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後來再怎麽沒心沒肺,沈瓊那時候終歸是個小姑娘,氣得蹲在街角的樹下大哭了一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恰巧遇上賣繡品回來的江雲晴,給買了串糖葫蘆,幹了眼淚,牽著的手將送回家去。
打從那件事起,沈瓊就再也沒邀請過所謂的玩伴來過家中,隻有江雲晴會時常上門來陪解悶,也不圖任何錢財好,是真心將當做妹妹一樣看待。
沈瓊這個人,從來都是別人待七分好,就能還十分的,自然也是掏心掏肺地對江雲晴。
裴明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對沈瓊的反應也並不意外,但在聽華清年提到沈瓊準備帶江雲晴回錦城時,卻還是不可避免地皺了皺眉。
在華清年以為他要想法子阻攔時,裴明徹卻低低地歎了聲:“回去也好。”
“什麽?”華清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已經尋著了你家老爺子,再過十餘日,應當就能回到京城來。”裴明徹倒了杯茶,垂眼道,“等到治好眼疾之後,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並不會阻攔。”
裴明徹曾想過將沈瓊留在自己邊,可先前在花想容見最後一麵後,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眼下能帶給沈瓊的隻有難過罷了。
他並不想勉強沈瓊做不願做的事,更不會強求什麽,隻要能高高興興的,那無論怎麽樣都可以。
華清年詫異道:“你在何尋著他老人家的?又是怎麽將人給勸回來的?”
自打當初從太醫院辭後,華家這位老爺子就像是出籠的鳥似的,一去不回。這兩年來,華家兒孫們沒寫信勸他回家,至要整整齊齊過個年,各種法子都用了,然而老爺子就是不肯,還說什麽不必拘泥虛禮。
“我讓人同他老人家說,這裏有一位患了眼疾的,病因不詳,您孫兒對此束手無策,甚至不知道這病從何而起,治了月餘都未見效……”裴明徹頂著華清年的白眼,麵不改道,“然後問他老人家能否空回京一趟,一來見見這個古怪的病癥,二來,也挽回一下華家的聲譽。”
雖說這話不太中聽,但倒也沒什麽錯,華清年苦中作樂道:“不管你用什麽法子,能把老爺子給哄回來也行,等我回去告訴我爹,他應該能高興一段時日了。”
裴明徹笑了聲,又正經同華清年道了聲謝:“這些時日還是勞煩你費心了。”
“你同我客氣什麽?”華清年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喝了口茶後,遲疑著問道,“你去恒家是為了那件事吧,籌備得怎麽樣了?”
華清年醫雖高,但於朝局政務上卻是一問三不知,更沒什麽興趣,故而裴明徹也從不會拿那些事煩他。
如今等到他主問起,裴明徹方才說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那就好,”華清年想了想,又道,“有什麽用得到我的地方隻管開口,小心行事。”
無論後來再怎麽沒心沒肺,沈瓊那時候終歸是個小姑娘,氣得蹲在街角的樹下大哭了一場,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恰巧遇上賣繡品回來的江雲晴,給買了串糖葫蘆,幹了眼淚,牽著的手將送回家去。
打從那件事起,沈瓊就再也沒邀請過所謂的玩伴來過家中,隻有江雲晴會時常上門來陪解悶,也不圖任何錢財好,是真心將當做妹妹一樣看待。
沈瓊這個人,從來都是別人待七分好,就能還十分的,自然也是掏心掏肺地對江雲晴。
裴明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對沈瓊的反應也並不意外,但在聽華清年提到沈瓊準備帶江雲晴回錦城時,卻還是不可避免地皺了皺眉。
在華清年以為他要想法子阻攔時,裴明徹卻低低地歎了聲:“回去也好。”
“什麽?”華清年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已經尋著了你家老爺子,再過十餘日,應當就能回到京城來。”裴明徹倒了杯茶,垂眼道,“等到治好眼疾之後,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並不會阻攔。”
裴明徹曾想過將沈瓊留在自己邊,可先前在花想容見最後一麵後,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眼下能帶給沈瓊的隻有難過罷了。
他並不想勉強沈瓊做不願做的事,更不會強求什麽,隻要能高高興興的,那無論怎麽樣都可以。
華清年詫異道:“你在何尋著他老人家的?又是怎麽將人給勸回來的?”
