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用鼻子吸了吸,“這香味,小娘,這是玉桃花。”
如今貴們用來上妝的,便是這玉桃花了,主要是用益母草,外加一些蚌殼,石,蠟脂等煅制而的,上之后,皮白皙膩。
閔惟秀自己個便有好些盒,只不過重生以來,日日勤加習武,幾乎已經不弄妝了。
這些事,都是安喜管著的,自是門清兒。
韓山已經疼得直,臉發白,他拼命的想要將自己個的手回來,卻覺自己的手像是被澆筑進了鐵中一般,怎麼拔都紋不。
這小娘子,怕是妖怪吧
閔惟秀一只手抓了韓山,不讓他逃跑,另外一只手抄起桌上的茶壺,往他的手臂上一倒,玉桃花被水一沖,便沖掉了大半。
閔惟秀看著韓山,勾了勾角,將他的手一扔,“三大王且看,韓山的手,果然傷了。”
這麼狡猾的人,險些他蒙混過關了去。
閔惟秀也是看了那小廝的手,才發現其中的問題的。
之前他們進來,都只留意到了韓山的手背,當時便覺得,一個大男人的手,可當真是白啊
不過這年頭,開封府流行像三大王還有閔惟思這種弱,是以郎君長得白,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那些讀書的文弱書生,可不是日日憋在屋子中,憋白了
但是抓了小廝的手之后,便發現了問題。
只看了韓山的手,沒有看手臂,萬一張坤沒有抓到他的手背,卻是抓到手臂了呢
再一次仔細看韓山,更是讓堅定了韓山有問題。
因為他的手背很白,臉和脖子卻是并不白皙。
再一擼袖子,果然手臂也是不白的。他的手上之所以看不到傷痕,那是因為他用玉桃花抹在上面,遮蓋住了。
誰能想到,一個大男人,還在手上了呢
“夫君,我回來了。”說話間兩個小娘子手挽著手的走了進來。
閔惟秀好奇的看了過去,只見其中一個梳著婦人頭,穿著玉白繡紅石榴,頭上斜著金釵,十分的富貴,只可惜,容貌平平。想必便是韓山的夫人了。
而另外一位,年輕稍微輕一些,并未出嫁。生得國天香,那鵝蛋中著點國字的大臉,一瞧就是正宮娘娘范兒。
韓夫人見屋子里這麼多人,端是一愣,而另外一邊的小娘子,則是拽了拽的袖,趕忙給姜硯之見禮,“三大王。”
姜硯之一下子就猜出來了,這便是李祭酒的親閨,過不了多時就是太子妃的人啊
“嫂嫂不必多禮。”
李娘子面上和善,這屋子里一看就有事啊,看韓山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
心中已經是有一萬句他娘的不知當講不當講,最近京中謠傳,那三大王就是個禍兜子,走到了哪里,人倒霉到哪里。
你說你咋不去克克你哥哥
的政敵,二皇子呢
竟然跑我們家來了來人吶,拿掃帚把這廝打出去
可是是未來太子妃,咋能這樣做
李娘子行了禮,尋了個借口退了出去。
韓夫人也瞧出了不對勁來,“這里發生了何事”
姜硯之笑了笑,“你家夫君,同張坤去喝花酒,嘖嘖,看那手背,被撓得”
韓夫人一聽到花酒二字,再眼尖的看到了韓山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郎三大王說的是真的麼”
閔惟秀果斷,“他不是韓山麼郎是誰”
韓夫人一愣,“我家夫君,在老家的小名,韓。”
姜硯之嘿嘿一笑,心中有了計較,陡然臉一變,“韓,你涉嫌科舉舞弊,冒名頂替同府學子韓山,然后將其殘忍殺害,為了掩蓋自己的罪行,又在我今日早晨來尋你之后,去了一趟張坤家中,將他殺人滅口。現在本大王要抓你回開封府。”
韓山臉大變,“三大王,你說這些,有何證據”
姜硯之指了指韓山的手,“張坤死的時候,用手撓傷了兇手。今日早晨我來的時候,你的手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傷了”
韓山眼珠子一轉,“三大王,是我不好,我趁著娘子不在家,便同的大丫鬟胡鬧,被撓傷了。我怕傷了娘子的心,這才用蓋住了的。張坤絕對不是我殺的,他是自己個上吊了。”
好家伙,竟然順著之前姜硯之的話來說。
姜硯之笑了笑,“我們剛從張坤家中來,他們家的靈堂尚未搭好,剛剛開始掛燈籠。小廝還來不及出門去報喪。你如果一直在家中同婢胡鬧,那請問你是如何不出門,便知道張坤是上吊死的呢”
“他就不能中毒死跳河死得花柳病死”
韓山一慌,“我”
一旁的韓夫人著急了,一把抓住了韓山的手,“郎,你跟我說,你沒有殺那個張坤對不對他早日里經常來勒索財,我瞧見了,想要父親出手,幫你趕走他,可你偏偏心慈,說是朋友一場,自己個能解決好,不讓父親前去郎,你未釀下大錯吧。”
姜硯之說得累了,尋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你可知曉他為何寧愿被張坤勒索,有不愿意讓你父親去見張坤麼因為他的進士份,是來的啊”
“若是本王沒有推斷錯的話,事的真相應該是這樣的。你與韓山還有張坤,都是大名府人士,韓山出生貧寒,卻天資聰穎,年紀輕輕便考上了舉人而你,韓自覺自己中舉之后,無法再進一步,對于韓山,頗為的嫉恨。”
“張坤心思不正,尋到了你,給你出了一個主意。你同韓山,都是大名府人士,名字就差一個字。自打大慶天寶帝以來,科考都要糊名兒。而且我們大陳,又更加嚴苛,需要尋了那文書,將所有考生的試卷,全部都謄抄一遍,避免有人通過字跡,辨認出考生的份。”
“考試的時候,要將籍貫保人之類的東西寫在前頭。于是你們一早便開始謀劃,你原本的名字韓,為了盜走韓山的人生,便改名了韓山。然后假意同他在京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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