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黎明時分,原本應該在沉睡的大田鎮熱鬧非凡,有十六歲適齡參選者的家庭都張燈結綵,殺豬斬羊拜天祭祖,許多家長通宵達旦跪在自家神臺前,祈禱自家娃兒被神仙選中,從此飛黃騰達。
秦浩軒告別在神臺前跪了一宿的父母,看著他們憔悴的容,昨夜睡了一宿的他心沉重的走出家門。
在二十多名健壯獵戶的開路護送下,一行四十名十六歲適齡年浩浩前往坡子嶺。
坡子嶺是小嶼山山與外圍的分界點,是一塊平坦的草地。
秦浩軒等人到達不久,兩道白從東方天際破霧騰雲,劍而來,落地時,秦浩軒赫然發現,他們就是昨天想高價購買自己黃的那二人。
不止秦浩軒,其他年也被這二人就是昨天出現在大田鎮的外地人所震驚。
張狂面喜,和他的族弟兼小弟張揚相視一笑,要知道他們昨天在秦浩軒購買黃失敗後,後來在陳老頭手上以五百兩天價買下那枚黃,說不定他們對秦浩軒懷恨在心,那樣秦浩軒的機會就更小了。
那兩人落地後,他們腳下的飛劍繞場一週,驅散四周霧氣,形一小塊真空界,飛劍隨後自飛回他們背後劍鞘。
這一手飛劍驅霧的手法,當場傾倒了在場的年。
兩名神仙到來後,鎮長率先跪在地上:“大田鎮今年有四十一名適齡年,請兩位仙長挑選。”
四十一名年,連同護送的二十個獵戶虔誠的跪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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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視四十一名前來測試的適齡年,良莠不齊,大多低著腦袋畏畏,也有幾個高昂著頭,一副有竹的模樣,但眉眼間都參雜著自卑和自信的複雜神。
唯獨一個穿著灰布衫的年,舉止得,神端莊,氣質沉穩,頗有風度,令他們眼睛一亮,這不是昨天在陳家藥鋪賣黃的那年麼?他們心中倒有幾分期待這年的測試績。
在大田鎮他們也聽說了秦浩軒的大名,而且還親眼看到他拿黃來賣,採一兩次靈藥可以說運氣好,但秦浩軒經常能拿出不遜黃的好東西,絕對不是運氣這麼簡單了,如果能將這小子收宗門,對自己倒有些好。
“本仙徐吞虎,這位乃我師兄趙嘉龍。”那山羊鬍子徐吞虎簡單介紹後,也不廢話,道:“選苗分骨兩項!第一項道骨,第二項測仙種,兩項都過關則選。”
“第一個。”
按照鎮長之前排好的順序,第一個年走上去接測試。
不過測試之前,還要進行一整套薰香、漱洗的複雜程序。
測試年出左手,徐吞虎接過一陣,皺起眉頭,道:“凡骨……下一個。”
所謂道骨就是對骨骼經脈進行初步的試探,這都不能過關,那也沒必要進行下一項了。
一連上了好幾個,全部被徐吞虎上渣的標籤,好不容易有一個過了道骨這一關,進由趙嘉龍負責的測仙種。
測仙種就是測試仙種,幾乎每個人都有仙種,但很多人的仙種在他出生後就死了,即便仙種還活著的,也要等十六年後看仙種是否還活著,因爲要滿十六歲才能灌輸吸收天地靈氣,所以必須滿十六歲才能修仙,而在這十六年中,又有很多人的仙種乾涸死了。
那名通過骨測試的年在測仙中發現,他的仙種已經死了。
山上神仙挑選弟子本就是一個莫大的仙緣,不是誰都能接到這份仙緣的,經常每年抱著希而來,一無所獲的帶著失而回也是常有的事。
接著幾個人都通過了第一道骨測試,卻在測仙種上全軍覆沒。
在鎮長等人的惋惜中,張狂走了上去,又重新點燃了鎮長等人的希。
張狂這孩子子跋扈不討喜,但他繼承了他父親的優良基因,從小就表現不凡。他父親當年差點就被山上神仙帶走,即便現在也是大田鎮首屈一指的優秀獵戶。
接過張狂的手,徐吞虎一陣,一改臉上霾,喜上眉梢,連連稱好。
