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細問問菱丫頭,晚上等老大回來再商量。”
蘇氏也想再仔細問一遍兒此事的細節,當即便領著俞蕓心匆匆去了。
待們出了門,俞老太太也出了幾分憂:“菱丫頭,你素來穩重,怎麽會在外頭得罪人,還是文家姑娘?這不是真的罷?”
俞菱心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與文若瑤之間的對話給俞老太太複述了一回,畢竟當著那許多人的麵,不說,俞蕓心也會說。
至於有關與明錦兩回走在一,隻能含糊解釋為自己頭一次真的是去整理裳,而第二次則是明錦與單獨說話,為文氏姐妹的事放心。說起來後半段也還是差不多的,荀澈過去也可以算是為了這個。
俞老太太聽了便沉默了半晌,神還是有些驚疑不定,但卻不是像蘇氏一樣覺著得罪了文家姐妹而有滅頂之災,而是再次認知到,天旭年間的政局真的要開始風雲翻轉了。
那衝突雖小,看似是以俞菱心而起,實際上表明的是明錦對文家的態度,隻看後來並沒有明家其他長輩或者眷出來給文家姑娘找補,便能折出明家如今的態度,也不是與幾個月前一樣立場鮮明地支持皇後了。
難不這一切都是從文安侯世子與秦王反目引起的?畢竟明錦城與明錦兄妹好文安侯府,人人皆知,而荀家世子荀澈更是有過與明錦議親的傳聞。
隻是俞老太太卻沒想到,在這樣的一樁變故當中,自家孫居然會被攪進去,還了發作的關節。
“祖母,您也不必太擔心。”俞菱心主挽了老太太的手,溫言道,“皇後素來名聲好,慈惠溫和,也不會如何喜歡文家姑娘這樣輕狂行事。再者這樣事到底背後有幾分含義,想來大家心裏都有數。皇後娘娘不會對咱們家怎麽樣的。”
俞老太太聽著眼前孫的言語中老練地出對京城格局的了解,甚至勝過長子俞伯晟,心裏也說不清到底還有幾分驚疑幾分寬,但最終還是輕輕歎了口氣:“你看得明白,祖母也不多說了。回頭你父親那邊,可能還要再說說。”
俞菱心含笑應了,又與老太太說了一會兒閑話才回去了蓮意居。
當晚就聽說蘇氏哭哭啼啼地去書房找了父親俞伯晟,但二人很快又被老太太走,東籬居一番談話之後,府中又重新消停下來,倒也沒有再俞菱心過去重問一次細節雲雲。
不過,轉日下午,蘇氏的嫂子蘇太太還是上門了。也不知道是蘇氏完全沒有被俞老太太的話安住,又或是蘇太太同樣聽說此事,就覺得是個機會。總之當俞菱心被請過去蘇氏正房吃茶說話的時候,進門就聽到蘇太太正在危言聳聽:“……這後頭的事,可就難預料的很了!”
俞菱心對蘇太太這個說話的腔調倒是悉的很,見禮坐下之後,就捧著茶盞聽繼續說。
蘇太太的意思其實也很簡單,無非就是說此事後果嚴重。俞菱心在明家這樣當場下了文家姑娘的麵子,文皇後與沂侯府文家或者不敢對世代簪纓的晉國公府做什麽,但俞家這樣空有書香清名,老尚書早已過世的中等家族,還不是隻要記恨了,想怎麽碾死就怎麽碾死。
哪怕一時沒有作,或者是礙著麵子,但等風頭稍過一過,隨便找個法子整治俞家,那就全家一起累,不要說俞菱心俞蕓心這些姑娘家將來說親會影響,怕是俞伯晟的仕途也要連累。
這套話順下來之後,蘇氏和俞蕓心的臉越發青青白白,拉著自家嫂子蘇太太說話就要哭了,偶爾掃向俞菱心的眼裏也約帶了幾分怨恨。
蘇太太這時候才出了真正的意思:“天子腳下,哪裏是那麽好立足的。我說句口冷的話,妹夫如今仕途真是不如當年老太爺,為什麽呢?還是沒有人照應的緣故。都說‘朝中有人好做’,遠的不說,你隻瞧你哥哥,如今跟著朱三老爺辦差,遇事也有人指點。我們家薇姐兒就更不用說了,在朱家閨學裏頭,與承恩公府的姐妹們相不知多融洽,天天連個紅臉的時候也沒有,更不會招惹這樣的麻煩了。”
頓一頓,又歎道,“其實先前我就說,大姑娘和蕓姐兒這樣的,就是去朱家閨學最好了,何必去那什麽詩會花會的惹麻煩呢?人家晉國公府是什麽底子,明家姑娘那就是拿著菱姐兒當刀子使!回頭等真有事,你看到底幫你們家的是誰!”
俞菱心角不由一勾,剛要說話,便聽外頭白果的聲音過來稟報:“大姑娘,晉國公府的明四姑娘登門來看您了,說是帶了皇後娘娘的賞賜和國公府的禮。”
第38章開門見山
“明姑娘是送了帖子過來,還是人已經到了?”俞菱心白果進了門,大大方方地問話。
白果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此時在場的餘人臉到底有多僵,隻是平平穩穩躬一福:“明姑娘的禮單、拜帖、車馬和禮都是一起到的。霜葉姐姐請您示下,是迎明姑娘到東籬居見見老太太,還是直接到蓮意居。”說著,雙手奉上了帖子與禮單。
俞菱心接過來,角的笑意就是一凝——這幾乎要有半寸厚了,真的是禮單麽?雖然是厚的玉版紙,又窄窄地折著才顯得更厚,但真的完全展開怕也得有二三尺長。
這時白果又補充道:“明姑娘帶來的禮有兩車,霜葉姐姐說請太太打發人過去幫個忙,蓮意居的小丫頭們怕是拿不了。”
蘇氏完全反應不過來,隻覺得這些日子所聞所見就跟做夢一樣。先是突如其來的侯府國公府詩會的帖子到了俞家,俞蕓心好像忽然就有了平步青雲的機會。
然後是夢還沒認真開始做上一刻,就又聽說大姑娘狠狠當麵得罪了當今皇後娘娘的親侄,頃刻之間別說兒的前程,隻怕全家的前程都要不保了。
六神無主整整一夜,好容易娘家嫂子來了剛說得明白了點,忽然皇後娘娘的賞賜、國公府的禮,整整兩車送到了家裏來?晉國公府的嫡小姐,也親自上門來探大姑娘?
