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態永遠十八歲,大家也滿足的。
翻了翻那幾本雜志,也沒找到關于這個況的說明,只得作罷。
招呼他,“文生,走,上班去啦。”
文生立刻起和一起走,不過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和手拉手,而是用余留意,仿佛是個小老太太,隨時會跌倒需要他攙扶一樣。
他們出去,還能聽見馬開花、常繼紅等人又是哭又是鬧的聲音,似乎不許帶程信達去縣里。
“他還是個孩子,孩子哪里有不犯錯誤的?咱們村里,那些打架、玩耍弄傷的,有多了?怎麼就非得逮著我兒子不放?”程德才和常繼紅夫妻倆堵著大隊的門,不許走,走也去縣里鬧。
程如山冷冷道:“對付耍賴的,拳頭好使。”他一揮手,程德才嚇得立刻后退。
程如山擺手,讓大家帶程信達出發。
他們坐大隊的騾車去縣里。
治保主任、大隊書記都去,程玉蓮也跟上,太膈應這件事,一定要跟著去說清楚,看看縣里怎麼判,要不在家里干著急。
到了縣公安局,一開始聽說是年縱狗傷人,那公安嚴肅道:“必須關起來好好教育,把他們大人也弄來好好教育。傷人了嗎?”
聽說沒傷著人,那公安道:“行啦,回去好好教育就行。”
程德才等人得意得很,“回去教育,別浪費公安局的時間。”
程玉蓮喊道:“公安同志,俺們可教育不了,這可是個好手段呢。弄好大一條獵犬,人家服裹著和骨頭,訓練咬人呢,他自己招供了的。”
那麼多人守著,程信達想翻供也不可能。
公安問:“狗呢?”
程如山:“吃了。”
“吃……吃了?”公安瞪大了眼睛,還是第一次聽說,狗咬人給它吃了的。
人家都說,你被狗咬了,你還能咬回來?這人真是……咬回來。
程玉蓮:“公安同志,要是你邊有這麼一個人,整天一肚子歹毒心思,弄條大狼狗訓練咬人,你能睡得著?反正我們睡不著,我們的孩子、我們的鴨鵝豬,都不安全,我們不了。”
馬開花幾個又要跟對罵,卻被公安喝止,讓們保持安靜。
程如山道:“這分明就是當初壞分子趙發榮以及日偽軍對付革命者的手段,沒想到程信達一個孩子都會。難道不能說明是有人教唆他嗎?他背后肯定有一串反g命壞分子藏著。公安同志,這才是關鍵之,非同小可。”
那公安被他說得一愣,嚇得趕去找刑偵隊長。
程福萬等人怎麼都沒想到程如山會把反g命的帽子給他們扣上,連連喊冤,咆哮。咆哮威脅對程如山有什麼用呢,他想干的事兒,花費再多力氣時間他也會做到,從來不因為外界環境的變化更改自己的目標。
很快莊隊長趕來親自接手這案子,他問清楚之后,又看了大隊寫得聯名案,核查無誤,便簽字接收。
因為程如山的舉報,他們決定將這件案子和最近關于程福貴的案子放在一起,至于程信達暫時扣押在公安局。等調查以后,會進行審訊、審判事宜。這時候被砸爛的公檢法還沒有完全恢復,案子如何判刑,都是革委會商定的。
程如山去運輸借電話用。
他先要了一個號碼,接通以后他自報家門。
那頭的人聲音華麗磁,卻充滿不正經,“小山子,別急,我送你一份大禮!”
“查到程福貴的罪證了嗎?這麼多年是不好查,你要是不行……”
“哎喲喂,小山子,你說哥哥不行?你這麼過分的?哥哥行不行你不知道嗎?”
“你不行我找……”
“你給我等著啊!老子還沒死呢,哪里得到他,等著啊,過幾天給你好信兒!”
