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睡了一會兒午覺,決定再去西湖邊逛逛,孟岽庭這麼趕著排兵布陣,就是想早點回京。
昨晚沒看夠,傅星河還想看看白天的西湖。
秋醉禀報陛下之後,孟岽庭在傅星河邊安了幾十個喬裝改扮的軍,一路不聲地保護著傅星河。
馬車行至湖邊,傅星河下車,慢慢踱步,一開始每出一步,大就酸地跟車碾過似的,大約走了百餘米,才漸漸習慣。
對著好的湖山,傅星河按下了對狗男人的不雅詞彙。
種滿桂花樹的斜坡下,七八個人坐在自帶的小木凳上垂釣,老僧定,傅星河懷疑他們閉上了眼睛。
水面的魚鉤倏地上下彈了下,釣魚人立即拽魚竿,往上一提,一條掌長的小魚過天空,落在了傅星河前方三米。
“還有意思。”傅星河笑了笑,慢悠悠走過一排釣魚人背後,在靠近最邊上兩兄弟時,傅星河忽然聽見了二人的談話。
“我們、回去報告天君……夫人失敗被俘了……”
“……不想回去。家裡破,海上浪大……這裡釣魚好玩。”
聽完,同伴也發牢道:“沒錢,抓幾個人回去賣錢,下次再來,我們把錢都帶來,就不回去……”
傅星河驟然停住腳步,盯著二人的背影。
這不是一般的人販子,他們說的語言,是前世略能口頭流的一門外語,不是大熙的任何一種方言。
而且據兩人的對話,很可能是小島派來的探子,隨時準備回去匯報消息,但是這探子沒見過世面,被杭州的繁華迷了眼,懼怕海上往返兩國的風險,不太想回去。
礙於沒錢,不得不回去,順便再拐賣婦賺錢。
傅星河其他的沒聽清,聽清楚這兩點,臉就沉了下來,子在他們口中像貨一樣被買賣。
“秋醉,把這兩人給我踢下去。”
秋醉不知道兩人嘰里咕嚕地說什麼,哪裡怒了娘娘,但是娘娘總是對的,飛上去兩腳,從背後直接把兩人揣進湖里。
噗通!噗通!
兩人下意識喊起“救命”,掙扎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能往岸上游。
秋醉冷笑著站在
岸上,俯視二人,明明會說話,剛才卻用別的語言流,非即盜。
等他們哆哆嗦嗦地往岸上靠時,秋醉踩住他們的手指,“做什麼壞事?從實招來!”
傅星河看得眼皮直跳,怕秋醉被他們帶下去,當細的肯定回點三角貓的功夫,“當心。來人,把他們抓起來候審。”
四名賞枯荷的軍撕去偽裝,出手如閃電,將二人從湖水里提起,扔在地上五花大綁。
傅星河低聲音,不讓那兩人聽見,道:“是那個島上的細,抓回去好好審問還有沒有同夥。”
“是,娘娘。”
這邊的靜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傅星河的份自然暴了,周圍的軍也不好再假裝遊人,紛紛冒頭出現在傅星河周圍,避免有人衝撞娘娘。
傅星河被圍觀,又不甘心這樣回去,只能盯著遊人看猴的目,看山看水,走過斷橋。
“娘娘真是天仙下凡,白娘子就是長這樣的吧!”
“陛下怎麼沒來,好想見見陛下……”
“陛下英武不凡,可不是許仙那樣的書生,陛下能單手斬青蛇,我那天見到了,抱著娘娘從馬上下來,哇——”
“……”
軍問:“娘娘,要不要清場?”
傅星河連搖頭:“不許擾民。”
傅星河繼續逛了會兒,圍觀群眾快把和孟岽庭編民間傳說,比許仙和白娘子的份還撲朔離迷。
傅星河:“回去了。”
大家目送貴妃回去,目不捨,娘娘真是一點架子都沒有,是一看就文思泉湧!
