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婆子氣道:“你這個老婆真心黑,你問我姜知青是不是來賣兒子的,我說我想買人家沒賣給我。你說賣多,我說一百嫌給兩百人家不稀罕,我撒謊了嗎?”
劉紅花氣得直喊娘。
馬開花也氣死了,總覺好像一腳踩進一個糞坑里,這是被人設計了?啞吃黃連有苦難言。
姜琳疑地看著,這趙婆子不對勁啊,為什麼要幫自己說話?雖然自己不怕對質,可以用耍弄人或者騙錢這借口糊弄過去,但是趙婆子這樣攬過去,就一點麻煩都沒,反而是無辜得不能再無辜。
姜琳指了指那邊還哼哼唧唧喊痛的劉紅花,“今日是去找的你們?”
趙婆子搖頭,“今日沒去我家啊。”
姜琳:“那誰請的你?”
趙婆子瞅了瞅,約看著有個人在人群后面,再看就找不到了,“那邊來著,這會兒不見了。”
程玉蓮道:“沒事,你說說啥模樣,我保管認識。”哼,就對著馬開花家幾個人下手,不待差的。
趙婆子就形容了一下,多高,多黑,長臉、齙牙等特征,最后來了一句,“對了,耳朵那里有個拴馬樁。”
程玉蓮一拍手,笑道:“馬開花你兒媳婦,沒跑,快過來吧,常繼紅!”
常繼紅立刻道:“我幫劉紅花去的。”
程玉蓮冷笑,馬開花指使劉紅花,沒跑。
姜琳雖然對趙婆子的事兒存疑,但是既然這樣那先領,回頭再慢慢問。對程玉蓮道:“主任你可得給我做主。劉紅花、魏瓊芳、馬開花造謠破壞我的名聲,這我要是脆弱點,我娘要是像們那樣懷疑我,那我不是要被死自證清白?只怕這會兒不是跳河就是上吊了呢!”
程大寶和程小寶一聽,立刻抱住的,死死地抱著。
姜琳:“……”我就是那麼一說,你倆別當真啊。
孫清輝也道:“姜琳說得對,怎麼能這樣欺負人,難道是看我們知青沒有人撐腰嗎?人家帶著孩子出去就是賣孩子?哪里有這樣無稽之談?簡直莫須有的罪名!必須得嚴懲!”
和他好的知青立刻聲援,“去縣公安局說清楚!報案報案!”
姜琳:“多謝同學們,多謝大家相信我清白。”又開始抹淚,“要不是我娘和我兒子相信我,我……嗚嗚~~”
姜琳一哭,程大寶就來氣,撿起一旁的燒火,沖過去對著躺在地上的劉紅花哐哐哐就敲。
“你滾開!”程鐵鋼三個守著劉紅花呢,趕推開程大寶。
一個知青立刻把程鐵鋼擋開,讓他打不著大寶。
程大寶哼一聲,狠狠地道:“你等著!”
程小寶:“你等著!”
不知道為什麼,程鐵鋼和程金剛倆莫名覺得疼。
孫清輝帶頭,要求嚴懲造謠生事者,你們在村里散布謠言就算了,居然還去公社告狀,怎麼那麼壞呢。
這事兒已經不是婦扯頭發打架那麼簡單,婦主任理不了,就得讓治保主任來。
很快治保主任被找來。
他也頭疼啊!
“這麼嚴重的事兒還是去公社吧。”
孫清輝:“主任,去了公社,能秉公辦理嗎?我看還是去縣里報案吧,讓安公安派人來,看看某些刁鉆的人是怎麼殘害我們知青的!”
這麼一吆喝,知青們又義憤填膺起來。
治保主任怕鬧大了影響水槐村和紅旗公社的聲譽,趕讓人去請大隊長和大隊書記。
等程福軍和程福聯倆過來,他們更頭大,這事兒鬧的。程福軍狠狠地瞪了劉紅花和馬開花幾個一眼,“你們實在是過分,讓你們以和為貴,你們偏要鬧騰,多管閑事!吃飽了撐的!這下好,撐著了吧!”
