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鎮見一臉驚愕的模樣,便笑著了的腮頰,「你以為朕當真會垂涎那些奴?」
林若秋默不作聲,雖然很願意相信楚鎮的人品,可更相信男人普遍的劣。莫說皇帝了,若是投生個男人,見了人想必也很難不心。哪怕同為子,林若秋在看到那些容貌姣好、段絕佳的奴時,臉上也不熱辣辣的。
同與同之間並非只有嫉妒,也很容易彼此欣賞。
故而絕不相信皇帝對那些人半點覺都沒有,但這是很正常的事,就算稍稍介懷,也不會太過生氣——聲也,古已有之。
誰知楚鎮卻是個異類,他掩著鼻子,做了個十足可惡的表,還含蓄的加上註解,「可遠觀而不可玩焉。」
林若秋覺得這人的語言表達能力真是絕了,怎麼沒想到?也對,大草原上長大的子再怎麼材婀娜、五緻,上也難免沾了點氣味,楚鎮平時連吃牛羊都要特意剔去姜蔥蒜,哪得了這樣孜然味兒的人?
林若秋雖覺他言語刻薄,當下卻滿意極了,展笑道:「那您真的不生氣?」
「當然不生氣。」楚鎮道。
就算林若秋不料理,他自己也會分批賞下去的,只是選擇的對象可能有所不同——尤其不能掉林從武這位功臣。
「你這樣慷慨大度,怎麼不給你哥哥留兩個?」楚鎮埋怨道,「朕原打算好好褒獎他一番,這下卻好,到哪兒尋更出的?」
林若秋急忙代兄長回絕了皇帝好意,開玩笑,林從武還是個男子呢,一個都消不來,皇帝這是想把他折騰死?再說了,等親了再讓他驗男歡愉也不遲,那才名正言順的夫妻生活。
楚鎮笑道:「既如此,更得在房裏放兩個人歷練歷練,你不怕他到時出糗?」
貌似世家子弟皆有此舊俗,宮裏卻不知形怎樣,反正皇帝應該是沒試過的——他連裳都怕被人看見呢,哪裏敢試。
至於林家,王氏對待子姻緣上還是古板的,若是有哪個大膽的丫頭敢勾引爺,那就等著死吧,故而林從武長到這麼大,對於男-事仍一竅不通,不過林若秋半點也不替他著急,這東西可比數理化簡單多了,學起來極容易,且若對象是阿麗公主,難度系數更會降低許多——草原上的兒心豁達,不比京城子扭扭,自是不難相。
林若秋說罷,就發現皇帝極有深意地看著,目饒有興味。
林若秋頓時想起,兩人的初次貌似是主,皇帝則是扭扭的那個。這麼看來,的理論其實很站不住腳。
不過也算了,他倆的況本來就是孤例,不備普適來推廣。林若秋堅信,跟楚鎮之間才是絕,旁人是遠遠及不上的。
*
年關將近,除了發放各宮年例以及準備給各王府的封賞,林若秋還向皇帝上書,請旨晉封安然和李薔二位,餘下資歷深厚的嬪妃亦各有升遷。
既是皇后提議,皇帝自然得賞面子,很快就令尚宮局頒佈了旨意:晉安氏為賢妃,李氏為德妃,與謝貴妃同理後宮事務。
在宮中人看來,皇后此舉自然是為了培植親近——雖然事實亦差不多——但既然們也得了好,便懶得去計較了,而是高高興興地接封賞。
李薔為人素來沉穩,哪怕是宮至今升遷最快的一位嬪妃,也不驕不躁,而是規規矩矩的來皇後宮中謝恩。在看來,自然是因為李家日益顯赫的緣故,皇帝與皇后才會如此抬舉,故而愈發戰戰兢兢,生怕行差踏錯會帶累李家。
林若秋循例勉勵了幾句就令回去了,李薔的子太多疑多思,有時候相起來頗為吃力,等到時候忙起來有點事做,或許便不會像現在這樣終日鬱鬱寡歡。
安然亦隨在李薔之後過來謝恩,林若秋因著這回排序將放在了李薔之後,擔心心有不快,本打算安幾句,誰知安然卻是高高興興的,「李姐姐年紀居長,長有序,本該以為尊才是。」
雖然實際來看,倆都該以謝婉玉為尊。
林若秋見如此豁達,也就用不著多費舌了。將李薔放在安然之前,自是對其能力的側重——雖然兩人同在四妃,可安然那個貪玩的子只能當擺設,李薔卻是能幹實事的,林若秋將倆提為四妃之位,自是為了借倆之力稍稍制謝婉玉。為皇后,不敢放手謝婉玉太多權柄,怕日益坐大,可宮中瑣事一人理起來又頗吃力,最好的法子,自然是給謝婉玉尋一個對手。
再則,就算趙採薇眼下意氣消沉,也須防著此人哪日東山再起,倘若將四妃的路子堵死,趙採薇日後即便再起複,也不可能造威脅了——四妃之位已有三人,唯一空缺的只有淑妃一銜,因林若秋是由淑妃擢升上來的,皇帝早就說過不將此位另予人,故而趙採薇日後若再有異心,也只能老老實實居於下首,掀不起什麼大風浪來。
安然頷首道:「姐姐考慮的很周到,我只怕貴妃心裏不舒坦。」
林若秋道:「不舒坦就對了。」
此番的作為本就是在向謝婉玉施,目的就是讓其警醒,免得謝氏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念頭——自從趙採薇倒下之後,這不安分的勁頭似乎愈發強烈。
安然又道:「姐姐可知道麼?貴妃娘娘宮裏來了個十分貌的丫頭。」
林若秋立刻想起那份名單,忙道:「你已見過了?」
安然點頭,同為四妃,理當去甘殿拜訪的,謝貴妃當時派出來給倒茶的就是個絕丫頭。安然當時見了就覺得奇怪,這樣出挑的人才,怎麼會來宮裏當奴婢?而謝貴妃使喚的態度又極度平常,跟對待一隻螻蟻一樣,那人也不敢聲張半句。
林若秋幾乎肯定便是齊王府上那位,看來杜月芙的確是進了甘殿無疑了,不過照書里的說法,此狡黠、心思詭詐,怎麼會甘心聽由謝婉玉驅策?
