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巍的一曲琴音,徹底勾了貴們的獻藝之心。
非但于姑娘,旁人亦拳掌。
實在是謝巍太過搶眼。
謝珽的姿貌和后宮的尊位固然惹人艷羨,京城中卻也并非人人都如于家姑娘般,甘愿為人側室,與人共事一夫。且如今帝后恩,妃位虛置,楚氏原就生得仙姿玉貌,又承襲了楚章名滿天下的才華風骨,明眼人都瞧得出是新帝心尖尖上的人,誰都不得、不得。
若想與爭寵,那可不是易事。
相較之下,謝巍雖說年紀稍微大了一點,但放在男人堆里卻是正當風華盛年,沒準兒還能比愣頭青更懂人心,愈加沉穩溫。同為謝氏子孫,他也是自修文習武,哪怕戰功手腕皆不及謝珽,單獨拎出來,仍有滿京城男兒所不及的地位能耐,論領兵打仗、擺弄文墨,皆不輸于旁人。
此刻綠楊蔭濃,他獨坐高臺,抬袖琴,在皇家端貴氣度外,更添飄然仙姿,更不似謝珽威冷懾人。
聽人說他頗通音律,詩酒為伴。
這樣的男人,哪怕沒有皇室的份,憑著這仙風道骨、文武兼修的氣度,也足以令閨中兒傾慕。
更何況,他還是尊榮的皇叔。
且年華正茂,尚未娶親!
若能得他幾分青睞娶為王妃,那也是許多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宴席上心思暗涌,待謝巍彈奏畢,陸續有人自請登臺。這都是平素在家練過的,就等著時機合適了大展手,赴宴前得知永和殿群芳宴上素有爭奇斗艷的習俗,各自做過心準備,這會兒前獻藝,雖難免張,卻也頗能悅目。
謝巍落座斟酒,卻無甚心思欣賞。
他的視線不時瞟向徐元娥。
便見規規矩矩坐著,連果酒都不喝了,只抱著跟前的清茶,目在高臺、帝后和附近逡巡,只有意避開他所在的這半邊。搖的婆娑樹影里,的臉頰微微泛紅,不知是酒意上涌,還是兒。
這般姿態,迥異于尋常的落落大方。
卻更令人心中怦然。
謝巍笑而舉杯,飲盡杯中烈酒。
……
高臺上,這會兒到了于姑娘。
心心念念的籌備許久,又是四打探消息,又是由祖父親自出馬請史幫忙,整個于家為此暗里傾注了許多心。如今赴宴登臺,更是半點不敢疏忽,裳首飾無不心搭配過,既宜端莊淑雅的靜坐,也能在跳舞時翩然生姿。
的舞姿確實極,一瞧就是下過功夫的。
及笄的原就如花苞初綻,稍加脂點染,哪怕未必有多盛麗,也能有幾分姿容。除卻舞姿,連眸神態都曾練過,懵懂的眉眼勾出妖嬈,那綴著小金鈴的腰肢兒旋起來的時候,頗有幾分胡姬作舞時的大膽奔放。
若換尋常男人,恐怕真能被勾走一二分魂魄。
可惜到了謝珽。
樂聲漸息,的段定格妖嬈姿態,傾盡全力跳舞之后氣息微,面頰泛紅,眼中悄然藏了幾分忐忑期許。
謝珽垂眸喝酒,無于衷。
反倒是阿嫣開口,道:“于姑娘這支舞跳得確實很好,瞧著就是用過心思的,看來頗擅此道。賞!”
侍聞言,便即捧著錦盒過去。
臺下遂有跟于家好的,斗著膽子出言幫襯,說著于姑娘姿貌出、品行溫賢淑等語,連武氏都夸贊了兩句。
這般盛贊聲里,于家不免暗生歡喜。
席上有聽到過風言風語的,想著今日謝珽以帝王之尊坐在了這眷的宮宴上,且朝堂上又有人提議采選妃嬪、擴充后宮,難免暗自揣測圣意,覺得今日這宴有甄選之意。這于姑娘得口稱贊,八是被瞧上了。
有人暗生羨慕,有人了鼓舞,打算待會兒賣力些,哪怕不帝后青睞,能被謝巍相中,那也是走運。
微風習習,花香熏人。
就在于姑娘聽了夸贊面殷切時,謝珽終于抬眉看向了。
年輕的帝王穿了常服,玄云紋的錦勾出威儀,那雙清冷的眼中不鋒芒,只隨口道:“舞跳得不錯。今春新科,朕選了不才俊,其中有個趙文功的頗有才學。聽聞于尚書素來才,不若朕為你賜婚,嫁與趙文功如何?”
