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有些擔心的看了眼薛懷,薛懷麵上沒有大的波,隻朝點頭,顧爾這才推門出去了。
顧爾將門關上後邊聽不見裏頭的靜了,到客棧的大堂去坐了下來,小二有眼的送了茶水和糕點上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顧爾便挑了一塊糕點吃了起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樓上的門開了,薛懷走下來上去,顧爾把手裏的糕點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上了樓梯,薛懷在樓梯口等他,顧爾上來了連忙拉住他的手,眼睛裏麵全是詢問,薛懷給了一個笑容,低頭在耳邊說道:“放心吧,鎮南王這個人就是脾氣有點倔,其他都還好。”
顧爾一開始還不知道薛懷這句話裏的“脾氣有點倔”是什麽意思,等進去過後,鎮南王無論如何都要將收做義,還不惜用上了威脅的手段,顧爾求助似的看向薛懷,他卻也無能為力,最終顧爾隻能答應下來。
顧爾其實也不是不願意,隻是沒接過鎮南王這樣的人,一時有些難以招架,但現在看來鎮南王是真心實意的想對好,時隔多年在另一個人上再次到了類似於父的東西,也許有這樣一個義父沒什麽不好。
鎮南王高興得不得了,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要去薛府把顧爾和薛懷的親事定下來,現在是自家姑娘的顧爾以後可不能在薛府委屈咯。
顧爾大驚,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就因為薛懷一句未婚妻,就把人都給招過去了,顧爾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埋怨的看了薛懷一眼,想著要怎麽勸,那邊鎮南王已經整裝待發了,他不讓顧爾跟過去,非要親自去一趟,薛懷也不阻止,反而有些樂見其。
秦氏在家聽聞下人來報說是二爺回來了,還帶了個人來要見,也沒多在意,隻當是薛懷的朋友,等走出去之後,看到薛懷邊那高大的影的時候才一愣,薛懷指著人介紹,秦氏聽到“鎮南王”三個字的時候有些發,哪裏見過這等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鎮南王是個直子,來了開口直奔主題,“夫人,聽說本王的義已經和貴府的二爺定了親,不知婚期定在何時?知到吉時本王也好早做準備。”
秦氏被他說的雲裏霧裏,什麽義,什麽定了親,又是什麽吉時?剛想開口問就看到薛懷朝輕輕的搖頭,秦氏是個聰明人,趕忙將要說出口的疑問咽了回去,順著他的話頭說道:“婚期還暫未定下。”
鎮南王聽聞此言蹙眉道:“怎的還未定下?”
這句話帶著質問,顯然是朝著薛懷說的,薛懷寵辱不驚的接道:“王爺莫惱,確實還未定下,但也快了。”
鎮南王聽聞此言又詢問似的看向秦氏,秦氏被一看剛剛鬆懈下來的又是一僵,直脊背,得的點頭順著薛懷的話說:“是,快了快了。”
鎮南王這才放下心來,他又在秦氏麵前告誡了薛懷幾句,無非是要對顧爾好,不要以為沒人撐腰之類的話,薛懷自然是笑著一一答應下來了,鎮南王此行的目的達到了他也不多留,說了幾句便和秦氏告辭了。
他一走,秦氏果然坐不住了,拉著薛懷要他給一個解釋,薛懷心正好著,便將事都講了出來,秦氏一邊聽一邊咬牙,這個兒子還真不讓人省心,“你這孩子,這麽大的事也不知道回來和我商量一下,那鎮南王是什麽人,你在他麵前扯謊,要是被破了,我看你還要不要命了。”
薛懷笑道:“也不算是扯謊,我娶顧爾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現在把時間提前一些也沒什麽不好。”
秦氏冷哼,“那你問過我沒有,你這個子,就是做什麽都不同我商量,現在連人生大事都得別人找上門來我才知道,你說說你這算什麽?”
