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前……

葉清月心中一，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系統大約是察覺到葉清月的表變化，它老實說道：「是的，就在宿主重生那一年，創造我的種族生命，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葉清月道：「是覺得我以一人之力，供養你們全族，把蛋放在一個籃子不安全嗎？」

當初死也是靠另一維度的生命，集全族之力，將功德值貢獻出來，換來的重生。

也因此，那個維度所剩餘的功德值，只夠存活一年。

若不是爭氣，後面拚命賺取功德值，那些生命怕是只能等死了。

換葉清月，也會覺得只靠一人太不安全。

莫非系統是想多拉幾個人伙？

在葉清月心思百轉千回之際——

「祂們意識到，宿主你似乎餘生都為祂們而活了。」

系統的聲音從耳旁響起。

葉清月微微一怔：「什麼？」

系統道：「宿主前世孤一人，因親人去世，傷心過度，多次抑鬱，次次都是靠著心理諮詢，以及我們出產的新型藥，強行治好因抑鬱改變的激素與神經問題。」

前世，葉清月可不是一開始就接自己做個手機的。

是個充沛的人，親人的去世，對的打擊極大。

神出了問題，病了，哪裏是輕易能好的？

葉清月是從泥潭裏掙扎爬出來的。

系統與另一維度的生命都看在眼裏。

可葉清月從不說一個苦字，只是默默做事。

後來，大概是日子久了，傷心事埋在了心底，葉清月也慢慢會笑了。

無論誰看了，都以為走出來了。

直到葉清月死，再被系統收集靈魂逆轉時間重生。

看到葉清月重生后的模樣，另一維度的生命便明白了，這才是該有的樣子。

前世，葉清月孤一人活著，做那麼多事，並非想要的生活，而是不得不去過的生活——

為了另一維度那些善良的生命，不讓祂們死去。

葉清月選擇做一臺手機，為祂們賺取功德值，供養祂們全族活下來。

「這並非一件壞事，但也不算什麼好事。」

系統說道：「當意識到這一問題后，族人們決定尋找新的生路。」

一開始，也有考慮要不要多尋找幾個像葉清月這樣的人。

可那樣做的話，不過是又拖著幾人，像葉清月這般，背上重擔而活。

這違背了祂們的初衷。

於是，祂們背井離鄉，在那個維度四漂泊，尋求生機。

最終，祂們找到了生路。

「用宿主這個維度的人，可以理解的比喻來說就是——」

系統道：「創造我的種族生命，找到了祂們的信眾。」

葉清月不解地問道：「信眾？」

「許多年前，那個維度的存在，不止有創造我的種族生命，還有其它更為弱小的生命存在，但因為各種緣由而消亡。」

「就像宿主所在的地球，百萬年千萬年間，氣候不斷變化，許多生命無法適應新的氣候，逐漸死去，最終絕跡。」

系統耐心地解釋道：「在那些生命消亡前，創造我的種族生命，因實力與科技最為強大，被眾多生命崇拜，以功德值換生存之，各取所需。」

強大也是有代價的，創造系統的種族，以功德值為「養分」生存，但祂們自是無法「產生」功德值的。

最後，待到那些弱小生命滅絕，祂們也沒了功德值來源，不得不研發高科技系統，試圖用系統突破維度，尋求新的生機。

唯一功的，便是連接著葉清月的系統。

「經歷了這些年的漂泊，創造我的種族生命，找到了新的生命，儘管數量稀，且極為弱，但以那個維度的發展變遷，想必很快就能獨當一面，為可靠的存在。」

系統道：「新的生命會如過去那些弱小生命一般，以功德值換生存之，各取所需，相互依靠活下來。」

葉清月聽完，沉默許久，道：「所以，你要走了嗎？」

創造系統的種族，找到了祂們的信眾，無需再靠賺取功德值，也能好好活著。

既然如此，系統似乎也沒了留在這一維度的必要。

「是的，我會離開這一維度，但這片空間，以及這裏的所有產，是我的種族，送給宿主的臨別禮，系統的商店也會繼續為宿主開放，若是宿主有需要，我們隨時會為你服務的。」

系統毫無的電子音，在此刻莫名輕了些：「宿主無需再背負為他人而活的重擔，從今往後，宿主可以為自己而活了，這也是我的種族，對宿主的真誠祝福。」

前世，葉清月一直為別人而活。

這一世，祂們希葉清月為自己而活。

葉清月紅了眼睛：「可我還沒有做好離別的準備。」

系統道：「沒有人願意接離別，所以沒有人能做好離別的準備。」

頓了下，系統看葉清月哭的兇，又補充道：「更何況我們並非是完全離開了宿主，若是宿主有需要，就像我剛才說的，可以聯繫我們，我們也會幫助宿主的。」

這個空間，便是連接兩個維度的樞紐。

葉清月問道：「你現在就要走了嗎？」

系統道：「另一個維度需要我。」

葉清月又道：「可我明天就要結婚了。」

系統道：「祝福的禮，我已經留在別墅的茶幾上了。」

葉清月聞言便明白，另一個維度大概真的很需要系統的幫助，不然也不會趕在這時候召回系統討論，這麼快將過來，告知真相。

知道系統的離開是必然，葉清月沒有執著阻攔。

道：「我最後……還有一個願。」

系統道：「宿主請說。」

「很早以前，我問你能不能凝結實，給我一個擁抱，你那時候說不行……」

葉清月了眼淚，臉上揚起一個笑：「是騙我的吧？」

話落，下一秒，面前的空氣中閃爍幽藍的點點芒，很快匯聚在一起，凝結一個人形。

那人有手有腳，五端正，與地球人無異。

只是那張臉……

葉清月愣了愣：「你是照著我娘和我姐姐的臉的嗎？」

這張臉，彷彿葉向紅與葉梅的結合，陌生又很悉。

系統化為的人形沒什麼表，一本正經地問道：「宿主討厭嗎？我可以化為別的樣子。」

「不討厭。」

葉清月從椅子上站起，抱住了系統所化的人形，原本乾的眼角，再一次潤，哽咽道：「前世我孤一人時，你就像我姐姐，像我娘，像我的家人……一直一直陪在我邊，這副模樣，剛剛好。」

早在很久以前，葉清月已經把系統當做的一部分，當做與脈相連的親人了。

可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葉清月輕聲道：「謝謝你。」

在我孤單的時候，陪著我，關心我，照顧我。

「還有……」

葉清月抱了對方，輕聲道：「冷姐，再見。」

一定，要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