大起大落之下,都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幾乎是被俞菱心連了兩聲之後,才木木地點頭,打發人去二門上幫忙。
而另一廂的蘇太太臉上自然是陣紅陣白,勉強掛著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俞菱心隻是一笑,吩咐白果道:“平輩來往,先不打攪老太太,你去霜葉和白果預備白茶,糕點和鮮果。記得糕點不要太甜的,也不要太熱的。我去二門上迎一下明姑娘。”
頓一頓,又起向蘇氏和蘇太太頷首道:“蘇舅母與太太慢慢說話,我先告退了。”言罷,便直接帶著甘和白果走了,至於蘇太太接下來要跟蘇氏怎麽相對下臺,也沒興趣知道。
二門上,明錦果然已經到了,而且是已經下了馬車。一錦紅長熱烈而飛揚,就與的子和笑容一樣明亮。
俞菱心看著雖有幾分親近,但也懷疑這裏頭又有荀澈什麽算計,隻是當著人自然不好說,中規中矩地客氣了兩句,就親自引著明錦到蓮意居吃茶說話。
丫鬟們剛剛打發下去關了門,兩人的客氣態度幾乎就同時卸了下來,那種好像不太,可實際上又知道彼此的、應該很的覺,實在很微妙,二人互相看了看,又都笑了出來。
論子,自然還是明錦更爽朗些,開門見山地說了重點:“二表哥讓我來的,一方麵是將皇後娘娘的賞賜和我們兩家的禮送來,給你撐個場麵、免得你在家裏為難,另一方麵就是想問問你,過幾日去京南泛舟的事。”※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俞菱心剛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聽到最後半句差點被茶水嗆到。明錦這個爽快子還真是夠爽快,這樣的話也能明正大地說出來。
不由有些無奈:“什麽泛舟的事?不,那個先不提,你先說一下,文家姑娘後來怎麽樣了?皇後娘娘又是什麽意思?”
明錦撇撇:“當時倆跑出去,就去找了我哥,哭著說這說那。我哥能說什麽,人送們回房唄。後來不到晚飯時間,宮裏就有過來了,傳了皇後娘娘的話,當麵斥責了文若瑤,還把邊丫鬟給換了兩個。又賜了一堆東西,說是補償我和瀅兒。我跟瀅兒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你委屈了,就分出來了一半給你拿來。”說到這裏,忽然一笑,“當然,這裏頭也有某人添的東西。”
俞菱心幹咳了一聲,沒接最後一句,隻是順著前頭的話想了想,就明白了文皇後的態度,倒也不算意外。莫說如今因著秦王見責於帝、皇後的形勢明顯弱於先前、更加不會得罪明家與荀家,就算是前世的此時,秦王仍舊風太平的天旭十三年秋,皇後也是擺出一副慈和端莊做派,不會給文家姑娘的蠢事撐腰的。
“二表嫂,”明錦了一聲,隨即被俞菱心瞪了一眼,趕改口,“不是,慧君姐姐,這事沒什麽可心的。還是說說京南泛舟的事罷?原本是瀅兒想去看看京南的山水景好作畫,我哥就去弄了一條畫舫來,所以這事算是我和瀅兒邀你同行,再沒有外人的。趁著這幾日天氣好,去玩一玩,好不好?”
俞菱心微微氣結,就知道荀澈做事,總是一個作裏頭至要含著七八個意思,再賺回個十倍百倍的好,不然就算是虧了。說什麽“憑也得告訴明家兄妹’,還不是要拉著他們給私會搭橋鋪路。
可這也太頻繁了,昨日剛在明家見了兩回,過兩天又去泛舟,即便大盛的風氣開明遠勝前朝,沒有什麽節烈牌坊之類的嚴苛禮法,但算一算還是見的太多了。
“有什麽事要商議麽?”俞菱心忽然問了這樣一句,臉上的神也嚴肅的很。
明錦一怔:“商議什麽?”旋即反應過來,“啊,這個,可能是有的。”
俞菱心不由笑了,明錦那一怔才是真正的回答,搖了搖頭:“這一回我還是不去了,我手裏還有賬本沒整理完。真有什麽事,下回詩會也能見到。”
“不去?”明錦好生意外,“可下回詩會就是重之後了,還有十幾天呢。”
“既然沒有什麽事,十幾天有什麽不妥?”俞菱心毫不在意地應道,又低頭抿了一口茶。
明錦有點著急,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話:“慧君姐姐,說不定是有事呢,你還是去吧。我哥弄這條畫舫也不容易,現在都八月末了,再不去過些日子就冷了。”
俞菱心隻是搖頭:“我有些怕船,還是不去了。你們好好遊玩便是。”
這話其實也是實,上輩子被母親齊氏連拐帶騙帶出京城的時候就是走的水路,那時候因為被下了藥,比平素更孱弱,一路上又是病弱又是暈船,一連吐了五六日,到了江州又是大病一場。
如今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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