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王雖然反應有些遲鈍,有些后知后覺,但到底不是個蠢人,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前后串聯一下,大概就猜出了太子的目的。
傅南川在文武百怪面前直言是奉太子之命去查案,而且是兩個月之前就走了,由此可見,太子的線報之厲害,只怕超乎所有人意料。
“怪不得他連皇后都不放在家里,原來羽翼早就滿,本不需要拉攏任何人。”王眉眼郁,忍不住冷笑,“本王早該想到的,宣王府失勢,榮王府失勢,王府又怎麼跑得了呢?呵,太子厲害,真是厲害啊。”
自古以來王敗寇,所有肖想過那個位置的人都會為得勢那個人的眼中釘,太子怎麼可能放過他們?
王妃神不安:“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王沉默良久,輕輕閉了閉眼:“該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了。”
如今僅憑他一人之力,已然奈何不了太子,做多錯多,多做多錯,平白授人以把柄罷了。
吏部尚書全家被打大牢,武帝下旨秋后問斬,任何人敢替他們求,便視為同罪。
滿朝文武心悸,吏部尚書貪贓枉法證據確鑿,敢于求就是與皇權和律法作對,誰也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以犯險。
甚至連奔走之人都沒有。
司滄和云子姝在太子府睡了大半日,臨近傍晚才起洗漱更,武帝派來的侍極有耐心地候在涼亭喝茶,不敢打擾兩位主子補覺。
直到司滄和云子姝醒來,石嬤嬤才過來稟報:“皇上派侍傳話,說是太子妃殿下立了大功,從尚書府抄出來的金銀充國庫,用作軍餉,那些古玩字畫、奇珍異寶什麼的,皇上讓您去挑選幾樣留著賞玩。”
云子姝挑眉:“我對那些都不興趣。”
石嬤嬤詫異:“這是皇上賞賜,還是應該挑一些的。”
云子姝不由嘖了一聲,再過兩月司滄登基,整個國庫都是他的,古玩字畫、珠寶玉他們將擁有完全的置權,想要賞玩什麼就賞玩什麼,有什麼可稀奇的?
然而此時的云子姝還不知道,計劃不如變化快。
人的想法有時似乎就是一剎那,突然間心來就做下了決定——比如武帝原本是計劃九月退位,然后搬去清靜一點的宮殿居住,好好調養,安晚年。
可誰也沒有料到,在吏部尚書被抄家之后的次日,皇帝突然下旨由太子和太子妃共同監國攝政,這個決定瞬間引起軒然大波,滿朝文武紛紛抗議。
畢竟自古以來從沒有后宮干政的先例,就連數百年前那位東幽僅有的攝政王也在為皇后之后,慢慢出了攝政大權,甘于沉寂,甚至悄無聲息地葬送在后宮里。
太子妃是太子殿下正妻,太子登基之后,將為正宮皇后,不管怎麼說都沒有干預朝政的權利。
可武帝心意已決,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問了一句:“你們覺得太子妃沒有攝政的能力?”
當然不是。
“太子遇刺中毒,是太子妃頂著力應付外面各種不懷好意的試探和刁難,同時還要照顧太子;是太子妃當機立斷,進宮上奏吏部尚書一干罪名,并帶著林軍去抄家!”武帝神冷漠而威嚴,一字一句都著懾人的力,“朕想問問你們在場的諸位,吏部尚書貪贓枉法買賣爵一事,你們是不知道還是裝聾作啞?你們當中有誰,敢跟太子妃一樣天不怕地不怕?”
滿朝文武刷刷跪下:“臣等該死!”
“為堂堂七尺男兒,卻不如一個子,還敢在這里囂著‘后宮不得干政’?誰給你們的勇氣,不覺得臉紅嗎?”武帝沉怒,“朝中幾位史以前是沒看見吏部不干凈,所以一直不曾彈劾,還是早就知道卻不敢彈劾?今日終于等到有人抄了王尚書的家,你們才湊熱鬧似的開始一窩蜂開始彈劾,討伐,朕是不是應該夸你們一句聰明剛直?”
大臣們依然惶恐高喊:“臣等該死!”
武帝坐在龍椅上,耳畔響起卦妃說的那一句句:“太子妃擁有大將之才,以后會是太子最合適的妻子和同袍,他們征戰天下,治理國家,他們可以共進退,只有在患難生死中磨煉出來的覺才會更加堅如磐石,這也是全太子的方法。”
“皇上還記得歷史上那位東姝王?的退和早逝,直接促了文帝的早逝以及后來數年,太子和太子妃不能重蹈覆轍。”
確實不能重蹈覆轍,武帝坐在龍椅上想著,東姝王那一世,文帝還有幾個兄弟,天子駕崩之后,因皇子年,東幽又一次面對帝登基的局面,朝中野心之人甚多,各方都在爭奪自己的利益,局面一度混不堪,幸虧小皇帝有名師教導輔佐,忍十年,才緩過勁來,慢慢掌握了朝政大權。
而今太子是唯一的江山繼承人,如果太子出了什麼事,這江山才真的是后繼無人,將會陷滅頂之災。
大臣們抗議歸抗議,可皇帝陛下要做的事,至今還沒有人真能反對,于是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又過一日,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出現在早朝上,太子一朝服尊貴沉穩,周自帶威,比起遇刺中毒之前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太子妃眉眼清冷,容麗高貴,跟太子站在一起竟也毫未見遜,看起來端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王瞳眸微,越發確定太子遇刺是裝的,太子妃胎也是裝的,目的就是為了更順利地削弱榮王和他這個王,達到鏟除異己的目的。
好一個心機深沉的太子,好一個配合默契的太子妃。
眾臣叩拜:“臣等參加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參見太子妃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司滄站在殿階上,環顧滿朝文武,聲音沉冷:“諸卿免禮。”
原本以為局勢暫時定了下來,接下來太子和太子妃將以儲君份監國攝政,然而他們實在沒有料到,皇帝的任在短短幾日之發揮得淋漓盡致。
太子監國之后,武帝徹底卸了下來,無人知道他每日待在寢宮里都想了些什麼,只知道七日之后,他忽然任地丟下了一份傳位詔書,決定帶著卦妃出去云游四海。
這無疑又震驚了一大幫朝臣,連卦妃都措手不及:“出宮云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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