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下心里的震驚,狠心把箱子蓋上,然后去翻看另外的箱子。
里頭也同樣是致昂貴的珠寶首飾,每一箱都實沉,每一箱都金閃閃,看得阿圓心肝。
以前只聽說權貴們富裕,自己也不清楚是個什麼樣的富裕法,家中平日里能拿出二十兩銀子已經算了不得,竟不想這位景王出手這麼闊綽。
不愧是當過太子的人,阿圓想。
“姑娘,”蓮蓉在一旁建議道:“若是喜歡,不妨戴上試試?”
喜歡是喜歡,阿圓正是的年紀,面對這些首飾如何不心?
可不能要。
若是作為師徒禮,送些其他的便罷了,送首飾是個什麼意思?
他分明是居心叵測,還有別的圖謀呢。
“蓮蓉,”吩咐:“之前是誰送來的?人還在嗎?”
“是陳統領送來的。”
“陳統領?”
“哦,就是陳瑜。”
“那他人呢?”
“已經回去了,”蓮蓉問:“姑娘尋他有何事?”
“也不一定尋他,”阿圓說:“你收拾收拾,一會把這些箱子如數還回去。”
“還回去?”蓮蓉驚訝:“可是這些殿下都買下來了,姑娘還給殿下,殿下拿著也沒什麼用啊。”
怎麼會沒用?
他以后會有大把妾,屆時送那些人就是。
想到這里,阿圓興致缺缺,看這些首飾也覺得礙眼起來。頓時催促道:“別說那麼多,讓你還你就還。”
“是。”蓮蓉應聲。
沒過多久,蓮蓉把箱子抬走了,不過阿圓一下午都沒什麼心。站在馬廄里,隔著欄桿喂白蛟吃糠餅。
這是白蛟最喜的食,阿圓特地吩咐人做的。
“你好些了嗎?”阿圓自言自語:“若是好些了,我帶你出去散心。”
“算了,”片刻,又搖頭:“我如今腳傷還未好,恐怕不能出門。”
白蛟叭叭地嚼著糠餅,比起主人來,它倒是心愜意,聽說要出門,頓時撒蹄子興起來。
阿圓笑,它道:“知道啦知道啦,我會盡快養傷。把你關在這麼小的馬廄實在委屈你。”
喂了會白蛟后,又徑直去后院看桃素的傷。
桃素的子也不知是什麼做的,膝蓋分明傷得模糊,居然還能走路毫不影響。
此時,正在啃果子,一邊拿著把大梳子幫花糕撓。見來了,還穩穩當當地起:“姑娘來了?奴婢去搬把椅子來。”
“不必。”阿圓看向的膝蓋,問:“傷已經好了?”
“沒呢。”桃素說。
“沒好你怎麼還到走?不疼嗎?”
桃素一笑:“多謝姑娘關心,奴婢無礙,這點小傷真算不得什麼?”
“小傷?”
想到什麼,阿圓心里有點難。
在賽場見識過桃素的手,后來問蓮蓉,蓮蓉才坦言兩人曾經是暗衛,就是專門在暗保護主子的,若是遇到刺客,還會迎上去拼殺。
在蓮蓉看來,們傷是家常便飯,有時候還會挨刀子,十天半個月都起不來床的那種。說如今桃素的這點傷比起往日來,實在是不夠看的。
阿圓也不知兩個婢經歷了什麼,又為何了暗衛。只覺得,人與人的命運真是天差地別,比如這兩個婢和,又比如跟蕭韞。
就這麼慨了會,倏地愣了愣,隨即搖頭。
又胡思想什麼呢!
沒過多久,蓮蓉回來了,彼時阿圓正在看書。
“姑娘,”蓮蓉苦著臉過來稟報說:“奴婢按您的吩咐把東西還回去,可是”
“可是什麼?”
“殿下沒收。”
“為何不收?”
“殿下說他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姑娘若是不想要就扔了。”
“”
這讓往哪扔?
“但殿下也說了,若是姑娘實在想還,那就由您親自去。”
聞言,阿圓作頓了頓。
他是何意?要收就收,怎麼一邊說不收,一邊又讓親自去還?
看著地上放的幾個箱子,默了默,無奈嘆氣。
即便知道他是故意的,但也不得不走這一趟。
畢竟,這些東西貴重,而且放在家里容易招賊,睡不踏實。
看了看天,道:“罷了,我親自去吧。”
阿圓起,去屋子里換了裳,然后再由蓮蓉扶著慢悠悠地上了馬車。
瀾苑,蕭韞早就等著了。
聽到護衛說阿圓的馬車到了門口,他這才不急不緩地放下卷宗,起往清漪院去。
阿圓進門的時候問蕭韞在哪,小廝說在清漪院等。
狐疑:“還東西而已,為何非得去清漪院?”
