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清澈,微風拂過,漣漪陣陣。
看著前頭腳步輕快的姑娘們,杜云蘿不由放慢了步子。
杜云諾瞧在眼里,垂下眼瞼,道:“怎麼,真怕們趁下手?”
杜云蘿含糊應了一聲,看了眼自個兒上大紅的猩猩氈斗篷,道:“你知道世子怎麼認出我的嗎?”
杜云諾一怔,抿等著答案。
“他聽說,我今日穿的是紅斗篷。”杜云蘿說道。
杜云諾倒吸了一口涼氣,目在兩人上并沒有換過來的雪褂子上來回打量了一番,才又把目落到了前頭。
走在最前面的穆連慧拉著蔣玉暖,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兩人笑作一團。
勾著角,杜云諾冷笑道:“如此看來,我那位不講理的縣主表姐,倒是個十足的好人了。”
明刀明槍的,比這些背后的小心思小手段讓人舒服多了。
被兩人提及的安冉縣主渾然不覺,不愿意理陸琬和霍如意,又因為施蓮兒的事遷怒段華言,只能和田婧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上幾句。
沿著湖邊走了一段,遙遙看清遠影。
水邊亭中,公子們正笑著說話。
杜云蘿瞪大眼睛瞧了瞧。
記得杜云荻今日系了件雪青的雪褂子,甄氏還說,這明不明暗不暗的,偏偏上后顯得格外神,杜云蘿摟著甄氏笑話杜云荻,說也就他這樣的白面書生才能穿出去,深些了本不能穿,杜云荻狠狠剮了兩眼,背著所有人暗悄悄跟說,五妹妹,我知道世子不是白面書生,他定然穿不了,惱得杜云蘿直捶他。
現今一看,那亭子附近,本沒有雪青影,杜云蘿心中有些慌,杜云瀾應該是把話帶到了的……
再努力看了看,杜云蘿便看出來,的人數還不止一兩人。
剛剛姑娘們一起有說起來過,今日賞梅宴上的男賓由定遠侯府上的三位爺招待,也就是穆連誠、穆連瀟與穆連喻,而到訪的是穆家的三兄弟,瑞王世子李欒、誠王世子李豫;誠意伯府的二公子,也就是陸琬的兄長,杜云瑛的未婚夫陸桓;恩榮伯府中那位要娶安冉縣主的霍子明;以及段華言的兄長,杜云荻的同窗段觀清。
杜云蘿自不是所有人都認得明明白白,再加上還有些距離,本分不清模樣,可那亭子附近,只有六七人,剩下的幾個,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穆連慧停下了腳步,笑著朝后頭的杜云蘿招了招手,待稍稍走上前了兩步,就指著坐在亭中的一人背影道:“看得出來嗎?”
指的正是穆連瀟。
杜云蘿與他分開才一會兒,又怎麼會不認得,抿笑著不說話,牽著杜云諾一道走了兩步,不著邊際地拉開與穆連慧的距離,又遠離了水邊。
萬一穆連慧真的要學練氏,才不愿意大冬天的下水一遭呢。
杜云諾心里明白,一面僅僅拽住杜云蘿的手,以防意外,一面又要去挽安冉縣主。
亭中有人發現了們,彼此知會了一聲,所有人都轉過頭來。
幾個姑娘一時都怔住了,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穆連慧笑得溫和,道:“說了都是自家姻親,不用擔心的。”
之前大膽的霍如意卻是臉上一燒,往后退了兩步,猛然一個轉,與安冉縣主撞了個滿懷。
安冉縣主沒防備,腳下一晃,險險往水邊倒去,嚇得驚呼出聲。
驚呼聲疊起,杜云蘿只覺得自己也沒站穩,一屁坐在了地上。
沒有落水聲。
按捺住幾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看清了此刻局面。
安冉縣主就摔在水邊,若再過去一分,就要下水了,而杜云蘿與安冉縣主的中間,是驚魂未定坐在地上大氣的杜云諾。
一下子反應過來。
剛剛看到杜云諾去挽安冉縣主,只是縣主有些不習慣,躲了一下,杜云諾就虛虛抓著的袖口。
安冉縣主失去平衡時,杜云諾本能地拽了的袖,拉得那羽紗雪褂子都歪了,而杜云諾的另一手握著杜云蘿,這才使得三個人都坐在了地上。
杜云蘿沉沉看著發懵的安冉縣主,而后抬起眼簾看向霍如意。
霍如意白著臉,支吾著不說話,也不扶人。
穆連慧反應過來,催著侍們來幫忙,朝杜云蘿出手:“云蘿,快些起來,地上涼。”
杜云諾撐著地迅速起,也朝杜云蘿手,杜云蘿一手扶著一人,站起來,一旁的安冉縣主也站好了,三人迅速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心知肚明。
若不是剛剛三個人正好拉在一塊,杜云蘿下意識地往后摔坐下去,沒有這力道帶著,安冉縣主是定然落水的。
安冉縣主冷冷剮了霍如意一眼。
杜云蘿卻朝穆連慧淺淺笑了。
龍生龍、生,這話真不假呢。
練氏當初的算計,安冉縣主也會,只是想推的不是杜云蘿,而是安冉縣主。
杜云蘿遠遠又往亭中看了一眼,那邊也注意到了他們的意外,正結伴過來。
原來,竟是這麼個意思。
來的人走到近,杜云蘿看清了模樣。
穆連瀟、穆連喻、杜云瑯,以及在法音寺見過的段觀清,另兩位的模樣有些眼,仔細回憶了一番,是李豫和陸桓,從前進宮時有打過照面。
杜云瑯著眉頭走到兩個妹妹跟前,道:“怎麼這般不小心?摔痛了沒有?”
眾人跟前,杜云諾自不會胡告狀,趕忙搖了搖頭。
杜云蘿亦朝杜云瑯搖頭,而后下意識地去看穆連瀟。
穆連瀟以手做拳,擺在邊,輕輕咳了聲,偏過頭去。
杜云蘿一怔,盯著他的手,猛得想起他之前牽著他時說過的話,再看他眼角分明有些笑意,不由就有些惱:真是烏。
一個笑,一個嗔,雖不明顯,但安冉縣主的視線時不時跟著穆連瀟轉,便都看在了眼中,抿著沉下了臉。
“二哥,”杜云蘿的注意力很快收了回來,最關心的始終都是杜云荻,“三哥和四哥呢?去哪里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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