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小寶看他們那樣饞,瞬間治愈了從前被他們歧視的傷害,兩人地拉著爹娘的手,心里是滿滿的還不會表達的幸福覺。
閆潤芝看他們回來,高興道:“去送大腸他們給我一些泡好的黃豆,沒有別的合適菜,就用黃豆燜,也噴香的。”
商老婆子泡了一些黃豆準備磨豆腐,見閆潤芝去送大腸就回送一小盆,閆潤芝拿回來燉一鍋。
姜琳聞了聞,贊道:“還燉的什麼?這麼香?”是個吃貨,黃豆燜大腸、豬蹄的味道里還夾著另外一種香氣,一下子就聞到了。
閆潤芝哈哈笑道:“蒸面,又被你聞到了。寶兒娘鼻子真靈!”
姜琳了自己鼻子,“老天爺給飯吃,嘿嘿。”
這時候天還熱,新鮮的留不住,閆潤芝就把五花切片或者切塊,用家里備著的炒面拌上醬油、蔥姜和其他合適的調料,直接放在鍋里蒸,順便蒸著二合面饅頭。
蒸面一頓吃不完,可以餾著,每餾一次那就會往外出油,滲進面里,就會越來越香。
最后面疙瘩比好吃。
程如山替閆潤芝燒火,讓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去農場接我爹和如州哥。”
閆潤芝歡喜地去收拾,想了想,又跑到姜琳跟前,笑道:“寶兒娘,咱們吃過晚飯就搬過去唄。先把吃飯睡覺的家什兒搬過去,缸甕的再說。”
搬過去房間多得很,可以帶著大寶小寶睡一個房間,讓小兩口一個房間啦。閆潤芝豈能不知道兒子急著搬家的心思,嘿嘿。
姜琳:“……”嗅到了一謀的味道呢。
掙扎道:“那邊有日子沒睡人,得很,貿然睡過去對不好。咱們先燒燒炕,等把爹他們接回來再搬也行。現在先把用不上的東西搬過去。”
閆潤芝一副我知道你肯定不答應我就試試的表,“行,你說了算。”又哼著曲兒去收拾東西,順便鄙視一下兒子。
程如山笑了笑,火映在他黑亮的眼睛里,這樣平淡的日子就是他想要的。
他確定。
等做好飯,閆潤芝盛了一搪瓷碗黃豆燜大腸,讓姜琳去給孫知青他們送去。對程如山道:“冬生,孫知青可是個好小伙子,幫了咱們不忙。有機會,你也要跟人家道個謝。”
兒子回來,當然要去琳琳朋友們跟前個面,也讓暗暗喜歡寶兒娘的男知青們收收心。
程如山起,拍拍上的碎草,“那我去送吧。”他用一塊木板托著搪瓷碗,這樣不燙手,
姜琳就和他一起,大寶小寶見狀自然跟上,不放過任何一個和爹娘出去炫耀的機會,讓狗蛋狗剩他們眼饞!
一路上程如山和姜琳隨意說著話,大寶小寶倒是心滿意足。拐上去知青點小路的時候,小寶拽了拽程如山的角,表示有話要說。
程如山頓住腳步低頭看他,“什麼事兒?”
程小寶對姜琳道:“媽媽,你乖不聽,我和爹說個悄悄話。”
程大寶強調道:“男人的。”
姜琳:“……”好,我走開。就慢慢往前走。
程如山蹲下,“說吧。”
程大寶機警地瞅著姜琳,程小寶附耳道:“爹,有個老妖婆,總想抓我娘回城去。你打頓。”
程大寶點點頭,“就是那個孟知青,總跟娘說咱們的壞話,說我們是污點,娘不聽的,還攛掇。咱們不給吃。”
程如山微微頷首,“爹知道,爹已經警告過,要是再這樣,爹就打死。”
大寶小寶立刻如釋重負,“對,再拐娘,就打死。”
姜琳站在不遠,聽不見他們說話,但是能讀懂大寶小寶的肢語言,尤其程小寶握著小拳頭,跺著腳,小臉出一個兇的表,那是在說打死什麼呢,他在外面被人欺負,回家就會說打死狗蛋狗剩之類的。
這是要打死誰,還不讓聽?