自打當初從太醫院辭後,華家這位老爺子就像是出籠的鳥似的,一去不回。這兩年來,華家兒孫們沒寫信勸他回家,至要整整齊齊過個年,各種法子都用了,然而老爺子就是不肯,還說什麽不必拘泥虛禮。
“我讓人同他老人家說,這裏有一位患了眼疾的,病因不詳,您孫兒對此束手無策,甚至不知道這病從何而起,治了月餘都未見效……”裴明徹頂著華清年的白眼,麵不改道,“然後問他老人家能否空回京一趟,一來見見這個古怪的病癥,二來,也挽回一下華家的聲譽。”
雖說這話不太中聽,但倒也沒什麽錯,華清年苦中作樂道:“不管你用什麽法子,能把老爺子給哄回來也行,等我回去告訴我爹,他應該能高興一段時日了。”
裴明徹笑了聲,又正經同華清年道了聲謝:“這些時日還是勞煩你費心了。”
“你同我客氣什麽?”華清年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喝了口茶後,遲疑著問道,“你去恒家是為了那件事吧,籌備得怎麽樣了?”
華清年醫雖高,但於朝局政務上卻是一問三不知,更沒什麽興趣,故而裴明徹也從不會拿那些事煩他。
如今等到他主問起,裴明徹方才說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那就好,”華清年想了想,又道,“有什麽用得到我的地方隻管開口,小心行事。”
“你就不用為這些事心了,”裴明徹輕飄飄地笑了聲,“隻管潛心鑽研你的醫就是。”
沈家。
桃來回奔波費了不時間,但一想到出門前沈瓊那個模樣,就半點也不敢放鬆,趕慢趕的將紅杏給帶回家來了。
沈瓊在院中坐著等候,手中端了杯茶,但卻並不見。及至聽到靜後,隨即將茶盞放到了一旁,問道:“是紅杏來了嗎?”
“是,”雲姑應了聲,“你安心坐著,我來同們講吧。”
其實有了這麽一段冷靜的時間,沈瓊已經不像乍聞此事那般暴怒,但桃和紅杏卻是立時炸了,與沈瓊先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人本就是如出一轍的暴脾氣,何況這件事,實在是令人發指。
“難怪姑娘先前那般生氣,”桃恍然大悟,立時就理解了沈瓊的反常,“恒家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明明知道這背後有古怪,卻不肯去查?難道人命在他們眼中就這麽不值錢嗎?”
紅杏則是緩了緩,才開口回答了雲姑的問題:“在此之前,我完全不知曉還有這樣的事。當初姨娘小產,我與雖也懷疑過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可苦於拿不出證據,隻能就此作罷。”
當初江雲晴小產,紅杏自責得很,雖總覺得事有蹊蹺,可拿不出證據來也沒什麽辦法。若非是今日聽到此事,決計想不到,原來那證據早就握在恒仲平手中了。
震驚之後,紅杏又覺著荒謬得很。
先前隻覺著錢氏壞了,從沒疑心過恒仲平的意,畢竟他平日裏看起來是那般好,對江雲晴幾乎算是百依百順。可到頭來,竟然連個公道都不肯給,滿心隻想著息事寧人。
沈瓊早就猜到了事會是這樣,可如今聽紅杏親口說出這話來,仍舊是覺著心口氣翻湧,同雲姑道:“將這茶盞拿得遠些,我怕我忍不住摔了它。”
雲姑歎了口氣,聲勸道:“其實事都已經過去許久,江姑娘也決定離開恒家,再細究那些舊事便沒什麽必要了。紅杏回去之後,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江姑娘,免得惹傷心。”
沈瓊雖氣得要命,但也知道雲姑這話是對的,隻能強下怒火,同紅杏道:“就依著雲姑的意思。”
一直到送走了紅杏之後,沈瓊仍舊過不去這個坎,在石桌旁坐著生悶氣。雲姑勸了也沒用,隻好去廚房張羅,想給做個新點心。
沒過多久,春和竟上門來了。
沈瓊並不是那種會遷怒發泄的人,強撐著笑,問他:“今日不忙嗎,怎麽想起到我這裏來了?”
“先前不是說了嗎,要給你演那出排演好的戲,你生辰那日我因著旁的事耽擱了,如今得了空便來補上。”春和一眼就看出沈瓊的不對勁來,但並沒有貿然開口去問,隻溫聲問道,“要聽嗎?”
春和說的這出戲,話本子還是同沈瓊一起琢磨敲定的,所以沈瓊很清楚是什麽戲碼,悶聲道:“今日不想聽這個。”
春和也沒嫌棄任失禮,很是縱容地笑了聲:“那你想聽什麽?隨你怎麽點,我總是能唱的。”
他這樣溫,倒是讓沈瓊有些不大好意思起來,撐著下琢磨了會兒,問道:“有沒有那種,背信棄義的人終遭報應的戲?”
“有倒是有,”春和打量著沈瓊的神,試探道,“不過我看,你今日大約是沒什麽心聽戲,是出了什麽事嗎?”
他將分寸把握得很好,若這是沈瓊自己的麻煩事,興許就說了,可偏偏是江雲晴的,並不願意讓外人知曉,隻搖了搖頭:“都過去了。”
春和的眼神中有戾一閃而過,但轉瞬就又恢複如常,很是配合地笑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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