薛懷看到秦氏生氣了,連忙說道:“哪能不讓娘知道,這不是況特殊,才出此下策,以後的事還不都得給娘來辦。”
秦氏被他哄了兩句,臉緩和不,“你呀,趕去給我把人家的庚帖要過來,既然要娶人家就別讓人家委屈,一切都按規矩來,我這就去請人,真是,下次再敢什麽都不與我說別怪我不給你麵子。”
“娘,你這是同意了?”薛懷驚喜道。
秦氏站起來,瞪了他一眼,“怎麽不同意?人家鎮南王都找上門來了。”
秦氏早就對顧爾沒了偏見,也知道薛懷這陣子回來的晚都是在顧爾那邊,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其實心裏頭知道薛懷這是認定了顧爾了,更何況人家現在是鎮南王的義,份可比自家還要高,難不還能嫌棄人家不,對了,還得去老夫人那邊知會一聲,想到這兒心裏又忍不住罵了薛懷兩句,但到底是大喜事,秦氏氣著氣著臉上又出笑容來。
那邊顧爾提心吊膽了一整日,在鋪子裏等了許久才等到薛懷,還沒來得及問,薛懷就先把抱起來轉了幾圈,顧爾頭一次見他笑的這樣開心,抱著他的脖子也笑。
等薛懷把放下來,顧爾才迫不及待的問:“怎麽樣了?”
薛懷笑的幹淨,就像他上那竹香一般清新,“爾爾,你等著,再過不久我們就能親了,現在先去把你的庚帖拿過來。”
顧爾顯然還沒反應過來,薛懷在臉上親了好幾口,顧爾喃喃的問:“真的?”
薛懷將帶進屋中,門一關上,裏麵就是屬於他們兩個的小世界,薛懷捧著顧爾的臉狠狠的親了幾口,“自然是真的,我娘已經發話了,讓我來找你拿庚帖,這回你該相信了吧。”
顧爾緩緩的眨了眨眼睛,看上去有些呆呆的,薛懷心中無限憐,“明天把鎮南王送走後你就安安心心的準備嫁給我,別的什麽都別想,恩?”
被他這麽一提顧爾才想起來鎮南王,冷不丁的認了個義父,還不怎麽習慣,“鎮南王沒為難你吧?”
薛懷勾笑道:“這麽說來還真要謝他,若不是他我也沒這麽快能娶到你。”
顧爾拿眼睛看他,其中無比認真,“你真的願意娶我這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麽?”
薛懷把抱懷中,讓的耳朵在自己的口,他的心髒跳的很快,顧爾聽著那聲音覺很踏實,薛懷在發上落下一吻,說道:“聽見了嗎?聽見我的心在說什麽了嗎?”
“什麽?”
“它在說,薛懷想娶顧爾,想得不得了。”
薛懷的聲音低沉人,顧爾聽見他說著話自己的心也忍不住狂跳了起來,兩人就這麽靜靜的擁在一起,過了一會兒薛懷方道:“明日與我一起去送送你義父吧。”
顧爾自然是說好,鎮南王翌日天剛亮便要啟程,顧爾和薛懷都去到客棧外送他們,顧爾第一次見三皇子,沒有細細打量,隻覺得這皇家的人果然是氣宇不凡,往那兒一站便知道和普通人家的不同,而薛懷站在他邊竟也沒有被比下去,顧爾臉上不免帶上了笑容,自己喜歡的男人,到底是優秀。
鎮南王昨日剛剛認下這個義,不想今天就要匆匆離開,著實憾,可惜顧爾要嫁人了,不然他定要接去京城住上幾日,還有夫婿,也得在好好選上一選,隻是現在一切皆已定局,被薛懷這小子捷足先登了,他就隻能想一想。
鎮南王將顧爾拉到一邊說話,無非是一些囑咐的話語,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能想到的東西都與顧爾講了,顧爾聽著他這些話覺得甚是窩心,邊笑邊點頭。
另一邊三皇子也在和薛懷說話,“沒想到啊子風,鎮南王找了這麽久的人居然被你藏在邊,聽他說你們不日就要親了,恭喜恭喜。”
薛懷眉眼間流出笑意,道:“謝三殿下,此番回京草民祝三殿下心想事,馬到功,他日若是有機會還盼三殿下能再來江南。”
三皇子朗聲笑道:“會的,你大喜之日我不能來,但這禮是不能的,到時候我派人把東西送到你府上,你可不準推辭。”
薛懷拱手:“那草民就先謝過三殿下了。”
三皇子朝鎮南王和顧爾那邊看了看,又說:“你這未婚妻長得可人,換了我也得把藏的嚴嚴實實,說來這次還多虧了,鎮南王此人子極倔,我與他商談多次他也未曾表態,這回倒好,昨晚主來找我,他總算是應下了。”