程如山起領著倆孩子跟上姜琳,垂眼朝勾了勾角。
姜琳:小樣兒,還想背著我藏呢。
他們去了知青點,知青們在做飯,見到姜琳一家過來都份外熱。
“姜琳,又給我們送好吃的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湊糧票和錢給你。”
“不用啦,我這不是有家有口比你們方便一些嘛,等以后你們回城,我去找你們蹭飯吃。”姜琳笑著說。
能夠回城讓去蹭飯,知青們不知道多開心,這可是最好的祝福語。
孫清輝幾個男知青負責招待程如山,跟他說說話。
葉菁和王瀟現在對姜琳印象很好,都拿自己收藏的小零食給大寶小寶。
葉菁給姜琳使了個眼,“在看書呢。”
姜琳沒在意,現在看都不想看孟依依,聊了幾句,就跟他們告辭。
程如山正好在跟孫清輝幾個說話,“以后專門跑咱們縣、地區到省的線路,有事只管來找我。”
他告辭和姜琳領著孩子走了。
孫清輝幾個看著他們的背影,他喃喃道:“程如山真了不起,現在他們家平反,誰也關不住他了。”
這時候打算盤的、轉方向盤的、殺豬的,是除了工人、干部以外最吃香的工作,老百姓不知道多羨慕呢。
“以后我們要是有什麼東西,都可以托他幫忙捎,誰要是回城,還可以搭車呢。”
“真的?程如山真大方。”
“我看著他可和氣,一點不像人家說的那麼兇狠。”
葉菁笑道:“怕是沒得罪他,得罪他保管比狼狠。”
屋里的孟依依一直豎著耳朵呢,聽到這話恨得要咬斷牙。
吃過晚飯程如山帶著家人去四合院收拾一下。
這院子可比他們現在住的質量好得多,幾場大雨屋頂也沒過,院子里一點不積水,墻高樹茂,花草蔥蘢,七月下旬正式各種花次第盛開,姹紫嫣紅、黃綠白,端的是好看。
這時候百日紅、一串紅、蜀葵、地瓜花、冠花、天竺葵、月季等,開得相當漂亮,把一座古樸素凈的小院點綴得花團錦簇,特別有味道。只可惜有些難伺候的花都被劉紅花養死,只剩下那些不用人管也能長得茂盛開得燦爛。
這都是閆潤芝花了好些年侍弄的,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傾瀉在繡花和種花上,從未對其他人宣之于口或者行,所以整個人才能這樣豁達平靜。
曾經不人想以種花是地主階級、資產階級調來批d,被商老婆子罵了一頓,說報紙上勞模們都抱著花!學生們還給偉人獻花,種花有什麼不對?不種哪里來的花獻?
這才保住一院子的花草,而且越來越多。
姜琳贊道:“真是一座小花園。”
程如山笑道:“失而復得,給它起個名字。”
姜琳忙擺手:“我可不會,還是你來起吧,要不就讓爺爺回來起。”
程如山:“不必等爺爺,就復園吧。”他握住的手,輕聲道:“得到,就不想再失去。”
姜琳總覺得他話里意有所指,笑道:“這個名字好,有意義。”不著痕跡地把手回來,跑過去幫閆潤芝薅草。
正在給花薅草的閆潤芝也贊同,“就這個名字,園子失去不失去的不重要,只要人在就好,咱們一家人齊齊整整的,比什麼都強。”溫地看著姜琳,笑道:“寶兒娘,你說是吧。”
姜琳服了這母子倆,一個比一個會說潛臺詞,笑道:“是啊錢財房子都是外之,我也覺得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好。”
閆潤芝又給兒子眼,表示你看,多好的媳婦兒,你可加把勁啊。
程如山笑,那笑容卻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溫。
大寶小寶掐花給姜琳戴。
姜琳:“別掐了,我可不戴。”
大寶掐了一大朵冠花,非說給娘戴個冠子,給姜琳嚇得趕躲在程如山后。
小寶掐了一朵好看的千日紅塞給程如山,悄悄指指姜琳。
程如山接過去,笑著給姜琳在頭發上,“好看。”
大寶又舉著冠花跑過來,“娘,戴這個,好看!”
姜琳嚇得趕跑,院子里傳來母子三人笑開懷的聲音,銀鈴一般回。
閆潤芝:“冬生以后你就是當家的男人,你和寶兒娘住東間,我和你爹帶著大寶小寶住西間,如州一個人住西廂。”
程如山沒有意見。
閆潤芝又對姜琳道:“寶兒娘,東廂你看看要干啥。”
西廂南面還有一間房,帶著個掌大的院兒,另外還有豬圈和南屋,南屋就是放燒火草以及農的。
姜琳被大寶追著去看看,“東廂暫時當書房吧,以后大家看書寫字的都來這里。”等大寶小寶上學,也得有專門學習的屋子。
又說要怎麼布置一下,把墻刷一下,之前程如海不會照料,屋子弄得糟糟的,其實一收拾就很不錯的。
閆潤芝悄咪咪對程如山道:“冬生,我瞅著寶兒娘可會過日子呢,在外面不管聽啥閑話別往心里去啊,以后你們都回來,咱們日子過得好,多人眼紅呢,閑話會更多。”
程如山笑道:“娘你放心,我從來不聽別人說什麼。”
閆潤芝放心了,“這就好。”
姜琳檢查一下門窗,木頭都是好木頭,可惜維護不善都有些小問題,需要修繕一下,道:“咱們能買油漆不?把門窗油一下,防防水。”
沒有油漆的話,那門爛得特別快。看得出來,這院子的大門是以前的黑漆,和家一樣,但是門窗用的是清漆,也就是那種老土漆,現在不容易弄。實在不行,也可以買紅綠漆,把窗戶刷綠就可以。
程如山:“回頭我問問看。”他負責跑運輸,除了給別人運,自然也能買市面買不到的。
這麼東看看西擺擺,收拾一下時間就過得很快,最后他們點上馬燈。
姜琳估時間,看大寶小寶開始打哈欠,就知道差不多八點半多,說回去睡覺。
程如山把倆兒子夾起來,“走了,回家睡覺。”
回到家,姜琳上炕給他們擺弄一下,白天都洗過澡也就不用再洗,腳上的灰塵就讓他們睡覺。
姜琳很麻溜地把小寶摟在懷里,“我也睡了。”
程如山:“……”本來他還沒想干什麼,這樣明顯,他就特別想干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