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伯給你錢了。”

宋招娣眼皮一跳，這倆孩子果然是司令的人。又明顯聽出前后說話的倆孩子不是同一人，可此時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便繼續問：“給了多？”

“五百。”

宋招娣冷笑：“五百塊？足夠倆孩子用到年。照顧你們多久？”

“五六個月。”

宋招娣：“那你們的行李呢？”

“藏起來了。”

宋招娣自始至終都沒回頭，直勾勾盯著人，一手抓住的胳膊，一手舉著板磚：“我最后再問你一次，孩子的行李藏哪兒去了？我說三聲，還不說，我一磚頭拍——”

“我，我說，”人其實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家庭婦，平時沒事跟左右鄰居拌拌，說說東家長，西家短，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場面，也不過是黑七類游街。

深更半夜，到個狠人，人早就嚇懵了，要不是宋招娣拽著，早嚇癱在地上。本沒想到，只要大喊一句把飯店的人吵醒，宋招娣帶著兩個孩子狂奔，也跑不過飯店里的人。

宋招娣并沒有松開，反而把磚頭放到腦袋邊：“藏在哪兒？”

人渾哆哆嗦嗦，牙齒打，抖著手指著南邊：“在，在江邊。”

“帶我過去。”和平飯店離江邊很近，宋招娣揪住的胳膊，磚頭也移到脖子邊，沖后面喊一句：“你倆跟上。”

小哥倆下意識抬腳跟上。

宋招娣推著人邊走邊問：“這倆孩子知道你把東西藏在哪兒嗎？”

“不，不知道。”人老老實實說，“我跟他們說我去上廁所，就是去藏東西。”

一整冷風襲來，宋招娣打個哆嗦，想到倆孩子穿的很薄，不走快一點：“他們沒問你要？”

“我說，你們敢要那些東西，就別想見到來接你們的人。”人說著話，覺手臂一痛，連忙說，“到了，到了。”

宋招娣冷哼一聲：“你倆去把東西拿過來。”看著兩個孩子往石墩的方向跑，就問，“錢呢？”

“沒，沒錢。”人道。

宋招娣嗤一聲：“那讓就我猜猜。”頓了頓，“你男人是那倆孩子口中趙伯伯的親戚或者朋友？”

人渾一僵。

宋招娣意外，覺得趙司令整天不是開會就是呆在軍營里，認識的人當中肯定男多，才這麼一說，沒想到被蒙對了。

宋招娣接著說：“你男人答應倆孩子的伯伯照看他們。所以孩子的伯伯給你五百塊錢。后來，你發現一人照顧一窩孩子很吃力，就跟你男人鬧。

“你男人被你鬧的沒辦法，只能給孩子的伯伯打電話。孩子的伯伯忙得不開，所以請我來接孩子，是不是？

“不吭聲說明我猜對了。你男人你給孩子收拾行李，你不敢不收拾，又不想把那些東西給孩子，所以把東西藏起來，又嚇唬他們？

“你男人原先答應照看孩子，孩子的伯伯又對你男人放心，你男人應該很厚道。答應別人的事沒辦到，你男人不太可能昧下剩下的錢。那些錢是不是在你上？”

抱著一大包東西過來的倆孩子驚得合不攏。

人臉煞白，抖得跟篩子似的，萬分后悔搶著要來送倆孩子。

宋招娣輕笑一聲，人抖得更厲害：“我數三下，不說在哪兒，我就把你踢江里去，淹不死你也凍死你。”

“我，我說，我說。”人連忙說，“在兜里。”

宋招娣轉向倆孩子：“掏出來。”

個高的男孩子連忙把包裹放在地上，兩只手同時翻人的兜。

宋招娣看到孩子翻出一卷東西，松開人的手，拿著板磚沖說：“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