張狂順利通過第一關道骨,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從徐吞虎的表現來看,他的資質那是相當了不得,說不定就要爲大田鎮幾十年來第一個仙人弟子。
在衆多羨慕的目中,張狂來到趙嘉龍前。
神采飛揚的張狂走到趙嘉龍前,換上一臉謙遜的笑容,恭恭敬敬的行禮。
見到張狂,趙嘉龍眼睛一亮,可張狂眉宇間那一遮掩不了的傲氣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但不論他個人喜惡如何,測試還是要繼續。
趙嘉龍哈了一道仙靈之氣打張狂,隨即割破張狂食指,滴下一滴含有仙靈之氣的鮮在仙靈花上,如果仙靈花毫無靜則說明仙種已死,仙靈花開得越茂則證明仙種越飽滿。
鮮滴在仙靈花上立即被吸收,隨後從一個乾癟的小花骨朵迅速變大飽滿,隨後花瓣緩緩張合,盛開。
最終,仙靈花以怒放的姿態,展示了張狂仙種的飽滿和活力。
大田鎮的人出一陣又一陣歡呼和尖,幾十年來,大田鎮的又出現了一名仙人弟子,未來的神仙人。
原本對張狂印象不好的人,再看向他的眼神異常複雜,羨慕嫉妒還有結討好的味道。
秦浩軒雙眉微微收,心中也有些擔憂,這張狂居然真的得志了,看兩位上仙的表,怕是天賦極好,這還真是出門赴宴先踩一腳狗屎——不是好兆頭。
隨後,趙嘉龍正式宣佈張狂通過考覈。
在張狂之後又有幾名年參加測試失敗,很快,到秦浩軒。
秦浩軒一直是大田鎮這羣年中的標桿式人,不但手敏捷會打獵,還能採來許多陳老頭都採不到的奇珍妙藥,風頭穩穩蓋過張狂,這兩人也一直彼此看不順眼。
在四十一人中,秦浩軒被選中的呼聲最大,眼下呼聲還不如他的張狂被仙人選中,秦浩軒力巨大。
接過秦浩軒遞來的左手,徐吞虎破天荒打了個招呼:“你來了,別讓我們失!”
秦浩軒微微一笑,任由徐吞虎著自己手骨:“細長有餘,命骨稍短;骨骼奇,脈絡略阻!可惜,可惜,可惜啊!”
徐吞虎一連說了三個可惜,看著秦浩軒的眼神也是一臉惋惜:“你雖然能算過關,但資質實在一般。”
秦浩軒鞠躬回禮:“謝謝徐仙長。”
走到趙嘉龍前,秦浩軒毫不做作的不卑不謙虛做派,讓趙嘉龍心中暗贊不已。
趙嘉龍朝他微微一笑,哈出一道仙靈之氣打秦浩軒。
秦浩軒只覺得一道溫和的暖流從自己背部涌經脈,瞬間流遍全,即便連中也暫時融了仙靈之氣。
丹田中出現了一個原不存在的灰綠小種子,在層層霧氣包圍中看不清模樣,在正式修仙前,就算暫時有這一口仙靈之氣也無法視。
割破食指,滴下一滴鮮灌澆又恢復小骨朵模樣的仙靈花。
這一次仙靈花雖然有靜,卻不像張狂的立竿見影,小花骨朵以一種相當慢的速度緩慢變大,好半響才變正常花骨朵大小,然後花瓣間開了一小條。
然後左等右等,仙靈花就是沒有靜,這說明秦浩軒的仙種雖然沒死,但乾涸得相當嚴重了,再過上幾個月,仙種乾涸而死也不是沒可能。
趙嘉龍思量半響,秦浩軒的資質介於可收可不收之間,究竟是去是留的決定權就在他們兩人手中。
著秦浩軒的趙嘉龍一臉可惜,他想不到能時不時採來黃那般珍貴藥材的秦浩軒資質如此普通,普通到讓他犯難了。
這時徐吞虎湊近趙嘉龍耳邊,悄悄耳語了幾句,趙嘉龍眼神閃爍,似乎在權衡利弊。
片刻後,趙嘉龍宣佈秦浩軒也被收錄。
大田鎮的人們再一次沸騰了,要知道大田鎮這種貧瘠的地方,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選不上一個是很正常的事,趙嘉龍和徐吞虎二人也只抱著例行公事的心思走個過場罷了,卻沒想到一舉收了兩個。
接著,又是大批大批被刷掉,令人意外的是,張狂的族弟兼小弟張揚,竟然也通過考覈,而且考覈績還要比秦浩軒好一點,仙靈花很爭氣的多開了一條,證明張揚的仙種比秦浩軒更有活力。
張狂的臉上填滿了年人得志時的驕傲氣,看向秦浩軒的眼神充滿藐視,心裡更是得意洋洋,你仗著強壯,喜好多管閒事,等我學好靈法做了神仙,看我以後怎麼整你!