回到州府,傅星河聽說那兩人不肯招,非說自己是大熙子民,不知道什麼海島,只是單純來釣魚的突然就被踢下湖。
由於對方的大熙話說得太流利,連審問的軍都產生了一點疑慮,會不會是貴妃聽錯了啊?據他們所知,貴妃自小在京城長大,沒有機會接那個島的語言,連博學的首輔都不一定會。
傅星河下笨重的斗篷,喝了一口熱茶:“本宮來審。”
招供是死路一條,不如裝大熙的良民還能逃過一劫。
州府的柴房裡,兩人凍一團,軍擺了張貴妃椅,傅星河施施然坐下,“本宮聽說今天抓的是細,過來看看。”
兩名探子瑟
瑟發抖地看著傅星河,總覺得對方非常明,接著他們聽見一句悉的腔調。
“你們是天君派來的人?如果是,我有辦法把你們放出去,是的話就點三下頭。”
探子的腦子都快凍傻了,這一刻聽見故土的鄉音,頓時熱淚盈眶,像是見到雪中送炭的親娘,吸著鼻涕點頭,三下。
周小姐是天君明面上的先鋒,其實真正打部的是貴妃吧!
他們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相信。
傅星河切換回話,笑道:“好了,能聽懂是吧,那就別裝了,從實招來,不然就關進水牢裡,慢慢審。”
傅星河漫不經心地彈了彈指甲,“快點說,誰要是在本宮審問期間招供,讓本宮在陛下面前立功,本宮就饒誰不死。”
一騙一哄,兩個探子本就遭不住,生怕晚了就說不出口。
他們毫不懷疑傅星河能免除他們的死刑,畢竟的態度那麼囂張!如果換剛才審問他們的軍,說“饒你不死”的話,他們本就不敢信好麼!
“我說!”兩道聲音齊齊響起。
“那就分開說。”傅星河示意軍把人分開,“誰說得多,誰有賞。”
一刻鐘後,傅星河對比了一下兩人的口供,大致不離。
島主派了周小姐出海後,又分別派出兩名探子,隨時傳消息回去。
這兩個探子不是同一撥的,但是議事廳倒了那天,不約而同前去探查,然後發現對方,一起約著喝了個酒,互相抒發牢。主要容是“周小姐都失敗了咱們還搞啥呢,不如留在這裡福。”
傅星河問他們還有沒有別人,兩人都說沒有,他們天君喜歡“二”這個數字,說一雙很吉利,“你跟另一個探子要暗中關注週妃。”
“以前有沒有從大熙強搶過婦?”
兩人一愣,瘋狂搖頭。
傅星河冷笑:“剛才你二人說得很練呢。”
一招手,軍給兩人一人餵了一粒藥。
藥效發作,兩人痛得在地上打滾,死不能,大約一刻鐘後才消停。
傅星河:“這藥兩個月發作一次,解藥放在州府。我要你二人回去,把大熙的子帶回來,每人至六個,等州府核實之後,給你們解藥。”
這兩人會出海,不用
白不用。
“六、六個?”細舌頭打結,那些抓到的人都被貴族關在後院,他們哪裡能救出六個!
傅星河:“怎麼,有困難?”
“沒、沒有。”
探子低下頭,也就是來回一趟的事,他們在小島也有份,只乾一次,以後留在大熙討飯,不回去就不怕。
傅星河滿意地點點頭。一開始就看出來這探子並不是很忠心,喜歡,否則也不會被杭州迷了眼,逗留西湖釣魚也遲遲不回去。
傅星河:“很好,不要想著耍賴,本宮很了解你們那裡,不可能有解藥。”
傅星河說完出去,踏出門檻的那一刻,看見拐角的孟岽庭站在那裡,不知聽了多久。
“……”傅星河自己行為奇怪,也沒想瞞著孟岽庭,就是被抓現場有點尷尬。
孟岽庭上下打量:“貴妃適應的。”
傅星河:並沒有,其實還酸著。
“懂得也多。”孟岽庭評價。
傅星河訕笑了下,不知該怎麼解釋,但出乎意料的是,孟岽庭說完這句就沒下文了,似乎不打算追問。
想起孟岽庭說過“朕只問一次,要聽真話”,便明白過來。
當時說一年後再告訴孟岽庭,孟岽庭舉一反三,把這件事也歸納到“一年後坦白”。
還蠻心的。
傅星河上前,高興道:“我這邊也安排好了,陛下什麼時候回宮?”