清漪院有點遠呢。
于是,蓮蓉又把背去清漪院。
剛進清漪院院門時,就見蕭韞坐在飯廳里喝茶。
飯廳大門敞開,而且敞得極大,一抬眼,就能瞧見蕭韞的影。
他今日只穿了家常道袍,整個人顯得極其慵懶舒適,也顯得平易近人。
見來了,蕭韞招手喊道:“過來品茶,我新得的猴魁。”
他面平靜,語氣也尋常,像是兩人從未發生過什麼不快,也似乎他真的放下那些,只把當徒弟看待。蓮蓉上臺階后,把阿圓放下來,阿圓自己著門進飯廳。
蕭韞出手扶,被忽視了。也懶得顧及形象,徑直單腳跳到了座位。
原本已經坐下了的,想到什麼,又起規規矩矩地福行禮:“殿下萬安。”
蕭韞作一頓,掀眼幽幽地看。
“你喊我什麼?”
阿圓默了片刻,再福,清清脆脆地喊了句:“師父。”
“”
才來就把他堵得心塞,蕭韞喝茶的興致也沒了。
他沒好氣地倒了杯茶遞過去:“過來找我有事?”
阿圓心底翻白眼,他明知故問。
“師父送的禮太貴重,我不能要。”開門見山說。
“為何不能要,就因為貴重?”
“也不全因為這個,師父送首飾給徒弟不大合適。”
“哪不合適?”
哪不合適您心里沒數麼?
古往今來,只有男子送心儀子首飾,哪有師父送徒弟送首飾的?
“哪不合適師父心里清楚。”阿圓說。
“我不清楚。”
“不清楚我也不能收。”
“給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我怕招賊惦記,睡不踏實。”
“”
“那你想要什麼?”蕭韞問。
阿圓想了想:“若是師父執意要送我東西,那就送這個茶吧,我喜歡喝。”
蕭韞面無表:“猴魁只有二兩,我喝完了。”
“”
他就是故意找茬!
阿圓鄙視,他怎麼變這樣了?跟個無賴似的,一點也沒有為人師表的樣子。
“那師父自己看著辦吧,”說:“總之,不要貴重的,除了首飾其他都好。”
一杯茶喝完,告辭:“我是趕著時間來的,還得回去吃晚飯,徒徒兒走了。”
起,才單腳跳了一步,就冷不丁被蕭韞攔住。
“師父還有事?”
“有。”
阿圓睇他。
“既是時辰不早,不妨留下來吃晚飯。”
阿圓繼續睇他。
蕭韞眉梢一挑:“就當陪師父吃頓晚飯,你一個做弟子的,不會連這點禮數都不懂吧?”
他拿師徒孝道,阿圓心里憋屈,卻沒法反駁。
遂,只得重新坐下來。
這頓飯兩人吃得安安靜靜,各有。
阿圓仿佛有許久沒跟他這麼坐下來吃飯了,可仔細算起來,從搬出清漪院到現在,也才不過十天。
然而這十天,像是過了數十年之久,已是人非。
飯菜的滋味還是那個滋味,是蕭韞給請的最好的江南廚子,桌上擺的也都是平日最喜歡吃的東西。
此時緩慢地嚼著,也不知為何,這種時候竟總是想起那些年蕭韞對的好。
而蕭韞,此時也在暗暗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十日不見,變得更好看了,也變得更冷了。
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懷疑自己從未了解,一旦絕起來,竟做到這般地步。
過了會,他道:“這些飯菜都是你慣常吃的,你走之后,廚子許久沒做了。”
“為何不做?”
“你不在,我也沒什麼心吃飯,每回都是在書房草草喝些粥了事。”
見他有賣慘的苗頭,阿圓頓時警覺,也沒多問,只淡淡“哦”了聲。
“”
這聲“哦”極其敷衍,哦得心不在焉,哦得毫無人味。
也哦得,蕭韞氣悶。
索也不再多說,繼續慢條斯理地吃飯。
這頓飯在他的磨磨蹭蹭下,吃了將近一個時辰,等吃完后,天都黑了。
阿圓瞧見暮中冷冷清清、空空曠曠的清漪院,心里涌出點憂傷。
可此時不是傷的時候,起福了福:“天已晚,我先回去了。”
蕭韞盯著,沒說話。
阿圓又福了福:“師父還有事?”
“別喊我師父。”他說。
“那喊什麼?”阿圓垂著頭,盡量忽略他的目。
“你往回喊我什麼?”
“可以前你化名沈霂,我才那樣喊的。”
“那就喊蕭哥哥。”
“”
阿圓喊不出來!
說:“以前年紀小無知冒犯,如今長大再不能了師徒規矩,喊旁的稱呼不妥。”
“如何不妥?”
“常言說得好一日為師終為父,師父亦是長輩,我怎能不大不小地喊哥哥?”
說得頭頭是道,聽起來還有理。
蕭韞憋悶了片刻,慢悠悠地開口:“那你喊聲爹爹吧。”
“?”
“”
阿圓氣得臉紅,飛快福了福,目一橫:“我走了。”
見影一瘸一拐消失在院門,蕭韞緩緩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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