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禮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坦然回話:“正是。年父母雙亡,與兄長相依為命。其兄季程在渝州開醫館,去年渝州災時,兄妹倆還借著醫救了不人。”
“會醫啊?”顧青昭顯見驚喜,大邕雖說民風開放些,可醫還是不多,“秉如何呢?”
顧青禮一開始沒說,就是因為怕家中人嫌棄的出,想著等一個合適的時機開口。
如今妹妹這樣問,算是解了他一些顧慮,想及那人的模樣,他莞爾輕笑:“溫良純善,嫻靜得宜。”他眉眼微彎,對顧青昭道:“你若見了,必定會喜歡的。”
顧青昭笑瞇著眼:“哥哥都這樣說了,我就更想見了。”
顧青影看了看自家母親遲疑的臉龐,笑著問自家哥哥:“那位姑娘可知曉哥哥的心意?”
顧青禮沒料到自家小妹也來摻和一腳,卻也不惱,溫回說:“那位姑娘雖非仕宦人家之,卻也是清清白白又手握醫的好姑娘,我尚不確定能否迎娶為妻,自然不敢驚擾。”
他打去渝州的第一日起就決心要專心于仕途,早日提拔回京做兩個妹妹的依仗。因知曉這點,這些年在渝州他從來不在意風花雪月之事,更別提對誰上心。
后來雖然清楚了自己對那姑娘的心意,卻又怕自己最終會因為家人無法接納而未能迎娶,故而從不敢妄言此事。
免得平白污了姑娘清譽。
顧青影笑嘻嘻豎起大拇指,“大哥哥是真君子。”
顧青昭笑著:“哥哥既然喜歡,何不早日表明了心跡迎娶回來?否則若再苦等下去,只怕到時佳人另嫁,哥哥悔之晚矣。”
顧青禮知道妹妹是在幫自己說話,他于是表明態度:“只要爹娘也覺得此門親事不差,等青影及笄禮一過,我便立刻再回渝州。”
話都說到這份上,足見心志堅定。
顧青昭拉著母親的手晃了晃,“娘,您覺得呢?”
顧夫人頗有些為難道:“原本我是給哥哥看了好幾個京中貴的,咱們家雖然不是什麼世代簪纓家族,可如今也算蒸蒸日上,你哥哥更是做到了正五品的倉部郎中,年紀輕輕便能朝為,即便是公府的嫡,也愿意做你嫂子的。”
“可再好的貴,也得哥哥喜歡不是?”
“我也是想著以你哥哥的喜歡來的,以為最低不過也是宦人家的……”
自己夫君是四品的國子司業,兒子自個兒呢,是正五品的倉部郎中,小小年紀就能夠在朝為。原以為,加上長和皇子外孫的加持,自己的兒媳勢必不會差了。
豈料到頭來兒子竟看上個醫呢。
“宦不宦的有什麼要呢?咱們家已然不差了,哥哥也不需要岳丈來扶持呀?”顧青影只希兄長能高興,只要是兄長認定的妻,那就是的嫂子。
“你這丫頭年紀還小懂什麼呀,”顧夫人拍了拍顧青影的手,轉頭愁著臉對顧青禮道:“并非我看不起那姑娘的出,只是你要想清楚,你的仕途日后絕不會差了,作為你的妻子,不了要與名門貴們打道。若嫁了你,便不能不會這些應酬之事。可這些事,說起來簡單,卻也是京城貴們打小就開始學的功課。那姑娘畢竟自由無拘慣了,你如何能適應這樣的生活?生生融進去,豈非也是委屈了嘛。”
顧夫人的擔憂不無道理,只是顧青禮卻有不同的看法。
“并非怯弱的菟花,我也不是一時興起,母親說得這些我都有考慮過。若愿意嫁我,我自然不會人白眼辛苦難過。”他認真看著顧夫人,面帶懇求,“只要母親同意,父親同意,什麼便都不是阻礙。”
見兒子心志如此堅定,竟一時不可搖,顧夫人下意識蹙眉。
想了想,只道:“你妹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此事緩后再說吧。”
顧青禮垂眉,“是。”
這晚,幾人不約而同地沒再提起此事。
一家人加上唐昀一同簡單吃了一些宵夜。
說起來顧玄之前與唐昀見面都是在紫宸殿,也都是公事。這是頭一回私下閑聊,聊著聊著他就覺得以往君威攝人的陛下十分的可親,說起話來更是與他投緣。
最重要的是,他偶爾不聲地問一句關于自家兒的事,他都能事無巨細又耐心地回答出來。
于是席間,顧玄十分興地拉著他喝酒,還拉上大兒子。
唐昀在顧家也不愿端著,甚至有意無意表出了親近之意,這一來二去的喝了酒,竟是越發稔起來。
若非吳英幾次來代時間,只怕這三個是要喝上一夜的。
離府的時候,跟在看著出來送自己的哥哥,顧青昭輕聲對唐昀道:“陛下可否等我片刻,我與哥哥再說幾句話就走。”
唐昀喝了些小酒,眼神頗有些迷醉,給攏了攏蓬,頷首道:“去吧,我在車里等你。”
顧青昭小步上前,與顧青禮在一旁細話。
“娘素來執拗,哥哥的事急不得。”
顧青禮卻笑著反來寬:“說起來也只是一時悸而已,即便最終娶不了,哥哥也不會因此就失措惶然下去。阿昭照顧好自己就是,不必為我的事煩憂。”
話雖如此,可方才說話時哥哥的神態與語氣是騙不了人的。
他定是喜歡極了那子。
顧青昭雖然不知道那是怎樣的覺,可也知曉:平白要從心里割舍下一個人來,談何容易。
“人生在世,遇上喜歡的人不易。我信哥哥的眼,哥哥喜歡的人,便是最能做我嫂子之人。”攏了攏蓬,輕笑道:“哥哥若信得過我,勸服娘的活計就給我。”
顧青禮手指微,“阿昭,你當真有辦法?”
反應這麼大,還說不在意呢。
顧青昭莞爾,“算不上是什麼好法子,不過應該能勸住娘。只是其他地方,就得哥哥自己使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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