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站在窄樓梯上，一切準備就緒。

林澈越過幾個人的肩膀，看向沐那雙寫滿擔憂的眼睛，沐的視線一直看著林澈，目在空中匯的瞬間，兩人默契地相視一笑。

千言萬語都在這一視一笑中。

沐清楚林澈作為警察的責任，知道這種時候，林澈必須而出，所以不會拖林澈的后，會支持林澈的任務。

林澈明白沐的擔心，他會萬分小心，因為除了后站著的，需要他保護的無數普通人外，他還有想要相守一輩子的人。

林澈撥通那個號碼，盯著幾乎與水泥墻融為一的防盜門，目沉靜深邃，開口簡短的兩個字，“開門。”

沐看著林澈走進那個未知的空間，手里攥著手機，就等大壯那邊傳來炸彈解除的消息，就會找準時機，撥通電話。

“林隊長，見面就該有誠意，上的東西都取了吧，否則我一激，很可能手會抖哦！”

林澈抬頭看了一眼走廊上的監控，配合地取掉耳機，掏出手機扔在地上，兩把槍扔了一把。

“可以了嗎？”

“外套和鞋都了，舉起手，轉一圈。”

林澈一一照做，還好他早有準備，除了外套拉鏈上的針孔攝像頭，里面襯的第二枚扣子也裝了一個，本就是紐扣樣式的，藏得蔽，很難發現。

“很好，林隊長你往里走，我在風景最好的這個房間等你。”

林澈緩步朝里走，打量部環境的同時，里面的畫面通過針孔攝像頭也同步給了外面的行人員。

右轉，林澈看到了楊谷曼形容的環境，巨大的玻璃墻，里面放著先進的儀設備，顯得專業可信。

林澈拎著酒瓶，走到類似一個監控室的房間。

郭兆黎口中的風景好，是房間里掛了一個假的窗戶，窗戶外是大海沙灘，椰樹，空氣中有消毒水的味道，冰涼的房間里，這幅假畫彩怪異，看得人渾都不舒服。

郭兆黎上穿著的各種東西都掉了，又是那筆的黑西裝，锃亮的黑皮鞋，郭兆黎坐在病床上，看著假窗戶，手里握著一支煙，吞云吐霧，頭發黏了一團，半邊臉上是干了的痂。

畫怪異，人詭異。

郭兆黎背對著林澈開口，“林隊長，你去過海邊嗎？”

林澈沒有回答，觀察著墻上的一格一格的監控畫面，除了防盜門，走廊，和7個住著人的病房外，其余監控畫面上突出的都是一捆捆的炸藥。

郭兆黎沒有撒謊，他在每個房間都裝上了炸藥，林澈略估計了一下，這個量，足夠把寫字樓21層以上都炸沒了。

郭兆黎轉頭回來看了一眼，嘲諷地笑了笑，然后看著那幅假畫，自顧自地開口，“我從小在大山里長大，我離開大山的愿，就是想看看雪，看看海，江州會下雪，可惜沒有海。不過我已經看過海了，真漂亮啊……”

郭兆黎笑容僵詭異，語氣里出懷念。

“我去看看他們的況。”林澈開口。

林澈也不是專業醫生，那些生命征監測儀，患者狀態，他都不懂，他是想去走一圈，把部路線和病房位置傳遞出去，方便行的時候能更準確。

“林隊長，不用去了，他們活不了太久了……”

郭兆黎說著，轉頭半趴在病床上，扯著僵的臉皮，詭異地笑著開口，“你也是，嘻嘻嘻——”

林澈并不驚慌，淡定開口，“只要我還沒死，我就要確認他們的安全。”

沈之行那邊還沒到，郭兆黎折騰這麼多就是為了送走沈之行，至在確認沈之行的飛機起飛前，他是不會手的，林澈手上有這個籌碼，可以和他談條件。

郭兆黎嘶啞地笑著鼓掌，“不愧是人民警察啊，為人民服務！去吧林隊長，認認他們什麼模樣，黃泉路上也能有個伴。”

“哦，對了，我得給你介紹介紹啊！”

郭兆黎手在病床上一撐，站起來，“走吧，我帶你去。林隊長果然講義氣，帶了酒來，就沖這個，我也得好好和你聊聊！”

郭兆黎拿走林澈手里的酒，把水晶酒塞隨意一丟，仰頭喝了一口，朝前面走去。

路過第一個病房郭兆黎用酒瓶嗑了嗑玻璃墻，“這個，先天心臟病，丁恒安的心臟，就在他那兒。”

郭兆黎說著，揚了揚下，指著斜對面空空的病房，“丁恒安的肺給了一個老煙鬼，可惜排異反應有點大，沒活了，前幾天死了。”

郭兆黎語氣輕松，甚至還有幾分調侃。

他一路介紹著過去，幾個孩子的丟失的，都出現在了這里。

最后一個病房，里面躺著一個臉蒼白的小男孩，郭兆黎抬手拍了拍，玻璃墻上留下一個手掌印，他帶著幾分炫耀的語氣開口，“楊谷曼的兒子，肚子里的五臟六腑，除了那顆沒用的心臟，都在里面了，這是相當于換了個人啊，居然能活下來，怎麼樣，是不是很神奇？”

林澈咬牙，咬了，“這些人你們從哪兒找來的。”

郭兆黎吐出一口煙，不屑地開口，“哪用這麼費勁，想活命的人多了去了，這些都是主送上門的志愿者。”

郭兆黎靠過來，在林澈耳邊仄仄地開口，“林隊長，你知道嗎，他們有些人其實知道是怎麼來的，可他們為了活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作不知道。你看啊，這就是人，只要自己能活命，別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的，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