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做在這裏算是遠近聞名,附近幾個村沒有哪個地方沒被踏足過,那雙皮子能翻出花來。
陳慧心把手中的銅錢小心收懷中,朝的方向走去,問道:“田嫂子,這是哪陣風把你給刮來了?”
“誒呀,當然是老天爺刮來的東風呀,你要知道,東風才能促好事。”
說著朝挑挑眉,讓看看後麵的聘禮。
陳慧心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若是說,家蓮兒也算到了年紀,這倒不足為怪,可他們這敲鑼打鼓的陣勢,哪像單單過來說的?倒更像是來下聘的。
“田嫂子,我實在是不懂,你還是明說吧。”
“哎呀,這麽好的日子,你就別在這裏裝糊塗了,不是你讓你們家蓮兒自己來說,讓我給說親的?我可告訴你,我這回給你們家找的可是天上有地下無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親事!”
陳慧心心中一震,立即看向站在院子中的王飛雲,道:“小虎子,你姐姐呢?”
“姐姐去菜地裏澆水了。”
“去把給我回來!”
居然敢瞞著自己去找婆,真是不知恥,不知道的還以為迫不及待要嫁出去了,這名聲要是壞了,以後還有誰家的好男兒敢娶。
田婆還以為陳慧心是王蓮兒回來看聘禮,覺得這事八得,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大妹子,你看看吳老爺家這聘禮,可是足足有八抬!樣樣都拿得出手,以後蓮兒要是嫁到吳家去,那可就是當大夫人清福了!”
陳慧心看向,蹙著眉道:“吳家?哪個吳家?”
“就是鎮上開糧鋪的吳家啊,他們家可真是闊綽啊,今兒個去了,不說他家那大宅子,也不說他家手下的三家糧鋪,就連泡茶的茶杯都是鑲金雕花的,看得我是眼中直冒金。隻可惜呀,我沒個年紀十五六歲的閨,要是有,我就私心把自家的介紹給吳老爺了。”
一旁的雲卿見田婆說得眉飛舞,好像那吳家真是一個頂好的選擇。
暗忖著,若真有說得那麽好,不得一大堆姑娘破腦袋要嫁過去,哪得到王蓮兒這個偏遠山裏麵的。
正想著,就見陳慧心把田婆直往外推,連連道:“我們王家高攀不起,這門親事我不同意,田嫂子還請回吧!”
田婆不明白了,抵抗道:“誒,大妹子你這是什麽意思?要說親的是你,現在又把我往外推,沒你這個做法的啊!”
“你給我閨說吳家,那不是把我閨往火坑裏推嗎!吳家公子誰家不知道,那是個傻子,還時常發瘋,之前都打死過兩個媳婦了,你給我說他們家?我沒把你打出去就算好的了!走,你趕給我走!”
聽到這話,雲卿恍然大悟,就知道,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田婆聽到這話十分不服,好好說個親,沒撈到一杯茶就算了,居然還被人趕出去,也不是個好欺負的。
叉著腰道:“呸,我說王家媳婦,你就別腆著個臉裝清高了!明明是你家王蓮兒說隻要有銀子,啥樣的都行,我田婆也是按照你們要求來找的。試問方圓十裏八裏,誰人不知道我田婆,從來都是牽得一手好線,沒一個瞎來的,現在倒好,被你這瘋狗似的反咬一口,就你們王家這德行,我看誰還敢給你家說親!”
田婆嗓音大,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院外村民見狀,紛紛指指點點。
若真是王蓮兒親口這樣說,那可是丟臉丟到家了,就算敢說親,也沒人敢娶啊!
雲卿聽到這裏,突然想起昨日王蓮兒的話,說會想辦法讓弟弟上學,心中一咯噔,不會是想把自己賣掉供弟弟讀書吧?
那也太傻了!
陳慧心被田婆懟的啞口無言,此刻隻有等王蓮兒回來當麵對質,才能知道說的是真是假。
雲卿見外麵許多鄉親看熱鬧,田婆又氣得不輕,想著這事鬧大了對王蓮兒的名聲不好,隻好上前招呼田婆道:“田嬸子,您先消消氣,我家嬸子不是這個意思。來來來,先到屋中喝口茶,我們坐下心平氣和慢慢說。”
說罷朝院外揮揮手道:“這件事就是一個誤會,鄉親們都散了,散了!”
田婆見掛著一張笑臉好聲好氣,心中的怒氣平息了不,揮著手帕指了指陳慧心道:“這大人還沒孩子懂事,要不是想著和氣生財,我真還轉就走了。”
好說歹說讓田婆進屋,又倒了一杯茶給,才算安好。
這時,王蓮兒也回來了。
一進門,就見院中擺著幾抬紅綢子紮大花的箱子,心下一驚,難道田婆作這麽快,就讓人送了聘禮來了?
可還沒來得及和爹爹娘親說,這可怎麽辦……
正躊躇著,隻聽到陳慧心一聲怒吼:“蓮兒,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趕過來?!”
抬頭看去,陳慧心正在廳中使勁瞪著,眼中蔓延的怒火就要燒到上來了。
有些害怕,看了看旁邊的王飛雲,小聲道:“小虎子,你在院門口守著,要是大虎子回來,你讓他先別進門。”
王飛雲不知道姐姐為什麽不讓哥哥進門,卻還是懵懂地點了點頭。
王蓮兒看著廳堂裏坐著的田婆,深吸一口氣,提步往前走去。
“田嬸子你來了。”
田婆抬眼瞥了一眼,輕哼一聲道:“你和你娘說說,是不是你拜托我給你說親的?我還以為你們一家商量好了才來找我保,虧我想著這麽一件大喜事,興高采烈去說親,吳老爺也十分痛快的讓人送了聘禮過來,結果被你娘好一通罵,這不是存心找我晦氣麽!”
王蓮兒聽一個勁的數落,連忙上前陪著笑臉道:“田嬸子,是我不好,我還沒來得及和爹娘商量,我這不是想著你也沒這麽快麽。”
陳慧心聽到這話,本來就泛著怒火的眼一下子又蹭的燃燒起來了,走上前揚起手就是一個掌,把王蓮兒打得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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