還真是撐著了,不好收場。
大隊長:“去把二隊長三隊長來,好好教育教育自己婆娘。”他倆明顯騙幫姜琳,早就對馬開花等人不滿。
姜琳道:“書記,大隊長,就二隊長三隊長這樣的家庭素質,唯恐天下不,拉幫結派,排欺負打其他社員,分派工作厚此薄彼,他們有什麼資格當隊長?”
姜琳率先發難。
程玉蓮立刻附和:“對,他們有什麼資格當生產隊長?不以工作為己任,整天就想著怎麼勾心斗角,禍害別人。人家姜知青多無辜?真要是給人家搞臭了,到時候還能活下去?這幸虧姜知青正不怕影子歪!”
孫清輝等知青也如此說,大會都不開就要求罷免二隊長和三隊長。
二隊長程福萬是得他哥哥的力,當然員選舉的時候也花了點本錢,請吃飯喝酒給點小恩小惠收買一下各家的當家人,最后就選他。程如海也是這個路子。
誣告的案子還沒開始辦呢,知青和社員們就先鬧著要把倆隊長給踢下去,這事兒可出乎所有人意料。
尤其是馬開花幾個,恨得腸子都要爛了。
程福軍卻也不好做主,雖然大隊干部表面是社員選舉,可實際每次都有幾個候選人,公社定人,然后加倆陪跑的讓社員們投票,最后選的自然還是上頭中意的。
所以他這個書記也沒有權力做主把生產隊長給擼了,還得去公社請示。
這事兒理不好就是一起傷害知青事件,要是惹得知青眾怒,捅到縣里去,只怕會引起很大轟,所以不得不小心從事。
“關于兩位隊長的事兒,咱們提請公社理,現在先解決婦的糾紛。姜知青,你有什麼要求?”程福軍問姜琳。
姜琳緩緩道;“一這倆隊長要求撤職查辦,沒有他們包庇,劉紅花和馬開花不可能那麼囂張。二要求劉紅花、馬開花、魏瓊芳以及其他幾個造謠說我賣兒子的人在社員大會上跟我道歉,還我清白和榮譽,還要連著在大隊的大喇叭上念三天,魏瓊芳這個事兒要記的檔案!”
“不行!”魏瓊芳急了,記檔案就是自己污點,到時候自己攢夠錢活回城都不好找工作,起碼也得多花錢。
姜琳不理睬,繼續道:“3三我們全家這幾天寢食難安的,被流言蜚語打擊得我娘都幾天幾夜沒睡好。”
閆潤芝立刻配合地歪了歪,趙婆子殷切地上去扶著,“嬸子,你沒事吧。”
閆潤芝:“我……我有事,我心驚跳的,生怕馬開花押我們媳婦兒去跪碎瓷瓦片啊,一直這麼說。”
馬開花:“你放……”
“我可以作證!”程玉蓮道:“馬開花仗著自己男人是干部,天天在二隊作威作福,橫行霸道,這會兒因為姜知青給大家伙兒修屋頂,就想死……”
“怎麼這麼惡毒!”孫清輝等知青又喊起來,要求嚴懲。
馬開花氣得跳腳也沒用,形勢已經一邊倒。
姜琳繼續道:“我們全家可能都得去醫院檢查檢查,賠錢吧!了五百和你們沒完!”
吃瓜群眾們又開始冷氣,姜知青可真敢要啊,他們以為也就是要個十塊八塊的,居然要五百!
娘哎,真是大城市來的,見世面多。
有人嘀咕道:“家有七千呢,十塊八塊好干什麼?要五百也不多!”
有些人一旦知道誰家很有錢,為自己難以企及的高度以后,就會火速生出崇拜意識,覺得人家有再多錢也應該。
而有些人,一旦知道邊人突然暴富,就會生出各種嫉妒心思,覺得一樣的人為什麼不是自己暴富而是別人,那別人肯定是用不正當手段得來的!最好讓他倒霉摔得更慘,這樣才解氣呢。
“都那麼有錢了,還訛人家的錢,不厚道!”
“真是新地主、新做派!早幾年大批D,敢這樣?”
