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是幻覺，這是宴會廳，哪來的風。

賀萬程笑出來，“真是風，你頭發都被吹了。”他自己的也是。

許向邑是證婚人，一會兒還要上臺，頭發怎麼能，趕讓妻子幫他整理好，抱怨：“你說蔣盛和這小孩要干什麼！花那麼多錢就買一陣大風把人頭發刮？！”

妻子差點笑岔氣，借機把他頭發又了一把，更沒型。

宴會廳的賓客一邊跟著鋼琴曲哼唱，一邊東張西，想知道哪里來的風。

這陣狂風刮過，昏暗的宴會廳慢慢有了，再抬頭一看，天幕上風起云涌。

有孩子忽然興喊道：“下雨了！媽媽，下雨了！”

雨纏纏綿綿飄落，地上也‘了’，在他們驚訝風和雨是從哪里來的時候，場景從音樂廳轉換蘇城古巷。

許向邑沒特別覺，賀萬程悉，這是他們蘇城梅時的獨特街景。今天的賓客多數是蘇城本地人，被拉到回憶里。三十年，一切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蔣盛和牽著琪走上紅毯。

宴會廳側邊投影的街道上出現了三個孩子，用糯的蘇城話說著：“我跑不了。”

“那我推著你。”

說話的是小時候的辛和雨，還有一個跟辛差不多高的大眼雪白的漂亮孩子是琪。

琪拉著雨，辛推著，三個孩子走走玩玩，后邊是致丘給們錄像。

琪看著石板路上小時候的自己，偏臉看蔣盛和，他是怎麼做到把小時候的視頻還原到場景里。

等的視線再落在古巷里，石橋上，蔣盛和撐著傘，把抱在懷里，他們正在拍婚紗照。

還能聽到嘩啦嘩啦的雨聲。

鋼琴曲還在繼續，忽然天空綻開數把雨傘，五六，像是熱氣球慢慢降落，這時風靜雨停。

有孩子踮起腳，想抓一把。

天黑了，天幕上繁星閃爍，月亮升起。

賀萬程回神，“這不是虞老師給蔣盛和畫的油畫嗎？”眼前是木窗，他手，有種幻覺，窗戶真開了。

旁邊那桌，今天排隊在琪家客廳打卡的人以為自己又置在琪家。

月落星沉，又是新的一天。

雨后，天空一碧如洗，街邊高樓林立，熙攘的人群，穿梭而過的車流。

賀萬程這次沒暈，笑對許向邑說：“還真覺在曼哈頓街頭，約了你喝咖啡。”連汽車過去的聲音都那麼真實。

畫面里，前面是路口，琪在等信號燈。

紅燈還剩最后兩秒，后有人喊：“琪？”

蔣盛和出現在畫面中。

那時他們都還很年輕。

臺下的賓客都在好奇畫中的琪有沒有應聲回頭，這時蔣盛和牽著琪已經走上舞臺。畫面切換，整個宴會大廳如夢如幻，晝夜替，所有人以為自己進了城堡。

漫天煙花燦爛，如在頭頂綻放。

城堡的草地上，在舉行盛大的婚禮，他們就是草地上的賓客，置在鮮花的海洋里。

三首鋼琴曲畢，主持人上臺，許向邑也被請上臺。

簡杭眼睛紅了，不想讓秦墨嶺看見。

秦墨嶺剛好轉頭，“怎麼了？”

簡杭轉移話題：“能還原你和蔣盛和小時候上課的場景嗎？”

“……應該不行。別看這十幾分鐘的驗，都是在燒錢。”

臺上，蔣盛和單膝下跪，那晚求婚太張，忘了求婚還要儀式。

琪抓著他的手，用型說：“你起來，不用跪。”

蔣盛和置若罔聞，仰頭著，他以為自己不會張，現在大腦一片空白，“準備好的求婚詞，背了好幾遍，現在忘了。”

臺下笑聲一片。

他的求婚誓詞寫在紙上，放在蔣司尋那里，接親的路上他還拿出來看了幾遍。

蔣盛和便想到什麼說什麼，“過去那幾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上輩子惹你生氣了，你才離我那麼遠，七年都不愿原諒我。這輩子，我不會再惹你不高興。”

琪淚如雨下，過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