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方月心還在狀紙里提到了一個路過的好心人救了的事。

並沒有明說那人就是夏淮。

然而，結合這狀紙，再聯想夏淮無故打傷徐福的案子，是個帶腦子的都能想清楚其中的關節。

夏淮傷人之事果然另有！

只是沒想到這，竟在方家大小姐上。

大理寺丞站在方元青邊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大氣都不敢。

心裏恨不能自己兩個。

都怪自己手欠！

方才他沒忍住好奇打開那狀紙看了一眼，等看清方月心寫了什麼，他就傻了。

他小心翼翼地瞄方元青。

見方元青臉乍青乍白，渾的殺氣有如實質般四散開來，他額角的冷汗刷刷直流。

他知道了方月心這等醜事，不知日後會不會被方大人針對吶......

大理寺丞頓覺自己的帽不保。

衙堂上的氣氛愈發讓人不過氣來。m.

半晌，方元青放下狀紙，闔了闔眸子，似是在努力剋制著自己翻湧的緒，半晌才睜開眼。

他一言難盡地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子，咬牙切齒地開口。

「所以說，那個徐福就是企圖辱你之人。而夏淮......」

「就是那個男人？」

「嗯。」

方月心一笑，與方元青對的目不躲不閃。

方元青覺得自己的拳頭了。

別人都以為方元青口中的「那個男人」是指的那個好心人。

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方元青問的是什麼意思。

大理寺丞站在旁邊左看右看，不明所以。

夏淮救了方月心，方大人理應激才是，怎麼反而臉更難看了呢？

他默默地吃著瓜，盡量讓自己化背景板。

著方月心溫又不乏倔強的眸子，方元青冰冷嚴肅的表逐漸解凍，化為濃濃的疼惜。

「月兒，你可知你這樣公然告上大理寺......會有什麼後果？」

方月心嫣然一笑，不甚在意道，「只是名節盡毀而已，月兒不在乎。」

方元青著燦爛的笑容，眼前一陣恍惚。

那表竟讓他一瞬間想起了夏淮那個小混蛋，他昨日認罪的時候也是笑得這麼肆意。

方元青暗自長嘆了一口氣。

天意啊。

如果沒有今日的事，陛下和祁王多會顧忌著方家如日中天的勢力，外加月兒自請出家，即使他們心裏不順當，也只會隨意找個名頭，這紙婚約就算揭過了。

絕不會將月兒與人私通之事外傳。

雖然月兒不得不離開一陣子，但是名聲還是清白的。

可是現在......

鳴冤鼓響徹了全上京，眾目睽睽之下，進了大理寺，遞了狀紙，的遭遇就徹底瞞不住了。

倒不是說與夏淮之事。

而是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被歹人灌了葯，還差點污了子。

這事定會像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上京。

雖然方月心是害者，但這對於一個未出閣的子來說，卻是毀滅的打擊。

方元青一想到自己那最是溫淑懷才的小妹，將要面對席捲而來的一眾污言穢語，他的心就一陣痛。

「可是......」

方月心知道他要說什麼，認真地道，「大哥，夏淮救了我，我自是沒有讓恩人為我蒙冤的道理。」

「至於那名聲，」方月心笑了笑，「我稍後便會進宮向陛下請罪，等去了九華山，這些污糟事也與我無甚關係了。」

鄭重地向方元青俯行了一個大禮，「還請大哥還他清白！」

方元青拗不過，只得把扶了起來，嘟嘟囔囔道，「你為他做了那麼多，那個臭小子也不一定能領。」

方月心抿一笑。

知道等夏淮被放出來了一定會來找。

要抓時間了。

......

書房。

承慶帝死死盯著手中的奏摺，面上醞釀著風雨來的沉鬱。

這是大理寺卿方元青剛剛上奏的摺子。

裏面清清楚楚地陳述了夏淮一案的始末。

以及大理寺對他的最終判決。

著寫在末尾的「無罪釋放」四個字，承慶帝冷厲的鷹眸微瞇，突然冷笑了一聲。

「好一個方月心，朕倒是小瞧了。」

他重重地合上奏摺，扔在了一邊。

這時，黃公公快步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稟報，「陛下，祁王殿下正在門外恭候。」

承慶帝眉眼微，眸底有一不耐一閃而過。

「讓他進來吧。」

「喏。」

很快，羨風就進來了。

他一進書房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給承慶帝行了一個大禮。

「父皇，求您給兒臣做主！」

他抬起頭，臉上是與承慶帝如出一轍的沉。

「父皇，方家是您賜給兒臣的婚事，可是夏淮那小子卻橫一杠，與方月心暗通款曲、私相授，生生壞了兒臣的姻緣。」

「雖然方府與兒臣有些誤會，但是您並未下旨退婚。夏淮這是蔑視聖意，毫不把皇家放在眼裏！」

他氣得渾發抖，伏在地上恨不得把大理石地面生生剜出幾個。

他原本並未將徐福和夏淮一事放在心上。

可方月心今早的舉傳出來，他才驚覺——

夏淮就是那個夫！

那日他去秦湘閣捉的時候，方月心就在那裏。

說不準就在他的頭頂上正與夏淮行茍且之事！

羨風雙眼通紅，急切抬頭卻對上了承慶帝毫無波瀾的黑眸。

只聽他語氣平靜，緩緩道，「那你覺得朕應如何？」

羨風直起子，漲紅著臉，眸中是洶湧而出的毒。

「夏淮只是個小小的世子，卻膽敢公然與皇家搶人，這分明是大不敬之罪，理應......賜死！」

他的樣子十分可怖，面上是氣到極點的扭曲，卻還挾帶著若若現的快意。

書房中安靜了一瞬，卻聽承慶帝突然笑了出來。

「你看看這個吧。」

他把一個明黃的件扔到羨風面前。

那是一道聖旨。

羨風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拿起聖旨看了看。

他能看出，這聖旨是早就擬好的。

隨著一行一行地看下去，他的腔里翻江倒海，肩膀不住地抖著。

「夏淮......是他帶著十萬鐵騎營收復了瀘北？」

承慶帝沒說話，權當是默認了。

羨風目獃滯，一屁癱坐在地上，「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