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柳反應,一旁的六公主就急忙推了推胳膊,認真道:“劉嬤嬤的對,表姐你還是快回去準備吧,不然這樣下去那些人肯定又會嚼舌。”
慢慢放下手中的西瓜,柳歎口氣,懨懨的去水盆那邊洗了個手,跟著又無可奈何的看了眼劉嬤嬤,後者也是立馬跟了上去。
準備是一回事,可那個太子肯定不會,既然如此,也沒什麽好怕的。
隻是冤家路窄,在經過正門的時候卻到了兩個人,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這時柳避無可避,隻能迎上去迎了一禮。
“臣妾見過貴妃娘娘,給皇姑姑請安。”老老實實的彎腰行了一禮。
子已經梳起了發髻,一襲藕荷掐花金彩繡綾落落大方娉婷人,毫沒有以往那般急躁,麗貴妃還是第一次這麽近打量這個柳家嫡,一段時間不見,當真是人刮目相看。
抬手扶了下珠釵琳擺的發髻,玫紅的角微微一勾,“本宮也有許久未見太子妃了,如今一看,真是越發懂事標誌了。”
為宮中第一寵妃,麗貴妃的五絕對是挑不出任何錯的,哪怕生了個兒卻依舊不影響其容貌,隻是一想到對方和自己姑母是對頭,柳當然也隻是賠笑著不話。
倒是長公主一臉威儀的掃了眼,語氣著譏諷,“別,這聲姑姑本宮可擔不起,如今明月上還有許多疤痕未消退呢,這些可都是太子妃做的好事。”
為先帝最寵的公主,長公主的子一向毫無顧忌,哪怕如今嫁了人也是如此,柳如今終於知道那個明月郡主任意妄為的格是傳誰的了。
“此事長公主也曾鬧到父皇那,可依舊沒有證據,既然是沒有證據的事怎可輕意扣在臣妾頭上,而且……明月郡主出這事臣妾也很替著急,又怎會做這等事?”柳皺著眉一本正經的道。
麗貴妃不由眉梢微,饒有趣味的看著眼前的子,到底是們皇後娘娘教導的好,一個蠢笨無腦的丫頭如今居然也變得牙尖利了。
“太子妃可真會甩帽子,不愧是皇後娘娘的侄。”長公主眼眸一瞇。
到這,一旁的劉嬤嬤卻突然站了出來,不卑不的道:“還請長公主慎言,皇後娘娘日夜勞宮務從未有過錯,太子妃亦是如此。”
麗貴妃老早就注意到了,沒想到們的皇後娘娘也真是疼這個侄,居然連這個老貨也舍得送出去。
眸一閃,忽然一臉認真的看著長公主,“劉嬤嬤可是皇後娘娘邊的老人了,話比較直,長公主切莫放在心上。”
一聽這人還是皇後的人,長公主也是神一冷,“狗奴才,本宮話何時到你!”
宮道上周圍路過的宮人紛紛跪倒在一旁,垂著頭隻當什麽也沒有瞧見。
“奴才再沒規矩那也不到外人來教,怎麽,皇姑姑這是要越俎代庖替母後執掌六宮不?”柳也漸漸沉下臉,不再與這些人虛以委蛇。
見居然還敢對自己甩臉子,長公主更是一臉鐵青,忽而冷笑一聲,“奴才本宮當然不會教訓,也免得髒了本宮的手,隻是本宮為長輩,教導一下敬的長輩可有資格教導一下?”
話落,頓時看向後頭的人,“還不快去教導一下太子妃規矩。”
霎那間,後麵幾個宮似乎有些猶豫,畢竟這可是太子妃,皇後娘娘的親侄,但一對上自家主子的眼神,一個個嚇得連忙向柳圍去,隻有麗貴妃眼中閃過一無人察覺的。
眼看那幾人就要圍上來,柳突然後悔出來沒有多帶些人,倒是劉嬤嬤頓時擋在前,擲地有聲道:“太子妃乃載皇室宗譜的,按照規矩,沒有大過錯,就連皇上也不能隨意罰,長公主這是要置祖宗規矩於不顧嗎?”
看著眼前這個老貨,長公主眸一厲,聲音提高,“本宮是在管教晚輩,何時到你這個狗奴才指手畫腳了!”
