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假休完了再說才是啊。”不過，他又哪裏肯真的鬆手。前生夫妻一場裏大多時候都是死生掙紮、淚眼相看，雖也有刻骨相思，與如今新婚燕爾的蝕骨銷魂，還是不同的。

“你後天就該回去當值了。”俞菱心不聲地試著手，“早些清清心準備也好。”

“我去當值又不是當和尚，還要如何清心寡？”荀澈笑著直接橫一步，抄手就將抱了起來，但也沒將即刻就強行丟到榻上，而是認真低了頭，看著懷裏的俞菱心，“說起來我還要問你，你既然知道我後天就要回去前當值，這伴君如伴虎的差事這樣難，你就忍心不我再多鬆快兩日？”

“對你而言哪有那麽難。”俞菱心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同樣認認真真地回荀澈。

荀澈難得的一噎，這自家媳婦太信任崇拜自己好像也不是太好的事，至在裝可憐這一點上就困難起來了。

但才名遠揚的文安侯世子怎麽能輕易認輸呢？

“說的也是。”他笑了笑，“既然不難，那就也不用準備了。”

“哎？”這次到俞菱心噎住了，而下一刻，荀某人已經不準備給再提什麽其他說法的機會了……

而就在文安侯府之中鴛夢和諧，春無限的同時，大盛宣帝朝間最為混的皇子選妃之點鴛鴦譜，也即將拉開帷幕。

第122章選秀宴

大盛自開國以來,所有禮部以及宗景司所指定的選秀規條都是針對充掖後宮的大選，因為所選之除了作為妃嬪的備選,還有充作宮和的可能。所以最要的是出清白可靠，行事循規蹈矩。

但給皇子選妃的采選則大大不同，首先所有的備選之至有四品以上的家庭出，代選瞞報的幾率都很低,尤其是京中，幾乎彼此都認識或是見過。而另一方麵，後宮之中的妃嬪基本上除了侍奉皇帝、為皇家開枝散葉之外並無別的職責，所以貌健最為要。

而皇子正妃卻不同,撇開奪嫡這件無法放到臺麵上明說的大事之外，王妃在王府之中的責任就與大部分公卿之家的主人相似,對打理王府務,對外與三親六故的宗親公卿往來，生兒育,持家理事。

所以這個采選的過程與其說是選秀,更像是皇子生母甚至皇帝相看兒媳,雖然初選也需要驗明正、考察秀們的基本容貌姿,行禮儀等等，但之後複選的流程，就幾乎每代都有些許不同。

一方麵是看總共需要為幾位皇子采選,另一方麵就是看當時主持著采選相看的後妃有什麽樣的側重與想法。

以宣帝朝而論,這次采選可以算是十分有策略與想法的,當然,隨後也帶出了很是出人意料的結果。

六月三十，所有的秀名錄上報，京外的四品以上員的未婚之也大部分都到達京中，而京中的則是報上了名姓年齡父母份等等。到了七月初五當日，所有的候選都到宗景司為選秀專門預備的景澤苑報道，不準帶丫鬟仆從，隻能帶許的首飾，所帶之都要經過宗景司翻檢查看，才放在寫好各人名姓的箱之。

此番報上的名錄原本有三百餘人，但其中已經有婚約之人就有一小半左右。這一小半在報上的時候也要將婚書與妁姓名、訂婚日期一同報上，以證並非故意避開采選，宗景司在核查之後便將其中大部分直接登記除名。

所以七月初五這日到景澤苑的便隻有一百六十五人，經過三日的初選，又按著高矮胖瘦，容貌端正，口齒清晰，識文斷字，行端莊等等要求除去了四左右。

到得七月初十，當這一批經過初選的秀被送到宮中進行複選，由皇後與麗妃並其他後宮妃嬪一同參看再選的時候，隻有一百人不到。這次每個人都會回答皇後或者其他妃嬪一兩個問題，從而再去掉大半，隻留下四十幾人左右，以備最後的甄選賜婚。

到這個時候為止，所有跟荀家與明家或直接或轉折有關係的三親六故姑娘們都還仍舊在備選之列。明錦與齊珮自然不必說，文若瓊文若瑤姐妹，以及那位其母在昌德伯府跟明華月與俞菱心正麵對上的鄧太太侄鄧紫芝也在。

以容貌和家世而論，這些姑娘仍舊備選，倒也是預料之中的。而整選秀進行到此時，也仍舊是中規中矩的沒有出什麽問題。

然而就在複選開始之前，宣帝卻忽然給了中宮一道口諭，要文皇後“務必以慈母之心不偏不倚，為諸皇子擇選賢妻，以承宗廟”。

要是真的帝後恩，這句其實就是個場麵話，並無什麽實際的意義，但自從長春宮麗妃向皇後叩頭認罪，自請貶謫而重得帝心之後，後宮的形勢又再次微妙起來。

看上去似乎後妃和諧，尊卑分明，然而實際上文皇後卻是被架到了火上。宣帝對麗妃每多一分憐惜，同時也會對文皇後的“賢德大度”多一分的要求。

於是在這樣的力之下，文皇後就選了一個前朝曾經用過的法子，傳旨舉辦一場宮宴，同時傳旨邀請公卿宗親的命婦宮，將這場賜宴作為最後甄選的方式。

說起來這其實是很有道理的，一般高門相看兒媳，往往也都是在兩家來往之中，或者有什麽節慶飲宴之時，觀察那姑娘的行言談，待人接，是否大方得，是否端莊有禮。若是宴席之間有什麽小小的變故衝突，其實反而更好，就能看出那姑娘遇事是否輕易驚慌，當場如何應對，事後如何議論等等。

