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護國嫡公主高高的墻頭外,一個黑蒙面人姿輕盈一躍,利落地翻墻而過,直公主府西院,然而雙腳剛落地,就被暗中竄出來的幾道人影墻角。
寒乍現,數位黑人如鬼魅般近,眼看著就要濺當場,蒙面人忽然開口:“請轉達公主殿下,家嫡孫辭求見。”
寒在距他眉眼兩寸停了下來。
幾個黑人對視一眼,隨即一人急速轉而去,其他幾人仍是充滿著戒備的眼神看著他,寒森森,氣勢肅殺。
蒙面而來的辭安靜地站在墻角,心驚于公主里如此嚴的防守,暗自猜測應該是司滄安排的高手,否則一個不寵的公主,不可能有這麼多高手護衛在側。
轉而去的暗影衛把此事轉達給了冷霜,冷霜很快稟報到了云子姝面前。
“辭?”云子姝斜倚在床頭看書,聽到稟報,眉梢一挑,“家嫡孫深夜造訪,膽子不小……讓他過來吧。”
“是。”
云子姝起披了外,走到窗前坐下來:“沏茶。”
“是。”
冷霜把命令傳下去,沒過多久,辭抵達棲殿。
神俊秀,溫潤如玉,貴氣天,端方雅致。
一黑也遮不住辭上的風華。
這是云子姝見面之后對他的印象評價,而其實也知道,家嫡孫辭擔得起這樣的贊譽。
“參見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年單膝跪地,恭敬地行了參拜之禮,“冒昧打擾公主,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免禮。”云子姝斜倚在錦榻上,聲音不像白天淡漠,而是帶著幾分疏懶,“公子深夜駕到,所為何事?”
辭站起,眉目低垂:“奉祖父之命,特來了解公主殿下。”
云子姝揚,像是覺得有趣:“如何了解?”
辭開門見山:“關于和蕭家云衡一事,不知公主殿下現在抱著什麼態度?”
“怎麼?”云子姝玩味,“國舅竟也如此關心本宮跟蕭家的事?”
“若有冒犯之,還請公主殿下恕罪。”辭躬,語氣謙恭溫和,“祖父有不得不關心的理由。”
云子姝沉默一瞬,淡道:“本宮跟蕭云衡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義可言,不管眼下本公主做了什麼決定,都是為了達最終的結果——他死,我活。”
辭微怔。
他以為云子姝只是要跟蕭家決裂,從此兩不相干,沒想到居然想直接置蕭家于死地。
“為什麼?”辭不解。
云子姝端起茶盞,徐徐輕啜一口:“因為本公主跟蕭家的仇恨不共戴天。”
辭有些太過意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公主殿下跟蕭家了斷之后,可有中意的夫婿人選?”
“沒有。”
“那……”
云子姝道:“本宮沒打算再嫁人。”
辭再度躬:“臣多有唐突。”
“沒關系。”
辭沉片刻,道:“太子殿下對公主似有不滿。”
“確實不滿。”云子姝喝了口茶,語氣漸漸散漫,“不過那又如何?他不滿他的,本公主又不看他的臉過日子。”
辭道:“太子殿下以后會登基為帝。”
“他現在不是還沒登基嗎?”云子姝哂笑,帶著些嘲弄的口吻,“以后能不能順利登基,還是未知之事,他一日沒有坐上那個位置,就意味著變故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辭心里微詫。
“有話就說,若沒什麼想說的,你就可以走了。”云子姝道,“以后不必這樣進來,本公主府里臥虎藏龍,高手眾多,萬一失手傷了你,只怕國舅和首輔都得傷心絕。”
辭沒在意的話,反而問了一個問題:“公主殿下覺得朝中皇子誰最有資格做皇帝?”
云子姝抬眸:“你是要跟我討論廢儲另立?”
“臣不敢。”
云子姝語氣淡漠,聽著波瀾不驚:“權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辭心頭一震。
“天不早了,回去吧。”云子姝命令,“冷霜,送客。”
“是。”
辭躬告退,禮儀周正,沒有毫不恭之。
一路上他都在琢磨著云子姝的話,越琢磨越是心驚,這位公主殿下不驚不躁,語氣平靜沒有波瀾,甚至讓人聽不出過多的緒。
可是話里的意思分明卻又那麼深沉有力,本不該是一個子會有的氣度……想干什麼?
權力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辭戴好面巾,很快消失在沉沉夜中。
云子姝過窗子目送他離開,剛要起去睡覺,府里又來了個不速之客。
冷霜站在外殿稟報:“殿下,統領大人來了。”
云子姝腳步微頓,服的作就此停住,不疾不徐地把外披了回去,轉重新坐回到錦榻上:“讓他進來。”
“是。”
司滄踏著夜而來,一黑袍沉肅冷峻,周像是裹著一層寒霜,唯有在見到朝思暮想的子時,那層寒霜才漸漸褪去,換上了淡漠卻帶著幾分溫的眼神。
走進殿,他目落在云子姝上,很快斂眸行禮,問了個安。
“不用多禮。”云子姝淡問,“這麼晚過來,是有事嗎?”
司滄抿,他能說自己只是想見?
方才聽到辭半夜府的消息,他一時有些按捺不住,畢竟家嫡孫是個風霽月的貴公子,坊間多的是贊譽,夸他人中龍,秉高潔。
尋常子見了他,很難不被他吸引。
“怎麼了?”云子姝見他沉默,不解地開口,“什麼事難以啟齒?”
司滄搖頭,故作平靜地問道:“方才辭來過了?”
云子姝道:“你的消息靈通。”
司滄道:“他說了什麼?”
云子姝把兩人談的容簡單陳述了一遍,聲音帶著幾分慵懶之:“應該是家來試探我的態度。”
司滄聽語氣如常,并未有太過異樣的緒,繃的心稍稍放松下來,“殿下覺得家行事作風如何?”
“好。”云子姝漫不經心地說道,“手掌兵權,還有一個位高權重的首輔,眼下只要不讓君王抓到把柄,他們就能活得好好的,誰也奈何不了他們。”
總比那些愚忠之人要好,以為心甘愿出兵權就能換得君王信任,實則一旦兵權了出去,就瞬間變了任人宰割的境。
君王若想殺他們,他們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殿下對辭印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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