低沉的聲音,不辨喜怒。
于姑娘原本滿心期許,聽見這話,幾乎懷疑是聽錯了,愣了片刻才回過味來。心里咯噔一聲,想試著挽回,才剛抬頭,就對上了謝珽的居高臨下投來的視線。
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那是種怎樣的眼神?說不上來。
只覺冷沉而威,藏著幾分不悅告誡,如同萬鈞之劍驟然在肩上,令無端心生驚懼,連膝蓋都有點泛。甚至不敢再迎視那目,只敬懼垂首,從方才期許的云霧跌深不見底的冰窟,寒意漸生而心頭大。
趙文功是誰,京城里沒幾個人知道。
這回春闈是恩科,又是新朝的頭一回春試,極矚目。發榜那一日,莫說狀元、榜眼、探花,便是二甲進士的名字,也都陸續傳開了。但凡中了進士的,不論出如何,都被許多門戶盯上,榜下捉婿的事已鬧了多回,名字也聽得耳了。
而這姓趙的人,卻籍籍無名。
八是個同進士。
因舊朝腐弊吏無能,加之戰事后許多府衙的吏改頭換面,謝珽一口氣選了不吏。這回春闈恩科,在進士之外又選一波遜些的舉子為同進士,做進士替補之用。雖有進士之名,實則差之千里,更算不上天子門生。
于家雖無爵位,卻也是書香門第、清流世家,祖父居尚書,父兄又頗才能,頗有前程可。
打死都沒想到,謝珽竟會給賜這麼一樁婚事。
不是才夸跳舞很好嗎?
于姑娘心里七上八下,攜宮的祖母亦驚而起,愕然之下意推辭,卻在對上謝珽沉厲的目時訝然失語。
帝王賜婚自有深意,抗旨絕非易事。
于家哪敢違背,便是心里十萬個不愿,也不敢在宮宴放肆,只能僵著聲音謝恩。
突如其來的折轉亦令眾人措手不及。
后面就沒人敢獻藝了。
都怕步于家后塵,被隨便指婚給名不見經傳的人家,平白遭無妄之災,耽誤前程。
謝珽瞧著都老實了,才起離席。
翌日朝會后,于尚書單獨求見謝珽,在麟德殿里自陳忠心,想清為何惹得謝珽不悅,賜了那麼樁折辱般的婚事。
謝珽也懶得瞞,徑直點破。
又以家教不嚴、修不足為由,將他禮部尚書的職撤了,送回老家修養。連同他找過的史,也無一例外的遭了貶謫,送去別從微末小做起。
沒兩日,消息便悄然傳開。
都道于家和史們被貶是因行事僭越,妄議后宮之事,對皇后心存不敬,了那只被宰了儆猴的。又說新帝鐵腕冷,雖有雄才大略、寬仁之心,卻也絕不容人指手畫腳,隨意干涉宮闈家事。
朝臣們聽了,誰還敢再提納妃之事?
若帝王是個庸碌無能,甚至手腕稍微弱些的,便有人敢拿著帝王家事是國事、綿延子嗣是為江山社稷的話來干涉后宮,若不遂意,沒準還會暗中較勁。
但謝珽不同,他是開國之君。
這江山天下是他領著河東的雄兵鐵騎,刀尖上浴打下來的,昔日高門權宦皆已傾塌,如今上至宰相下至小吏,無不是他挑選任用。尸山海里走來的人,再怎麼寬并濟,骨子里仍有,不容旁人擺弄半分。他既敲山震虎擺明了態度,那便是立了規矩,后宮的事絕不容前朝置喙。
于家的下場就是個教訓。
這般形,若還去嘰嘰歪歪,那是在找死。
沒人敢在老虎頭上拔。
先前蠢蠢進言納妃之人迅速偃旗息鼓,謝珽的耳頓時清凈了起來。
……
宮城之外,徐元娥卻無從清凈。
因宴席結束后沒兩日,謝巍便上門討禮來了。
門房見皇叔駕臨,立時飛進去稟報。
徐太傅哪里會怠慢?
魏津圍困京城、永徽帝試圖脅迫時,是謝巍將徐家老弱婦孺趁夜帶走,藏在了安穩所。雖說這是奉謝珽之命行事,那日他提劍而立殺退滋擾的敵兵時,英昂衛護的姿態仍清晰印在徐家每個人心頭。
這個春日里,謝巍屢次與徐家游往來,名琴音律番來,讓見慣大世面的徐太傅都頗開眼界。
如此貴客,自該倒履相迎。
徐太傅親自迎他廳,聽說謝巍是特地來找徐元娥,尋一幅畫的,便知是為宮宴上的雅致賞賜。老人家不明就里,想著孫手中也藏了些畫作,雖不算多名貴,以謝巍獨辟蹊徑的做派眼,沒準真瞧上了哪一幅,便笑道:“還在后面的凌虛閣,我讓人過來。”
“不必,不必。”謝巍擺了擺手,道:“先生只管忙,派個人帶我過去即可。我還有件小事想請教徐姑娘,怕是要多耽誤會兒,還先生勿怪。”
“王爺言重了。”徐太傅笑而掀須。
他這些年帶著孫走街串巷慣了,從不避諱讓見外男。且謝巍是個閑云野鶴不拘禮的脾氣,上并無皇親國戚的矜貴傲然,跟小孫又頗投緣,不逾禮數地單獨相也沒什麼。便沒虛客氣,讓人恭敬送他過去。
謝巍欠告辭,隨著家仆快步而行,目卻有點迫不及待地越過屋檐樹冠,向凌虛閣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w
兩對副cp和阿嫣珽哥都有集,所以番外是按時間線寫的,想看小包子的可以稍微養養再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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