對於張狂挑釁的眼神,秦浩軒視而不見,不就資質比我好點,仙種活力比我強點,有什麼了不起的,修仙路上變數萬千,資質好並不代表未來就一定會高,否則那些神仙們還滿大街尋個屁啊,直接招些一流資質的人不就得了。
很快,四十一名年全部測試完畢,今年的大田鎮一舉出了三名仙人弟子,可謂皆大歡喜。
“你們三人回去準備下,告別父母親人,明天就隨我等上山。”趙嘉龍說罷,將三袋沉甸甸的銀子分別遞給他們三人,道:“這是你們的安家費,妥善安置後,明天清晨鎮口見!”
代完畢,趙嘉龍和徐吞虎二人祭出仙劍騰空離去,那些落選的年將對兩位神仙的豔羨轉投到通過測試的三人上,尤其是測試績最爲優異的張狂,不久的將來他們就能像神仙一樣高來高去。
神仙在大田鎮選了三名年的消息傳出,方圓百里的人無不震驚,許多幾代前就斷絕往來的遠房親戚紛紛登門,送來禮,說盡好話,想盡千方百計和未來的神仙打好關係,資質最優秀的張狂家門檻都被認識或不認識的送禮人踏破了,另外兩家也是不。
一宿熱鬧後,三名年在無數家鄉父老的簇擁下來到鎮口,徐吞虎和趙嘉龍已經再此等候了。
由於路途遙遠,鎮長連夜在縣城裡購了五匹好馬,供他們驅馳代步。
五人翻上馬,徐吞虎一甩手,五張黃符紙分別在五匹馬屁上,這五匹馬彷彿打了,嘶鳴一聲飛快朝前衝去。
來不及揮手道別,回頭時只能看到親人眼中噙著的淚花,飽含幸福和傷,漸行漸遠。
修仙路漫漫,一去不復還。
“兩位仙長,不知怎麼稱呼二位,纔不失禮數?”秦浩軒策馬快行一步,趕上徐吞虎和趙嘉龍,不卑不的詢問。
“師兄!”趙嘉龍面無表,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
張狂、張揚兩人眼看秦浩軒吃癟,心頭暗笑不已,卻做出一副老實的模樣,張狂故作憨厚道:“能被兩位師兄看中,收列門牆,是張狂天大的福分,往後還請師兄多提攜呢!”
對於張狂拍的劣質馬屁,不論徐吞虎還是趙嘉龍都興致缺缺,自忽略,張狂心裡很不高興,但表面還擺出一副笑臉。
“趙師兄,徐師兄,我們三人出偏遠小地方,見識淺薄,只知年年有您這般的神仙來挑選弟子,卻不知更加詳盡的況,爲了避免到了師門鬧出笑話,讓作爲引路人的兩位師兄臉上無,能否請兩位師兄提點幾句?”
秦浩軒一番話說得不卑不,十分得,子冷傲的趙嘉龍“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我們師門乃是翔龍國護國神教,上天曾降下仙班仙譜,賜名‘至上仙尊真乙太初教’,一般稱爲太初教,傳承數千年,宗門位於大嶼山黃帝峰,弟子門人上萬,乃是翔龍國唯一仙門!掌教是翔龍國護國仙師,歷代皇帝登基,都必須報備掌教批準同意!”說起師門太初教,即便是冷傲的趙嘉龍也是寶相端莊一臉憧憬,更是聽得秦浩軒三人眉飛舞心馳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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