程如山聽他還想啰嗦,不顧對方抗議果斷掛電話,又給省醫院鞠大夫打一個電話,討論一下文生的況,鞠大夫鼓勵他們繼續觀察試探,保持這樣良好的狀態,也許文生會有變好的希。
打完電話,程如山托運輸的干部給從公安局弄一把未開刃的劍。劍也不是公安局的,而是前些年打擊反會道門抄出來的,倉庫堆了一堆,也沒什麼用。程如山弄了一把,綁在車橫梁上拿回去給文生。
從此文生劍不離手,出門必帶著,自己有空就琢磨劍招,大寶小寶的故事里,除了冬生和琳琳,又多了一個帶大寶劍的文生。
此后幾天,程如山天天都去縣里。
關于程信達訓練獵犬圖謀殺人事件,半村老作證,且程信達自己招供、還有家里人的證詞,證據確鑿。
程福貴、程福萬等人想以孩子小,腦子容易發熱等等為由,推罪責,讓留在家里好好改造。
起初縣革委會想采納這樣的意見,但是程玉蓮等幾個大隊干部不同意,還是有所顧慮生怕程信達在村里繼續害人。
所以,縣革委會就要繼續商量。
這日姜琳和文生從磚窯廠回來。
閆潤芝老兩口準備晚飯,大寶小寶寫完作業,在院子里編故事玩游戲,看到姜琳和文生回來,他們立刻跑過來。
“媽媽,我考考你背誦沁園春雪。”大寶像個小老師。
姜琳:“這個我真背會了,難不倒。”很流暢的背下來。
自從想學習以后,早起先背誦語文課文和領袖詩詞。在磚窯廠閑著的時候就和孫清輝幾個知青聊學習的事兒,按照學政治課的經驗,這時候的考試其實差不多,都是要你說出反映什麼、現什麼、頌揚什麼等等吧,抓住這個髓,基本不會錯的。下午或者晚上回來,會復習功課,然后跟姜興磊一起對照,比賽做題。
像做游戲一樣好玩輕松,學得卻更加扎實,所以,現在背誦得很好
大寶雖然還不理解這首詩詞,但是他小腦瓜好使,背誦東西比大人快,他聽著姜琳一個字沒錯,點點頭:“媽媽你好棒!給你一個小手掌。”
他把自己和小寶撿來的紅楓葉遞給姜琳一個。
姜琳接過去,“謝謝小老師。”把楓葉夾在自己的課本里。
小寶把他和大寶這幾天編的《冬生琳琳勇斗六指兒惡魔》的故事給他們看,講給他們聽。
正好程如山從縣里騎自行車回來,他將硝好的皮子拿下來給姜琳。
姜琳給程蘊之:“給爹鋪著吧,舒服些。”
程蘊之不要:“我有羊皮褥子和護膝,沒事,你留著吧。”
閆潤芝:“寶兒娘,你鋪著這個,以后都不會再怕的。”
姜琳就收起來放在擱板上,出來見程如山和文生在玩劍,大寶小寶在加油。
程如山跟著練家子學過幾招刀法,單純用來耍花架子特別好看,劍翻飛、劍花朵朵,瀟灑又有氣勢。文生看得迷,就跟著模仿,要學。
程如山收住劍勢,對文生道:“這個沒意思,你學太極劍。”
強健,農場不老大爺都會太極拳和太極劍,程如山學過幾招,教給文生。
姜琳、大寶小寶都一起來學。
姜琳又把程蘊之和閆潤芝一起招呼過來學,每天早晚一家人拿兒練上一套也是不錯的。
練得上熱乎乎的,閆潤芝問姜琳:“寶兒娘,咱做什麼飯吃?”
自行姜琳被狗嚇著,閆潤芝跟說話語氣越來越溫,跟哄孩子一樣。
姜琳:“晌午是不是有剩下的米飯?”
閆潤芝:“有,吃炒飯?”