在前朝那些不曾正式選秀的時候，也曾經有後妃邀請幾家看中的宗親或者員眷宮賜宴，席間觀察問詢一番，之後就定下了皇子的妃嬪人選等等的例子。所以文皇後這個做法算是有例可循，雖然麻煩些，但也十分用心。

宣帝對此非常滿意，難得地親自駕臨昭殿，拉著皇後的手又是嘉許又是稱讚，表示文皇後肯為了三位皇子這樣仔細選妃，不愧是母儀天下之人，賢妻良母的典範。一時間帝後和諧，大盛天家的和睦輝簡直到達了天旭朝的頂峰。

然而這場用心的賜宴，很快就為了天旭朝的另外一種典範。

其實嚴格地講，宴會的前半段還是非常好的。在惠風融融的七月下午，已經消散了幾分夏末的悶熱，而初秋的與清風還遠沒有任何的寒意，千鯉湖畔的景東苑正是蘭桂芬芳，香花燦爛的景盛時。

預備最後甄選的們六人一席，一共排了八張席麵。而有幸進宮參與這場賜宴的命婦倒是不太多，隻並未送選的公卿命婦才能參與，文安侯府因為荀瀅沒能參選，明華月與俞菱心婆媳便十分有幸地宮見識了這一場盛會。與其他命婦一起，十人一席，排了四席在另外一側。正中自然是皇後、麗妃、聶昭儀，以及其他幾位資曆深但沒什麽聖恩的妃嬪，以及三位皇子，一共分了四席。

這樣的排場算是很不小了，尤其是除了後妃之外，又有宗親命婦在場，又有三位皇子親臨，那些平素不在京中的，稍微張一點就能看出來不自在。而明錦齊珮，以及朱家送選的朱二姑娘、朱三姑娘這種見慣大場麵的則要淡定得多。

而且這場賜宴之中除了安排好的歌舞觀賞之外，也給了這些機會，自己決定要不要當眾展示一下自己的琴棋書畫等等才藝能力。

於是到了賜宴的中段，真的有來自渝州和江州的出來彈琴獻舞等等。隻不過後妃和命婦們雖然都是含笑看著，甚至讚賞了幾句，心裏卻都是暗暗搖頭的。

其實這個機會完全就是個陷阱，若是給皇帝選後宮妃嬪的時候表現一下倒是可以的，因為不管貴妃貴嬪還是昭儀淑媛，除了皇後之外都是側室。既然是側室，那麽歌舞才藝取悅帝王便是應該的，多多益善。

可給皇子選王妃就不同了，誰家的王妃會當眾獻藝？這幾個姑娘便是能中選，估計也就是側妃甚至良媛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個過程裏，命婦們的心思也是各異的，雖然所有在場之人家中都沒有直係兒送選，但京中姻親關係盤錯節，完全撇清是不可能的，總是有一些表親或遠親是待選的。比如俞菱心，其實跟在場的三個人都有關係。

明錦既是的好友，也是婆婆的侄，齊珮是親娘的侄，就連那位十分不悉的鄧家姑娘鄧紫芝，按著齊家的姻親算，俞菱心也要一聲表姐的。

當然，俞菱心真正關心的，隻有明錦一個。雖然知道以明錦的格，怎麽也不可能此時犯傻出去表演什麽，但眼見秦王穿天青刺金團紋袍服端坐在側，而明錦的席位距離秦王隻有數步之隔，二人的目在賜宴之中很是錯了幾回，還是讓俞菱心很是懸心了一陣子。

明華月顯然也是擔心的，尤其是為習武之人，目力甚好，每次看見明錦稍有什麽作都會忍不住張一下，生怕這個口心的傻丫頭做出什麽事來。

這婆媳二人滿心牽掛，就對別的都不曾太在意。不過幸好一直到們的獻藝都結束了，再次傳上原本預備的歌舞，明錦都沒有真的起，明華月和俞菱心這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而這個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混腳步聲響起，眾人自然順著那靜方向看過去，於是便非常驚訝而意外地看見幾個宮監正追趕著兩隻碩大壯的錦，而錦撲棱飛騰之外，前頭還有一隻穿錦的大白貓向著賜宴的景東苑狂奔而來！

眾人震驚之餘，便立刻有命婦與妃嬪本能地去看文皇後。其實在這樣相看媳婦的宴會上做出點小靜小混，算是心照不宣的手法，若是有隻小貓小狗跑進來，的確可以看看們的鎮定程度，應變態度等等。

但是，這個錦可是宣帝的心頭寵，慈惠太後還在世的時候就特別喜彩羽錦，宣帝也一直養著。這兩隻雖然不是當年慈惠太後養的，但是與太後最喜歡的兩隻特別像，所以宣帝屋及烏，以及懷念先母的時候就格外喜這兩隻錦。可說在整個後宮之中，上上下下都對這兩隻錦格外重視，沒人敢有毫小覷。

讓這兩隻寶貝祖宗一樣的錦衝到賜宴裏？

這個考驗是不是太大了？

至於前頭那隻大白貓，則是宮中資曆最老的德妃所養的寵，油水，也是壯非常，上還套著德妃無聊時親手做的錦繡小裳。

這又是個什麽路數？

眾人還沒能反應過來，文皇後已經臉上變，連連人趕抓貓抓，控製住場麵。

難道這不是皇後安排的？

三位皇子自然也都起了，宮監宮們趕往這個方向趕過來。待選的們這時候已經混起來，因為追而來的宮監們其實不敢太過死命撲打抓，還是試圖圍堵的，而那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