薛懷淡淡一笑,也不多言,那邊鎮南王和顧爾說的也差不多了,三皇子與眾人翻上馬,走之前朝著他們微微頷首,馬蹄揚起塵土,此一去,京中定然會波瀾漸起,薛懷著遠,他相信,以三皇子的手段,一切都會朝著預計的方向發展。
人馬漸漸從視野中消失,薛懷拉著顧爾的手慢悠悠的往回晃,清晨的太灑在他們上,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今後的歲月他們應當也像這樣攜手度過。
換過庚帖之後,薛府便開始忙碌起來,薛懷要娶一個開鋪子的姑娘的消息瞬間就在江南傳了個遍,據說這姑娘以前還是薛懷的下人,這不由得讓那些傾慕薛懷的人傷了心,一時間大街小巷全都在議論這件事,各種各樣的版本都流傳了出來,令人不由得佩服廣大老百姓的想象力。
被議論的主人公日子還是安安穩穩的在過,婚期已經定下了,就在八月初八,還有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對於顧爾和薛家來說是足夠了。
這場婚事直到多年之後依然為江南的百姓津津樂道,盛況空前,十裏紅妝是其一,男俊是其二,這其三便是份,男方是江南第一大家薛家,方是當今鎮南王的義,天作之合大概說的便是如此吧。
顧爾坐在新房中的時候頗唏噓,兜兜轉轉自己最後的歸宿竟還是薛府,隻是再進來心境也同以往不一樣了,如今薛懷了他的夫君,而了這個家中的主人。
房花燭之夜,薛懷娶到了放在心上這般久的人,莽撞的像個頭小子一般,手下也有點不知輕重以至於顧爾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的都快走不了路了。
薛家的人還是那些,顧爾隻覺得有陌生又悉,像所有新婦一樣,怯的走完流程,薛老夫人神頭十足,看到顧爾安靜的敬茶麵帶笑意,包了一個大紅包送給。
敬完茶後,眾人離開大堂,薛茶許久不見顧爾非纏著說話,薛懷也不攔著,他新婚,但也還是有一些事要去理,早點理完便能多陪陪顧爾,所以他便先走一步,留兩個小姐妹單獨敘話。
顧爾離開薛家幾個月,總覺得有些人有了不的變化,比如今天敬茶,看二房那邊就沒來幾個人,薛茶聽到的疑問也有些慨,緩緩地講述了最近二房發生的一些事。
二房自從錦紋過去之後沉寂了有段時間,風波是從錦紋小產那時候起來的,錦紋不知怎麽回事摔了一跤孩子沒保住,事發生的時候隻有蘇氏在場,錦紋將矛頭直指蘇氏,蘇氏怎麽都不承認是自己做的,薛祿對徹底寒了心,狠狠的扇了一個耳之後揚長而去。
被冤枉的蘇氏心生恨意,在錦紋小產期間在吃食裏給對方下了毒,好在錦紋邊的丫鬟聰慧,當場抓獲了那個下毒的婢,婢被毒打一頓後招出了幕後黑手就是蘇氏,同時還將沒來得及投下的毒了出來。
蘇氏聽聞此事昏死過去一會,醒來後竟有瘋癲之態,直說不是自己幹的,是被冤枉的,後來又有人從蘇氏房中搜出了同樣的毒藥,人證證在,蘇氏百口莫辯,薛祿氣的要將休出家門,蘇氏此時神已經完全錯了,裏一直顛三倒四的在說一些胡話,時而瘋笑,時而癲狂,真真令人害怕。
蘇九月嫁過去之後才知道自己嫁了個傻瓜男人,以為自己被坑慘了。可誰知她纔剛過門,老吳家像是被老天眷顧了。喜事接連不斷,日子越來越紅火。上山挖野菜撿到靈芝,下河摸魚撿到太歲。就連她的傻相公居然也不傻了,還考了功名回家?!蘇九月有些慌張,不傻了的傻相公會不會嫌棄她?愁眉苦臉一整天,下朝的吳錫元卻嚇得連炕都不敢上。“娘子,我冇跟小媳婦說話!也冇喝酒!張大人要介紹她女兒給我,以後再也不跟他來往了!”
明明是真千金,卻在白蓮花假千金的打壓下唯唯諾諾、伏低做小,受盡冷眼和嘲笑。原以為嫁人後就是解脫,然而夫君厭惡,婆婆刁難,一腔真心被踐踏入塵埃,隻剩算計。重活一世,她終於掙脫枷鎖,寧可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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