姜琳:“咱們做燒麥吧。”
閆潤芝:“燒麥好吃,這就做。”
他們也不故意蒸糯米,就把剩下的米飯拿出來用。
姜琳過去給幫忙,把囤的胡蘿卜拿一個出來,還有干香菇、臘,反正就地取材,有什麼合用的就拿出來,都切碎丁。蔥花熗鍋,然后把臘碎翻炒出油,再把菜丁放進去煸炒,加上打散的剩米飯,炒盛在搪瓷盆里備用。
那邊面團也都好了,扥小面劑子,搟帶荷葉邊的面皮,然后把餡料包進去,頂端攥小花朵。
大寶小寶在一邊看著,都驚呆了,“好好看啊。”
姜琳看到那邊還有自己家腌的咸鴨蛋,早上煮了好幾個,去了幾個把咸鴨蛋黃拿出來用勺子割破,在燒麥里包上一塊咸蛋黃。
等飯做好,大寶小寶迫不及待地守在鍋邊上,等著閆潤芝把燒麥花花撿出來。
文生雖然還矜持,卻也忍不住湊過去,站在一邊盯著鍋里蒸騰的熱氣。
姜琳用盤子盛了幾個燒麥,先給文生一個,又端著去找程如山。
他在門外和一名公安說話。
“散會以后,程信達突然發狂一樣,揚言要殺了你全家,給你們好看,還差點打傷人。縣委最后判決,送他去云野湖農場勞改。”
程如山的聲音依然平和淡然,“這是他應得的,多謝張公安特意來說一聲。”
張公安笑道:“應該的,我還要去一下你們大隊。”
姜琳忙道:“張公安,吃了飯再去。”
張公安擺擺手,“不了,辦完事來得及回去吃。”
姜琳忙把盤子里倆燒麥遞給他,“不燙,就口吃了也不耽誤功夫。”
張公安本來想說不吃不吃,但是看那燒麥面皮晶瑩剔,上端開著口像朵花,里面有黃的黑的紅的相當好看。他笑了笑,“多謝多謝。”他拿起一個燒麥咬了一口,面皮筋道,里面有胡蘿卜、香菇的味道,還有臘的香氣,竟然還吃到一個沙蓉蓉的咸蛋黃!
“哎呀,姜知青,這點心做得好吃啊。”
姜琳笑道:“這是燒麥,我娘做的,以后順路就過來吃飯啊。”
張公安又把另外一個吃掉,還順便問了問怎麼做的,然后道謝跟他們告辭騎自行車走了。
按照張公安的說法,程信達不知道為什麼,脾氣越來越暴躁,揚言一定要殺了程如山全家。
最后縣里果斷做出最后判決,程信達雖然年紀小,但是社會危害傾向極大,心思極其歹毒,且有神病傾向,強制送到云野湖勞改農場去,那里有一專門的神犯人勞改院兒,能夠接一定程度的治療。
期限:時間十年,抗議無效!
聽程如山說完,姜琳:“他那麼歹毒,心里肯定暗。以前他小大家不留意,這會兒暴出來,不了刺激,就發病了。”
程如山攬著的腰家去,“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十個里面八個是不了別人激的。”
更何況程信達還是一點就炸的子,再加上心思暗,刺激他本不需要費勁。
他不可能放任這樣一個仇人住在村里讓家人整天提心吊膽。
得到這個消息,程玉蓮、商老婆子、閆潤芝等人最高興。
村里有這樣危險的壞人,老人孩子是最危險的,誰知道他長大了會干什麼壞事?一個不小心惹著他,就要被他嫉恨,用最殘忍的手段來報復人家。這樣的危險分子,留在邊,那可是禍害。
現在他被送走,當然要大大地慶祝。第二天老婆子們自發組織一個歡慶儀式,在大隊的場院里敲敲打打扭了一場大秧歌。
置了程信達,村里老人孩子都松了口氣,大家又繼續忙活兒。最近生意好得很,外村的男人們都來打磚坯賺錢。因為過陣子天氣很冷滴水冰磚窯廠就半休工,所以他們要提前多打很多磚坯存著,否則曬不干不能燒還會凍。
轉眼過了二十天。
因為有個閏八月,十月中上天氣已經很冷。
天一冷有些病就容易犯,比如氣管炎,比如凍瘡,再比如化膿的傷口。程福貴的耳朵總是反反復復,好了又化膿,又又疼,無比難。
最可氣的是,最近他居然開始被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