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溫蔓去了趟公寓。

請了工人，將換掉的窗簾裝回原來的樣子，買的那些花瓶、擺件全都掃進垃圾筒！

穿過和沒有穿過的服首飾，全都打包，寄到了拍賣行。

所有關于溫蔓的東西，全都清理掉。

包括那架morningdew！

一天時間，這間公寓沒有了關于溫蔓的任何記憶，像是從來沒有在這里出現過……

最后，溫蔓看著那只小白。

小白是樓下的流浪狗，當初霍紹霆為了討好收留的，這些天不在，小白有一頓沒一頓的！

溫蔓把小白帶走了……

跟霍紹霆在一起大半年，只留下那只狗。他給的5000萬、那些首飾服還有那架morningdew！

換來全部的錢，溫蔓捐給了一家基金會。

忙完一切，溫蔓的腳地疼，提醒這一場無疾的是多麼荒唐。

……

兩天后，霍紹霆在事務所辦公，他才打了一個轟國際的案子。

正是人生意氣風發。

張書敲門進來。

將一個信封給霍紹霆，輕聲說：“昨天溫小姐過來，讓我將這個轉給霍律師。”

霍紹霆接過信封，從里面出一支鑰匙出來。

是他公寓鑰匙。

他靜靜看著鑰匙，問了句：“你去過沒有？那些服首飾帶走了沒有？要是沒有帶走，改天你給送過去，那些東西我一個男人也用不著。”

張書神復雜。

霍紹霆抬眼看：“怎麼了？”

張書不好說，只含糊著說：“您晚上回去就知道了，總之，溫小姐確實是搬走了！”

霍紹霆雖有些奇怪，但并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他一直忙到夜晚十點，才開車回去。

他想到公寓里黑著燈，沒有人等他也沒有人給他做飯，就不太想上去。

他坐在車里吸了支煙，才上樓。

當霍紹霆進了門、打開公寓燈，看著眼前的一切時他頭皮發麻，全的孔似乎都詭異張開了！

他早就習慣溫蔓裝飾過的房子！

但現在，這里變了原來的樣子！像是樣板間，冰冷又特別符合他的審，但是沒有一人味兒。

霍紹霆丟下外套，他開始尋找。

臥室、廚房、客廳……甚至是浴室。

所有的地方他都找遍了，竟然沒有一樣東西屬于溫蔓，也沒有一樣東西是用過的，將自己在這里的一切抹得干干凈凈！

霍紹霆站在落地窗前——

空空的，那架morningdew也被搬走！

霍紹霆忽然明白了溫蔓的意思，不但要忘了他，還要他也忘了。

他想起那天離開時，說的那句后會無期！

猛然間，一陣天旋地轉！

心口竟是疼痛難忍！

他拿出手機撥打溫蔓的電話，想問問，可是電話傳來人工機械的聲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

霍紹霆著四周一切，窒息席卷而來。

他驀地將手機摔向墻壁！

手機四分五裂！

接著，這間公寓所有的一切全都被他砸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砸掉這些，仿佛砸掉這些就能找回過去一點回憶，就能讓時間倒流！

深夜，霍紹霆站在一片廢墟中。

他從袋里出一枚鉆戒，是當初他送溫蔓的那個。

這大概是溫蔓僅留下的東西！

霍紹霆看著戒指，不想起那天的欣喜，和知道真相后傷心的樣子……說不要了！

他的眼睛有些紅。

一種陌生的緒，朝著他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讓他不知所措！

霍紹霆覺得，他能忘了溫蔓。

他也是這樣做的！

那天發瘋后，他讓張書請人收拾了公寓，后來他瘋狂工作偶爾也出去應酬和景琛他們玩玩，他再沒有打電話給溫蔓，也沒有刻意打聽的消息。

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溫蔓！

溫蔓，似乎了他的忌！

他自嘲，他好像并沒有十分在意，為什麼景琛他們都不再提了……

*

半個月后。

張書走進他的辦公室，給他帶來一個消息。

“霍律師，香|港佳士德上周拍賣……跟您有關！”

霍紹霆簽文件的手，頓住。

他問：“怎麼了？”

張書聲音放輕：“他們拍賣了一批珠寶和高定禮服，這些……曾經都是您送給溫小姐的！另外那架鋼琴也在那場拍賣會以6000萬價格拍走。”

霍紹霆看著文件。

他像是不在意地問：“溫蔓要這麼多錢干什麼？”

張書回答：“這些錢，溫小姐全都捐給了一家慈善基金會！”

霍紹霆手里的筆折兩半。

他冷著聲音：“跟我大半年，只要了一條狗？”

張書輕聲嘆息。

又將一個大信封放在桌上：“這兩天我去公寓在郵箱里拿到的，是溫小姐過去的消費記錄，人家寄過來的賬單回執，霍律師您看了之后可能就會明白。”

霍紹霆握拳頭。

良久，他還是拆開看了。

確實是一份賬單，關于人節布置的，里面還附了好幾張效果圖。

做得很漂亮，是霍紹霆喜歡的黑主題。

很貴，要好幾萬，溫蔓自己刷的卡！

霍紹霆靜靜地看著，他的心臟猛然揪住，悉的疼痛又朝著他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張書聲音就在耳邊：“溫蔓是真的很你！霍律師……你可能不知道，答應你的父親去法國進修兩年，只為了方便您理喬小姐的事！你真的曾經擁有一份最好的，我想問一下，如果您不去醫院喬小姐真的會死嗎？還是霍律師您心里本沒有放下這段初？”

張書聲音略微哽咽：“是我多了！”

霍紹霆仍舊看著那張照片。

那照片上，有著公寓過去的模樣。

他怔怔地看了半天，忽然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麼……他失去了溫蔓的。

溫蔓問過他兩次，他不！

他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因為他只喜歡。喜歡的，喜歡的照顧，喜歡做的飯……也喜歡陪伴！

可是他一直知道，溫蔓他！

現在收回了的，跟他劃清界線，從他的生活里退出得徹徹底底，溫蔓是放下了，可是他霍紹霆反而……沒能放下！

他獨自在辦公室里枯坐一夜。

煙灰缸里，|滿了煙頭。

天微微亮時，他撥了個電話給張書，嗓音啞得不樣子：“幫我查那架morningdew鋼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