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分苦嘲諷:“難道還有姐夫不知道的、或是沒告訴姐姐的事?豫章師兄近來在外頭也是大大有名呢。聽說外頭都有賭坊暗暗的開了賭盤,要押他能中在三甲的哪個位置,隻可惜,他這次的病勢來的甚急,怕是春闈不會下場了。”
俞菱心當真有幾分意外了,前世裏的齊珂就是在天旭十五年的春闈裏高中探花,一時間風頭無雙,後來按著慣例翰林院,一路仕途平坦。而他為人十分清廉耿直,雖然年才高,秋闈奪魁高中案首,春闈又金殿提名點為探花,對其欣賞拉攏的王公貴族不知凡幾,但齊珂卻一一謝絕,甚至連後來的婚配之事也是迎娶了出不過六品小家族的聶氏。雖然朝廷百對此多有暗中慨歎書呆子死腦筋雲雲,然而清流之中自然還是對齊珂大加讚賞的。
不過,那一切都是前世的事了。
今生的世事流轉之間,昌德伯府的姿態變化同時,齊珂也是到了一定的波及。從一開始齊玨拉攏齊珂,再到後來的梅林詩會之中吳王與魏王的主示好,不知不覺間,齊珂的才學雖然仍舊被士林所稱讚,然而現在他上卻了很多清正風骨、不附權貴之類的讚語。
對此,俞菱心自然是有所耳聞的。甚至不需要荀澈的格外留神,事實上自從梅林詩會之後不久,魏王雖然因為跟吳王良媛的不清不楚而杖責,吳王的際往來卻沒有減多,尤其是對齊珂的拉攏。
所以到得年後,外頭甚至已經有齊珂的文集和詩集在流傳,幾乎都是在吳王的讚譽與支持下出現的。對此,荀澈倒是沒有如何明著鄙薄,也不知道是介意前世的敵對、今生俞伯晟曾經在俞菱心婚事上的考量,還是如今荀瀅一直在買齊珂的詩書,總之荀澈幾乎是很提起齊珂。
而俞菱心也不太能確定,到底今生的一切變化,對齊珂產生了什麽樣的影響。可要是說連天旭十五年的這次春闈都不參加,那變數可就大很多了。
“是什麽病?你去看過他嗎?”俞菱心知道俞正杉跟齊珂關係很不錯,而齊珂的立場又很微妙,一時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順著又問了一句。
“看了一回。”俞正杉點點頭,“先前說是風寒,但卻比尋常的風寒嚴重的多,突發高熱的時候,將他母親都嚇壞了。如今還在養著,聽說吳王府送了好些人參過去,二殿下又給請了太醫,應該沒什麽大事,也就是春闈參加不了罷了。”
“二殿下還真是有心。”俞菱心角一勾,心裏立刻有數。
“大姐姐,”俞正杉忽然了俞菱心一聲,然而下一刻又仿佛有些猶豫,竟是言又止的樣子。
俞菱心眨了眨眼,隨手將白果帶著的拿出來抿了一口:“怎麽了?跟姐姐還有什麽不便直說的?”
“也不算罷。”俞正杉的神確實很躊躇,又糾結了一下,才試探地道,“雖說豫章師兄這些日子是跟二殿下走的太近了點,但是我……我總覺得他可能喜歡你們家的二姑娘。”
俞菱心差點將噴在杯盞裏:“……什麽?”
俞正杉想了想:“其實我也不是特別確定,他那個人吧,就是說起史書文章話多,別的事也沒什麽話。上次我去探病,順便也跟他借一本書,豫章師兄就我自己去他書房裏找。我就看見了他寫的詩,雖然說是寫白梅花,但我總覺得他是寫的你們家二姑娘。因為那天你們家二姑娘拿著指點的那張手稿,都有點皺了,還是平了跟新詩放在一起。豫章師兄是很留手稿詩稿的,尤其那天在梅林詩會裏寫的詩不過應景而已,也不是什麽佳作,要說有特別的,還不就是你們家二姑娘拿起來指點過麽。”
雖說對於荀瀅與齊珂的幾番接,以及這些日子以來荀瀅的神態種種,都讓俞菱心甚至荀澈心裏是有了個大概預備的,然而聽到俞正杉這樣一句句分析下來,俞菱心還是有種莫名的哭笑不得,幾乎是張口結舌了幾息,才勉強道:“你哪裏來這樣多細微心∫
荀澈這時回轉目,重新向俞菱心,神複雜裏也帶了幾分疲憊,亦有幾分慨歎:“易地而,若是為了你,我也肯的。”
第175章孝悌仁
這話裏的意思讓俞菱心越發滿心驚疑,想了又想,再度確認道:“所以,齊珂是為了探知魏王等人對瀅兒的圖謀,甚至暗中幹預破壞,才會順水推舟地去接吳王的拉攏?”
荀澈歎了口氣:“有可能罷。到底這位年才子心裏是如何想法,他自己不說,我也不好全然斷言。但不拘前世今生,以齊珂的才學,都不需要依附皇子才有出路。”
“可……可他就算知道了又能做什麽?難不給咱們傳遞消息?若是被吳王魏王知道,他哪裏還有活路?”俞菱心順著想下去,眉頭也不由鎖起。
荀澈卻沒再說話了,隻是靜靜摟著,一下一下地輕輕著俞菱心的手臂。
再想想,其實也明白了。
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站在荀澈和俞菱心此刻的立場上,自然知道對吳王魏王都有哪些暗中的監視與防備,全力以赴地防備著前生慘劇的重演——然而,這也是在有前世之事的前提下。
上一輩子的荀澈,也並非不知魏王的,甚至兩宮的某些圖謀,然而卻還是一時的疏忽,荀瀅便萬劫不複。
倘若齊珂當真對荀瀅有,又通過齊玨或者吳王而得知了魏王可能對荀瀅使出什麽下作手段,那麽順水推舟接拉攏而深虎打探消息,其實也不能說太過人意外。
“慎之。”俞菱心雙手合攏,去握了荀澈的手,“還是按著你原先的籌算,一步一步的來罷。以齊珂的才華頭腦,想來一時的自保之力還是有的。若是咱們這邊強行了陣腳,隻怕反而不好。”
荀澈又沉了沉,便重新打起神:“是,一步一步來罷。我估計,最近幾日宮裏就該有些作了。”
“你是說長春宮還是昭殿?難道麗妃還能求皇上讓瀅兒給魏王做側妃嗎?”提到宮裏,俞菱心的警覺也提起了幾分。
“那倒不會。”荀澈搖搖頭,神的凜冽之間亦越發鋒銳,“其實魏王雖然無恥好,但頭腦還是很有幾分狡猾,不是那種紈絝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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