還從未有人敢這樣頂撞過自己,長公主頓時瞪向那幾個奴才,後者們紛紛朝兩人圍去,周圍路過的宮人都是心驚膽的。
“姑姑管教孤的人,可曾有與孤過。”
一道清冷的突然傳了過來,眾人立馬回頭看去,隻見太子殿下與幾個朝中要臣正一步步往這邊走來,霎那間,長公主頓時神一變。
許是這種事做的多了,依舊麵不改的輕哼一聲,“本宮隻是見太子妃不懂規矩,為長輩想教導幾句,免得他日辱了皇家麵。”
“孤的人何時到姑姑來教了。”秦硯眸微冷。
氣氛瞬間有些不對,見此,麗貴妃為笑著附和起來,“長公主就是心直口快,隻是與太子妃開個玩笑罷了,太子可莫放在心上。”
同行的都是剛從議政殿出來的員,此時一個個都是麵麵相覷,但一個個在朝中爬滾打幾十年,當然知道該討好誰,長公主也是個蠢的,仗著是皇上的親姐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也不想想,要是太子殿下真的怒,駙馬在朝中又能有什麽好日子過。
“太子妃為正一品命婦,長公主此舉怕是不妥。”一個眼睛麵容黝黑的員頓時冒出了一句話。
霎那間,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氣的長公主眉間皺,自然是認得這幾個都是朝中要臣,平日自家駙馬也得打點與他們的關係,隻是沒有想到太子會在這出現,而且他不是厭惡這個賤人的嗎!
看到來人,柳也是眼前一亮,立馬站在男人後,一本正經的在那裏告著狀,“皇姑姑剛剛還要打我呢,不僅如此,還惡意揣測母後,我們是一丘之貉。”
“本宮何時這樣過!”後者立馬聲音一厲。
柳卻挑著眉梢道:“難道你您不是那個意思嗎?”
經過明月郡主這回事,與這長公主是注定要為敵了,與其和上次一樣被倒打一耙,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你——”
“今日孤權當姑姑隻是玩笑之言。”
看著眼前一臉惱怒的人,秦硯上前一步,神微冷,“太子妃有過錯那也有孤管教,還不到姑姑這。”
相視一眼,長公主手心一,咬著一口銀牙,麵逐漸趨向平和,半響,才淡淡一笑,“是本宮莽撞了。”
沒有再言語,秦硯徑直往前走去,後麵的柳也趕跟上,倒是那幾個員心有些複雜,如今看來殿下對這太子妃倒並非厭惡,也不知對柳家是個什麽態度。
走的遠了,男人忽然回頭看了幾人一眼,“孤記得駙馬近日在理京中米價上漲一事。”
話落,幾個員都麵麵相覷,一個人趕出聲道:“此事已有半月,百姓們苦不迭,可駙馬依舊毫無作為。”
“而且……聽聞駙馬與京中那幾個米商來往極其切。”另一人也悄聲道。
來到一個分岔路口,秦硯選擇了東宮那條路,一雙黑眸幽幽掃過幾人一眼,“該如何便如何,朝中不留無用之人。”
“明白明白!”
幾個員都是滿頭大汗的躬作揖,“殿下慢走。”
柳在一旁心中全是歎,這朝中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明,一句話個個都知道順著往上爬,爹能坐到今這個位置可真不容易。
這時已經漸漸昏暗了下來,徒留邊最後一抹餘暉未消散,看著前頭的男人,柳不上前幾步拉住他袖,眨著眼笑道:“我就知道太子哥哥不會不管我的。”
後麵的祿子和劉嬤嬤都眼極好的慢下腳步,漸漸離兩人有了一段距離。
聽著耳邊清脆的聲音,秦硯沒有言語,棱角分明的廓上依舊平靜無波,隻是任由拉著自己袖扯來扯去。
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柳也不覺得尷尬,反倒一個人自顧自了起來,“那個長公主可過分了,還對姑母不敬呢,簡直是欺人太甚!”
了半都沒得到回應,柳不知想到什麽,突然認真道:“聽月末有花燈會,我想帶表妹出去轉轉,而且我又不是父皇,肯定沒有那麽多刁民想行刺我們的,你覺得怎麽樣?”
“你……不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話落,前頭的人依舊沒有話,柳也是撇撇扭過頭去,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鵝卵石道上,等到東宮後才訕訕的準備回自己院子裏,不理就不理,還不想和這人話呢。
隻是當看到男人走的方向時,這才忍不住邁著碎步上前,瑩白的臉上滿是好奇,“殿下……不回書房?”
眼角一瞥,直到對上那雙清澈的明眸,秦硯忽然俯,眸暗沉:“不是你讓人孤過來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