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爛的屋子,只有床是干凈的,其他的角落全部堆放著垃圾,散發著陣陣惡臭。
刺鼻的氣味沖進鼻腔,溫言眉擰得厲害,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連忙走到垃圾桶旁狠狠吐了出來。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綁架。
和上次不一樣,這一次的人還算尊重,沒有上繩子。
走到門邊拉了拉,不出所料,門上了鎖。
門外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
門鎖“吧嗒”一聲打開,門,顧瑾驍那張的臉由遠及近。
“抱歉謝小姐,急之下用這種方式把你請過來。”
他平淡的聲音里帶著的冷靜,俊眉之下,是和顧瑾墨有八分相似的五。
溫言恍惚了幾秒,心下了然。
這里應該是顧瑾驍這些年住的地方,曾經的顧家大爺只能住這種地方,到底是真的謙讓還是有苦難言?
“顧瑾驍,按理我也應該你一聲大哥。”溫言澄澈的眼瞳深邃如水,翕,語氣淡然,“你明明活著為什麼不告訴顧瑾墨?”
想到那個連火星子都怕的男人,的心揪一團。
要是顧瑾墨知道自己哥哥活著,也不用痛苦這麼多年。
“為什麼……”顧瑾驍自嘲一笑,冷的黑眸里閃著猩紅的芒,“你應該要去問他!”
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強烈。
溫言目半闔,眼底閃過輕微的詫異。
“我活著,哪敢告訴他啊,他不得我死吧,這樣他就是顧家唯一的脈,理所當然繼承顧家的一切。”
想到那個曾經一心護著的弟弟已經命喪黃泉,他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要不是他死了,我怎麼敢出來?他要是知道我活著,別說黑戶,這條命也會被他收走。”
沒想到他是這麼認為的。
“顧瑾墨不是這種人。”在心中,顧瑾墨是個重視親的人,不然也不會死前留囑把份都給顧小寶。
記得他曾經說過,要是他的大哥活著,他也不會這麼累。
曾經的顧瑾墨,自由而坦,如風一般桀驁,而不是被一個公司束縛了人生。
“你以為顧瑾墨是個什麼好人?”顧瑾驍勾,俊的臉因為風吹雨曬而有些糙,他低聲音,語氣里滿是譏誚,“他就是個險狡詐的人,別說我,就連你被他玩得團團轉說不定還在替他數錢!”
顧瑾驍低咧的嗓音從嚨里竄出,像一匹狼在絕的吶喊。
一字一句,全部帶著恨意。
溫言的眉眼間皆是冰冷。
這個顧瑾驍真像瘋子。
“顧瑾墨已經死了。”
死無對證,顧瑾驍說的這些本就不信。
溫言瞇了瞇眼,語氣不耐:“這些年,他一直活在你死亡的影里,一直都在贖罪。”
“他當然要贖罪!沒有他我也不會為黑戶!”想到那場大火,顧瑾驍眼底的恨就像毒蛇信子,“話就說到這,溫小姐,你本就不了解他。”
“不了解他”這幾個字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了溫言的心間。
想到車里那個男人,溫言的心狠狠一沉。
顧瑾墨……
我還可以再信你嗎……
溫言雙眼閉了閉,手心有些發麻。
“其實今天你過來也沒別的事,當不當這個總裁我也不在意,我只希你能高抬貴手,放過淺淺。”
顧瑾驍的語氣緩和了下來。
他坐在椅子上,渾的力氣都松懈,胡子沒剃,看起來有些頹然。
“是小寶的媽媽,犯的錯,我可以為贖罪。”
反正他已經是黑戶,再坐牢也無所謂。
溫言勾了勾,笑而不語。
“蘇淺淺還真是幸運,有這麼多男人護著。”
“前有顧瑾墨,后有許澤年,現在又是你……”
笑得意味深長。
顧瑾驍臉微微一變,顯然有些難堪。
許澤年這個人他也是知道的,但蘇淺淺那時候說只是逢場作戲,直到后來出了兩人不堪的直播視頻,蘇淺淺哭著求了他很久,看在小寶的面子上,他只能選擇原諒。
哪怕是現在,他也是為了小寶。
“顧小寶不知道你的存在吧?”
顧瑾驍渾一怔。
“蘇淺淺在警局的時候,顧小寶親自去做了證,連一個五歲的小孩都能分清好歹,沒想到你是他的爸爸,卻昧著良心做事。”
“他要是知道自己父親是這樣的人,一定會失吧。”
顧瑾驍神震驚,喃喃的問:“你說,他去警局做了證?”
溫言點頭:“他親眼看到蘇淺淺拿花瓶砸了我媽媽,雖然年紀小,但正義卻很強。”
以前的顧小寶是無腦站蘇淺淺,而現在,連顧小寶都看清蘇淺淺的為人了。
沒想到是自己的兒子大義滅親,顧瑾驍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蘇淺淺殺了我,很抱歉,我不能原諒,法律也不會。”
“我只是把所有的證據提給了警方,至于其他的……我左右不了。”
笑了笑,強忍住心口的惡心,朝門口走去。
顧瑾驍沒有攔著。
溫言走出門,發現這是一個仄的小巷。
原來顧瑾驍這幾年一直生活在這樣的地方。
曾經高高在上的顧家大,竟然只能在這種地方生。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到他說顧瑾墨不是什麼好人,不出來是為了躲顧瑾墨,的心口就像了一塊大石頭,怎麼都不過氣。
是想相信顧瑾墨的。
但這幾次的事,哪怕再勸自己,也知道不是眼花。
顧瑾墨,很可能還活著。
既然他活著,又為什麼不出來,連都瞞著,是想看痛苦的笑話?
寒風瑟瑟,天空淋淋漓漓下起了雨,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小腹有些疼,緩緩蹲了下來。
眼前霧蒙蒙一片,寒迫,疼得漸漸失去了知覺。
在倒下的那一刻,恍惚看見那個人朝自己奔來。
“顧瑾墨……”
喃喃自語,想睜開眼再看一下,眼皮卻怎麼也抬不起來。
抱著,男人冷峻的臉上寒得可怕。
他抱起溫言,將放進車里,冷聲吩咐:“立刻送去醫院。”
說完,快步朝巷子里走去。
那里,有他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就在這時,溫言的一聲“顧瑾墨”把他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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