孟岽庭意味深長道:“後天,明天讓你再休息。”
“回去也是坐船嗎?”
“嗯。”孟岽庭了的肚子,“馬車不好躺。”
傅星河判斷了一下暴君是不是在想非非,未果,只好道:“我來的時候一直躲在船上,中途停靠也不敢上岸,吐了好幾次。”
孟岽庭的臉蛋:“你跑還想朕可憐你?”
“沒啊。”傅星河轉了轉眼珠,“只是想告訴陛下,像昨晚那樣的,本宮會暈船。”
生活在岸上,偶爾去江心浪一把可以,一直乘船還乾那事的話,絕對會吐。
孟岽庭苦惱地皺起眉,看著笑嘻嘻的傅星河,挑眉:“暈船還高興?”
“沒啊,我哪里高興了?”
傅星河愉快地回屋收拾東西,並且跟秋醉列出了一條特產清單,明天去買,回去送父
母兄長明絮明楓伍奇,再加上太后。
夜深人靜。
傅星河打算歇下,房門一開,擅自闖進來一個暴君。
“陛下是不是忘了什麼?”
你的枕頭在隔壁,謝謝。
孟岽庭理直氣壯,目霜寒地俯把傅星河推到床上,彷彿他們相遇第一晚那樣不近人。
傅星河靜靜地看著他裝。
“貴妃不是京城長大的嗎?怎麼聽得懂……”孟岽庭點到即止,手解的腰帶,順勢探進,“是不是島上派來臥底在朕邊的細,專門吹枕頭風?”
傅星河:“……”一時竟分不清孟岽庭是不是真的在質問,語言和作彷彿兩個系統指揮。
暴君生多疑,之前打傅家,也是因為“疑人不用”。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只能道:“我不是細。”
孟岽庭咄咄人:“證據呢?貴妃跟三個月前的傅小姐判若兩人。”
傅星河答不出來,憋著氣道:“是不是兩個人,我爹和我娘還不清楚,他們說什麼了。”
孟岽庭嗤笑:“傅寒對親近之人眼瞎心盲不是第一回了,能跟朕比?”
“那陛下說說我哪裡不一樣。”
孟岽庭好像就等著說這句話,眼神瞬間狼變,篤定道:“貴妃這裡,大了。”
傅星河睜大眼睛,艹,你他媽真的是來耍流氓的!
孟岽庭:“證據確鑿。”
原主刻意節食,沒有忌口,懷孕之後連原主原來的服都套不進去,現在想想,原因更多是那裡。
一切都是早有跡象,穿不上原主服時就該警惕懷孕。
傅星河沒什麼氣勢道:“停——”
孟岽庭似乎也想起傅星河曾經當著他面,服下了卻不換上。
此刻,兩人心有靈犀,一起想明白了原因。
孟岽庭:“還狡辯,下次拿你原來的服試試。”
傅星河:“流氓,能不能給孩子當個榜樣?”
孟岽庭鬆開一隻手,下移到了微微隆起的小腹蓋住:“這樣就听不見了。”
“是貴妃說自己暈船的。”孟岽庭控訴。為了照顧傅星河的,昨晚本沒有吃飽,一想起以後都不在船上咳咳,孟岽庭就覺得要珍惜在岸上的時。
傅星河:“……你還爭分奪秒,馬上就要趕路回京,不應該好好休整嗎?”
“朕不是跟你說了,明天讓你好好休息。”
不然明天就能走。
傅星河閉上眼睛,敢你早就打算好了。
孟岽庭期待地商量:“貴妃能不能……”
傅星河等著他的後文。
孟岽庭:“裝一裝細,讓朕審問一下。”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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