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點頭，也不管蕭廷答不答應，笑道：“那就一步一步來吧。蕭公子什麼時候想說了，什麼時候考慮好了也可以隨時喊停。不過你可別了九百刀了才不了，那不就是白罪了麼？手！”

“是！”眼前刀影一晃，刷的一聲又是一刀從蕭廷上掠過，蕭廷悶哼一聲沒有應聲。儈子手并沒有急著下一刀，而是等了一等，仿佛是在等蕭廷徹底過了這一道的痛楚，然后才慢慢的開始第二道。

“啊？！”容瑾笑瞇瞇地端著酒杯，笑道：“北漢的烈酒果真不錯。”

“容瑾，你！”蕭廷怨恨地等著座上得容瑾，整個人痛的渾發抖。容瑾卻仿佛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一般，轉過對魏無忌笑道：“果然每一個儈子手都是天生的練刀高手。”

魏公子角了，道：“你喜歡就好。不過，你確定這樣有用麼？”

容瑾聳聳肩，不以為意，“就算沒用也沒有什麼損失啊。”

大帳里慘聲不斷，聽得外面守衛的侍衛也忍不住在心中打了個寒戰。沐清漪自然也聽到了聲音，原本容瑾還選了一個距離沐清漪歇息的帳子遠一些的地方行刑。無奈蕭廷得太凄慘了，沐清漪又正好出門散步就順著聲音走了過來。

“沐相。”門口的兩個侍衛攔住了沐清漪的去路。沐清漪挑眉道：“里面怎麼了？”

侍衛對視了一眼，老實的道：“陛下和魏公子正在審文犯人，魏公子說……如果沐相過來的話，就請先去別逛逛。”沐清漪想了想，也沒有為難他們，淡淡笑道：“如此也好，我先走了。陛下和魏公子問起的話就說我隨便走走，沒什麼事兒。”

“是，恭送沐相。”

聽著里面接連不斷的慘聲，沐清漪轉過漫步而去。不是什麼心慈手普度眾生的活菩薩，蕭廷本就是他們的敵人，既然落到了他們手里自然也別指敵人會心慈手了。

帳篷里，容瑾和魏無忌自然聽到外面的靜。容瑾慵懶地靠著椅子，著地上目黯淡的蕭廷，揚眉笑道：“你以為清清會進來？你就有救了麼？可惜啊……你猜錯了。多刀了？”

“回陛下，三十七刀。”

蕭廷忍不住抖了一下，三十七，連一千的零頭都不到，雖然他憑著自己的意志一刀一刀的忍了下來，但是只要一想到后面那漫長的痛苦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一絕。人就是這樣一種很奇怪的，如果容瑾一心一意真的要死他，就算是凌遲，在明知道沒有任何希的況下蕭廷也能憑著自己的一傲氣一聲不吭的刑。但是在明知道自己可以有別的選擇，只要自己說一聲就完全可以擺這種痛苦的時候，這種痛苦立刻就會被放到了數倍數十倍。

明明就……可以不這種痛苦的啊。

他是為了誰？為了陛下，但是陛下是怎麼對他的？明知道此來與容瑾對上會有多麼的危險，陛下可有過毫的猶豫？為了蕭家？但是父親從頭到尾從未考慮過將蕭家給他繼承。為了姐姐……皇后姐姐……

如果他不在了，姐姐還能怎麼辦……

容瑾有些漫不經心地看著地上痛苦得蕭廷，暗紅地眼眸中閃過一道愉悅的彩。他確實很像讓蕭廷說出同命蠱的另一個宿主的下落。畢竟雖然莫問和死老頭都有了接同命蠱的辦法，但是還是越穩妥越好。但是容瑾也明白，那個人現在很有可能本就不在蕭廷手里，甚至蕭廷本就不知道人現在在哪里。所以對于蕭廷的死活他也并不是十分在意，蕭廷能說出來自然是好，不說也無所謂……朕活刮了他！

“啊啊！夠了！我說……”蕭廷終于忍不住了，折磨他的不只是那一刀刀割在他上的刀子，還有容瑾時不時往傷口撒的烈酒，還有他自己心中的各種念想。俗話說，無則剛。而像他這樣想要許多東西的人，又怎麼會舍得讓自己就這麼死在這里？！

容瑾抬眸，微微抬手，已經舉起了刀的男子恭敬地收刀退到了一邊。

容瑾靠著扶手著蕭廷笑道：“說罷。”

劇烈的痛苦讓蕭廷依然不停地抖，臉蒼白的沒有一，扣在地上的十指生生的抓出了跡，咬牙道：“同命蠱……同命蠱的宿主是淮公主。”

“淮公主？”容瑾挑眉。蕭廷點頭道：“是，那時候……除了淮公主沒有合適的人選。同命蠱……對會武功的人據說效果會出現一些偏差。淮公主正好合適，而且……就算沒能順利回到北漢也不會引起外人的懷疑，又好控制，所以……”

容瑾淡然問道：“淮公主現在在哪里？”

蕭廷猶豫了一下，搖頭道：“我不知道。”

魏無忌坐起，著蕭廷道：“我記得，淮公主是有了孕了？”

蕭廷點了點頭，一個孩子而已，而且還是一個有著西越脈的孩子他當然不會在意。之所以表現出那麼在乎孩子，不過是不想讓人懷疑罷了。畢竟，淮公主自己蠢不知道，但是別的了解蕭廷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以蕭廷的為人怎麼會看重并且真的上一個像淮公主那樣的人？有了孩子自然是一個不錯的借口。

“那就是說，被哥舒竣帶走了。”容瑾道。蕭廷點頭，“我并不能直接帶淮公主回蕭家，只能將放在城中的一別院里，自然有陛下派去的人接手后面的事。事后我去看過，淮公主已經不再那里了。”

容瑾面平靜，也看不出來他是失還是不悅，只是淡淡道：“還有呢？”

蕭廷一愣，“還有什麼？”

魏無忌好心地提醒道：“蕭公子既然已經開了口了，又何必在吝惜？將你知道得都說出來吧，免得再這些零碎之苦。”很難說，容瑾會不會突然又想到什麼損的法子來折磨人。

如果一直不開口的話，或許還能堅持。但是一旦開了個口，后面的就會變得有些理所當然了。背叛一次是背叛，背叛十次也還是背叛。蕭廷很清楚，從自己開口的那一瞬間，就再也沒有后悔的余地了。猶豫了半晌，蕭廷終于神黯然的開口將自己知道的事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