孫清輝不客氣堵回去:“你們快閉吧,人家有七千你看見了?孩子說話也信?孩子還說你欠他一萬呢,你給不給?”
“哎呀,就是說笑話嗎,干嘛當真。”
他們說笑話,姜琳可不是說笑話,必須要賠錢,不賠錢就沒完,去縣里告狀村干部欺負知青,連公社都牽連。
最后就是扯皮、談判、調解階段。
程福軍讓人把馬開花、魏瓊芳,常繼紅等人帶去大隊部,劉紅花腳崴了,拄個拐也一瘸一瘸地跟上,別提多倒霉。
姜琳、孫清輝等知青也跟著過去,趙婆子兩口子陪著閆潤芝和大寶小寶在大隊院等。
經過程福軍等人的調解勸誡,馬開花幾個答應給姜琳道歉,但是能不能不在大會上,可以在大隊部,魏瓊芳求姜琳不要給記在檔案上。
賠錢這個事兒,他們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來,可以賠蛋、糧食,或者湊二十塊錢給姜琳。
姜琳:“要是你們只管造謠不管辟謠,回頭別人不還得以為我賣兒子?不知道造謠,辟謠跑斷嗎?必須全民大會、大喇叭道歉,這個沒商量。”又對魏瓊芳道:“不記檔案也行,我有條件。”也不是得理不饒人要趕盡殺絕的,對知青來說檔案的確很重要。
魏瓊芳趕道:“你說。”
姜琳:“從今天開始,不要再讓我聽見你嚼舌頭!”
魏瓊芳雖然窘得臉通紅最后都嚇得發白,卻也不得不聽著,之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萎靡。
“再也不敢。”魏瓊芳腦子里木木的,唯一的念頭就是趕離開這里,忘了這里的一切,再也不見姜琳。
“從今天開始你每天給我打點柴火來,一天三十斤干柴,打一個月,不為難你吧?”
魏瓊芳哭起來,“不、不為難。”難死了!
“行,那咱們就到此為止。”姜琳也爽快。
魏瓊芳被嚇得膽戰心驚的,卻沒想到居然真的過關了,方才程玉蓮跟說得很嚇人,如果姜琳豁出去鬧到縣里,那是最吃虧的一個,只怕這輩子別想回城。
至于劉紅花和馬開花幾個婦,道歉加賠錢是必須的。如果不罰他們,還以為只是說幾句閑話,沒什麼事兒呢。
可姜琳就不讓們好過,說自己賣孩子,破壞家庭關系,這要是個臉皮薄的吵吵起來,指定喝農藥、跳河尋死了。
必須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程如海和程福萬的隊長必須擼一個下來,要不他們還得作威作福,當個村干部把自己當土皇帝,還沒見這麼囂張的呢。
孫清輝等人也聯合了一些知青,尤其跑關系跑不下來被刁難的知青,就趁機發泄怨氣。還有那些被程福萬和馬開花欺負過的知青,更趁機報復,主寫信要求嚴懲殘害知青的生產隊干部。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沖突,大部分人都忍氣吞聲,現在見姜琳不忍還鬧起來,他們就自發地靠攏過來,要求主持公道。
最后程福萬也急了,讓程福軍和程福聯出面給姜琳說和,愿意多出錢讓姜琳不要鬧得太過分。
程福萬沉著臉,“就是說你賣孩子,也沒打你罵你,不痛不的,你咋就沒完沒了?我們給你道歉,另外給你五十塊錢,你看怎麼樣?”
程玉蓮還是懂的,悄悄跟姜琳道:“程如海能擼下來,程福萬不那麼容易。”
也是為姜琳好,畢竟真鬧到縣里去,如果程福貴不怕丟人,活一下,姜琳肯定不是他們對手。
現在對方還要臉皮,愿意花錢調解,是最合適的機會。
姜琳當然也知道,不過是想鬧一下,擴大輿論給對方施加力。
本來被馬開花等人造謠,打一頓出出氣,讓們不敢再嚼舌頭就是最好的結果。這會兒不但打了他們出氣,讓們全大隊道歉、檢討,還要賠錢,還能把程如海擼下來,已經非常意外。
姜琳自然見好就收。
道:“一百塊外加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