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虎在把軍中的雜事,一應代完了之後,便騎著馬,帶著護衛,匆匆趕往了泰平城。
此時,已經是下午了。
正在家中歇午覺的季州牧,不知為何,突然做了個噩夢,大汗淋漓的醒了過來。
可是一醒過來,他卻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夢。
就只覺悶煩躁,頭暈氣短。
直覺不太好啊。
起床之後,他找來了家中管事,「你去外院說一聲,就說今日我病了,不管誰來都不見。特別是肅北八方縣那裡來的人,千萬不能帶他們進門。」
很久沒有鄭智明和夏兆的消息了,嘖.......季州牧居然覺到了的不安。
人被迫害的次數多了,就會對眼前的平靜喜樂,都存有一懷疑。
管事見季州牧面凝重,不似開玩笑,便趕忙點了頭退下了。
臨走前,他還問了句,「大人,需不需要給您請大夫?」
「不必,」季州牧道:「你一會兒再去府衙一趟,就說我不適,下午不去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
管事得了指示,就退下了。
在安排完了自己生病之後,季州牧又到了神清氣爽。
他晃晃悠悠在自家花園中散步,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樣子。
自從皇帝來過肅州之後,也不知是不是他老人家,留了龍氣在此地,這肅州倒是慢慢好了起來。
泰平城的熱鬧,恢復了之前騙糧商來時候的八九。
去年整個肅州的糧稅,也是季州牧上任到現在,收的最多的一次。
除了糧稅,他老人家居然還收到了不除泰平城之外,上來的商稅。仟韆仦哾
前年開始,他們肅州開始推行種植土豆,所以連帶以前那些個要飯的縣令,今年都不來煩他了。
這日子過的,滋潤了!
只要鄭智明不找上門,就覺得萬事皆安的季州牧,在家度過了一個,難得的悠閑午後。
所謂飽暖思慾,閑著蛋就疼,季州牧吃完晚飯,還了心思,晚間便歇在了小妾的院里。
季州牧因為年歲到了,平日又缺乏運,所以某些運,如今也到了強弩之末的時候。
每一次,都可能是最後一次。
不過因為今天心還不錯,又休息半天,力還行,小妾也是個老人了,一切都拿的恰到好,所以季州牧今晚的狀態還算不錯。
兩人搗鼓半天,正要進行關鍵步驟的時候,就聽小妾的房門『pong』的一聲被踢了開來,兩扇門板應聲倒下......
季州牧就著約約的燭火,抬頭一瞧,就見門口站著個舉了大刀的關公。
他,嚇尿了。
不是形容,是真尿了。
給人小妾尿了一床......
小妾坐在床上,到屁底下越來越,卻也一都不敢。
此時,護衛家丁才舉著火把,拿著木棒嗷嗷嗷的也跑了來。
就聽那手拿大刀的關公大吼一聲,「季宗林!你好大的威,皇上的宮本將軍都去得,怎麼本將軍有要事相商,卻進不得你季大人的府們?!
誰,膽敢在本將軍面前喊打喊殺?來,站出來,到本將軍面前遛遛!!」
季宗林一聽這聲音,渾上下,哪兒哪兒都了。
就著火把的,他也看清了來者正是殺神陳虎!
他條件反的想起,可才微微起,便想起自己現在未著寸縷,還被嚇尿了......
陳虎今日來,本也不是來鬧事的,見季宗林如此狼狽,他冷笑一聲:「趕的穿戴好了,我在你家大廳等你,有事。」
說完,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後頭那些原本喊打喊殺的家丁,一聽是陳虎.......這會兒也都尿意盎然。
在肅州,就沒有一個人,沒聽說過陳虎的威名。
誰!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說家裡來了歹人的?!到底是誰想要害死人?
季宗林見陳虎走了,才低聲喝來了管事:「陳將軍登門,你們攔了?!」
「這,咱們也不知道他是陳將軍啊,他只說自己是肅北來的。
門口今日值夜的又是您老家的宗親侄子季六子,平日就有些......
