊上。這筆生意談了之后,今日的花銷只是其中盈利的一小部分。
可生意不,若是還要付賬,怎麼看,二人都像是冤大頭。
做生意嘛,沒賺錢就是賠本。更沒有平白請人吃飯的道理。
再有,趙老爺這做法實在氣人。蔣發禮一咬牙,跟著起了,他打算不做這筆生意,大不了再不與趙老爺打道了。東邊不亮西邊亮,本錢著,總能生出錢來。
蔣發禮要走,羅老爺有點慌,這一場花銷可不,有人分擔一半,他還勉強可以承另一半。若是全讓他付,他就得好生掂量……生意不,他自認付不起。
“蔣老爺,先別急著走,我有點事跟你說。”
兩人一前一后追著出了門,沒提付賬的事。剩下的趙老爺臉特別難看:“蔣夫人,你家老爺這是何意?”
“他忙。”楚云梨笑了笑:“其實,老爺每日做了什麼,我都不太清楚。他走的時候也沒跟我說去。那……趙老爺自便。”
走到門口,又回頭道:“游姑娘,若是定下了喜日子,千萬告訴我一聲。只看你和我兒子之間幾年的,我是一定要送上一份賀禮的。”
另一邊,羅夫人也笑搭話:“論起來,游姑娘和我兒子的緣分更深些,蔣夫人都要送賀禮,我就更應該送了。”看向趙老爺:“游姑娘臉皮子薄,趙老爺記得告知我們一聲。”
趙老爺臉沉沉,不知道是因為沒人付賬,還是聽到了游雙涵和兩個男人糾纏的事。
游雙涵再傻也看出來了,如果說羅蔣兩家一開始還愿意捧著趙老爺,甚至為了他給一個出普通的小姑娘道歉的話。現如今二人已經改了主意,并不愿妥協……幾家之間的恩怨并未解開,回頭他們還是會為難游家。
搖了搖男人的袖子,可憐兮兮問:“慶郎,怎麼辦啊?”
趙老爺一拍桌子:“不識抬舉!你放心,他們不敢與你為難!除非他們不想做生意了!”
游雙涵垂下眼眸:“你在的時候還好,你回家了我怎麼辦?”
聞言,趙老爺側頭看,強調道:“趁早別妄想,我不會帶你一起走。”
游雙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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