或許謝婉玉比想像中還要能幹。
林若秋沉片刻,「長什麼模樣?」
之前林若秋本打算親自去甘殿看看究竟,可一來皇後去妃妾宮中拜訪是自貶價,二來,謝婉玉一定會將那人藏起來,不能貿然搜宮,如此種種便耽擱之今。誰想卻偶然從安然口中得知那人況,林若秋只覺五味雜陳。
這也就令愈發好奇。
「姐姐想聽真話麼?」安然有些遲疑。
林若秋笑道:「為何不聽?」雖然當著皇帝總吃醋,可對世間人並沒有多大敵意,從前魏家那幾位在世的時候,不是照樣過得好好的?可見一張臉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紅命薄倒像是真理。
「很,」安然說道,又悄悄一眼,「眉眼間且有些肖似姐姐。」
原來還是的高配版,林若秋一時竟不知高興還是失落。當然知曉原書中那位杜月芙是個難得的人,否則不會將一眾男配迷得神魂顛倒,這麼看來,也勉強能稱人了——儘管是糙版的;不過真對上這樣緻絕倫的天仙,任何人都不能不從心底深深忌憚吧。
若林若秋還是初進宮的林若秋,大概會選擇避而不見、不戰而退,可一個人所站的位置決定了能看多遠,林若秋如今已是皇后,自然不會見了個出挑點的小宮就如臨大敵——而況,更相信楚鎮對的。
短暫的沉默之後,林若秋問道:「可知什麼名字?」
安然歪著頭想了想,「說是什麼月芙,姓林罷。」
林若秋詫道:「不是姓杜?」
安然搖頭,「自己說姓林。」
看來是謝貴妃替那子改的姓,不知怎的,林若秋大大鬆了口氣。原來還擔心原書的下場會重演,可如此來看,故事的軌跡早就大大改變了——謝婉玉替改姓或許是純粹想噁心人,可一個人的名姓都改了,的人生還能完全一致嗎?不管從唯還是唯心的角度看,林若秋都覺得自己贏定了。
安然看出對那子的戒備,不躍躍試,「姐姐若擔心那狐子不安好心,不如由我替你除了。」
最近看了不野史,其中不乏宮廷異聞,很知道對付子該用怎樣的招式。像林月芙這樣的,毀了那張臉,就一錢不值了——在宮裏,要用意外令人毀容的法子可多著呢。
林若秋不扶額,安然的有時候就和孩一般,天真的善,摻雜著天真的惡,要是不善加引導,恐怕得惹出事來。
故而仍是搖搖頭,「算了。」
就算安然純粹是替著想,可林若秋也無法縱容如此行事。且不提林月芙是否真是那人,就算真的是,在旁人未傷害自己之前,林若秋做不到狠心去傷害別人——僅僅出於心微妙的嫉妒與不安。
所以只能等,若這棵毒苗真有威脅到自己的跡象,林若秋就會將其連拔除——連同背後的灌溉者謝貴妃。
儘管如此,林若秋晚間照鏡子的時候,還是難免有些懊喪。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的姿欠缺了些,個子不夠高,鼻子不夠,也不夠白,唯一的優點是眼睛夠大,可聽說眼睛大的人老得會很快呢。
現在就很擔心魚尾紋會悄悄冒出來。
林若秋陡然回頭,著後閑看雜書的楚鎮,「陛下,您究竟喜歡臣妾什麼呢?」
「為何這樣問?」楚鎮合上書頁,擺出一副長者與晚輩談話的架勢,十分和藹可親。
看來他也覺得是個值得深究的問題。
「總得有個緣由吧?」林若秋困的道。倘若說最初皇帝讓承寵只因敢於接近,可這麼多年,皇帝依舊獨寵一人,這其中關鍵何在——莫非有著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獨特魅力?
楚鎮想了想,沿著的肩頸緩緩過去,「朕喜歡你的手,你的腳,雪白的……」見林若秋瞪著他,他及時糾正,「還有你那淡的,當然,最重要是你的討人喜歡。」
為天子,朝乾夕惕,案牘勞形,哪有工夫認真?故而楚鎮對伴的第一要求是相起來要足夠舒坦,有適當的趣,懂得為他排憂解難,卻又不過分佔用他的時間;不能有太大的脾氣,畢竟皇帝可不是為氣而生的;可也不能毫無脾氣,那豈非等於對著一塊木頭?
林若秋聽呆了眼,唔,如此說來貌似還真合適的,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有這麼多的優點。儘管沒刻意逢迎討好皇帝的喜好,只是慵慵懶懶過自己的小日子,可貌似皇帝喜歡的就是這些。
只能說他倆天生就契合。
林若秋心愉快了些,冷不防卻聽楚鎮問道:「那你喜歡朕哪一點?」
林若秋卡住了,「……臉吧?」
還真答不上來,仔細想想,一開始就對楚鎮有好的,可那時兩人剛剛見面,自然不可能上他的靈魂;當然也不可能上他的-——他那-最初不過是擺設。
如此一排除,剩下的就只有那張帥氣非凡的臉蛋了。
林若秋恍然驚覺,原來是個耿直的控?好人間真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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