所以兩人就在門口起了衝突,季六子現在還在門口躺著呢......」
「躺著?!怎麼沒死啊他!!」季州牧恨得牙。
他是他們老季家五代出一個的正經讀書人。自從他在肅州當了州牧,老家那些個宗親表親,一個個全來投奔他了。
衙門裡雖然安排了幾個自家人,但是那都是公職,盯著的人多的很,大字不識一個的那些個遠房親戚,本沒法安排。
所以很多遠親,都被他安排在了家裡,干點兒不怎麼累的雜活。
他也不想每天進門出門都看到這些人,可不安排,他母親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他這個純純的大孝子,又有什麼辦法?
不過季州牧也早就跟老娘說過,家裡頭用人唯親,總有一天要出事兒。
瞧瞧!!這不就闖禍了嗎?!
他一邊喊著讓管事趕去伺候茶水,一般自己抓了服,咔咔就往上套。
當他趕到自家大廳的時候,陳虎這裡都已經喝上熱茶了。
見季宗林來了,坐在高坐上的陳虎朝他抬了下下,「坐吧,喝杯茶,冷靜冷靜。」
陳虎本來想趕辦完了這事兒,就悄咪咪的回府跟小妾們娛樂娛樂。
畢竟兒在將軍府裡頭眼線多,他太大張旗鼓,總歸不太好。
可他剛騎馬趕到季府門前,才穩了馬,就被人驅趕了。
陳將軍忍著氣,才想說,我是肅北軍陳虎,可就說了肅北二字,那看門的就直接扯著鞭子,想要鐵耙。
這輩子除了陳虎老母親,就沒有一個人,敢在他面前耍鞭子。
於是陳大將軍一腳踢飛了那甩鞭子的人,也不用等人開門了,直接讓人撞開了季府大門,騎著鐵耙就進了大院。
進得大院,他隨手撈起一個站在院子里張口結舌的下人,用刀架著人家的脖子,就找到了季宗林。
反正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
陳虎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他現在能坐在這裡喝茶,而沒有把季府一把火點了,已經是最大的忍讓了。
要說錯,肯定是季宗林的錯,誰讓他找了個不長眼的人當看門的?
不過這大半夜的,他也不想跟季宗林掰扯這些。他還有正經事兒要辦呢!
於是見季宗林巍巍的坐在了自己下首,還張想要說什麼,陳虎便抬手打斷了他,「別說話,聽我說。」
然後,他便從懷裡掏出鄭智明的書信,甩在了季宗林臉上,
「這是鄭智明給你的陳表,八方縣和北山關中間,要修條路,需要兩萬白銀,你什麼時候能給?」
「啊?」季州牧此時腦子還沒活開來,一聽要錢,條件反就是裝傻。
可陳虎此時哪兒還有什麼耐心,他拔出放在桌案上的大刀,往地上一震,「啊什麼啊,本將軍問你,錢什麼時候撥付到位,八方縣要造路!」
「明天!」季州牧就眼看著那刀,把自家客廳里的青磚,給懟了兩半,然後像強調自己的話語一般,又說了一遍,「明天,明天就能給!」
還行,陳將軍倒也算滿意,「明天記得送去八方縣,本將軍後日回去,見不到兩萬兩白銀的話,呵呵,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他拔起在地上的刀,收刀鞘,喊了一聲:「走!」人就出了客堂間,一個翻,上了大馬,疾馳而去。
後的護衛,呼啦啦也全跟著陳虎,騎著馬跑了。
季州牧看著敞開的大門,呆坐了片刻,才回過神來。
「把季小六,給我帶來!!還有,闔府上下,都不要睡了,所有人全部給我到院前集合!包括老太太也給我請過來!
關門!!把大門給我關上!!
今日,我就要好好整頓整頓咱們季府的家門家風,若再有一人敢胡言語,打罵哭鬧,就給我滾~~~~~滾!!」
惱怒的季州牧,終於出手了......
而那兩萬兩的白銀,也趕在陳虎回到八方縣之前,送到了鄭縣令手上。
修路工程,立刻安排!
肅北軍人手充沛,一條路也就修了個把月,就竣工了。
到得四月頭上,建材就陸陸續續運抵了北山關外,夏兆在新都的選址上宣布,新都的整套工程,正式開建。
因為建造新都需要大量的人力力,原本就熱鬧的八方縣,更是人來人往,為了整個肅州,除了泰平城之外,最大的集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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