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郎領著士兵們進村的時候,村民們看到只有這麼幾百人,都愣了。
一日一夜的奔波廝殺,宋二郎討要了個地方睡覺,然后大家飯都顧不上吃,就在那邊睡了。
漫漫草地,士兵們直接倒地就睡,盔甲都不及卸下,還有那些腥氣沖天的冷厲兵。
村民們想要去喊他們,可又不忍心,便各自安靜,唯恐吵到這些大英雄。
而且,村民們自己也困了,大家散了,各回各屋。
不婦人仍留著,在那邊做飯燒水,等著士兵們醒來,好給他們一頓飽飯和溫水洗澡。
村長從昨夜激到現在,已經如夢一般了,哪里還能睡著。
在床上躺沒多久,村長就隨便披了件裳出門,喊住路過的一個中年男人:“那宋郎君呢,還在睡呢?”
“這當然了,他多累啊。”男人道。
“那趙姑娘呢?”
“也在睡,在客棧呢。”
“厲害啊,厲害。”村長嘆,“都是貴人,都是貴人啊。”
一覺睡到黃昏,酉時一刻時,村外來了大批的婦人,挑著擔,拄著杖,還有近十幾個小手牽著手跟在后面。
那些金銀玉,宋二郎那日便決定沒收一半,到底這些都是山賊們搶走的,屬于不義之財。
但同時他又恤這些婦人和小的不易,便留了一半給們。
如今婦人們心存激,帶了小部分米糧和蔬菜,將大部分糧食和都留下來了,如此,挑筐也變得越發輕盈。
還是同先前喬裝的那樣,金銀珠寶都放在下面墊底,們進村時,沒敢說是從龍虎堂回來的,只是說知道宋郎君在這里,過來送些吃的。
多年沒見到村子人家,年長一些的婦人們比較沉默,心底哀涼,同時又有暖意。
小們沒想那麼多,手牽著手跑著,在這規模不小的村子里新奇的張。
宋二郎醒來坐在草地上,結滿塊的手了被頭盔硌的難的額頭。
摘下來頭盔后,他隨手放到一旁。
“醒了醒了!”遠有村婦道,“那將軍醒了!”
宋二郎聽到后抬頭看去,剛睡醒的聲音很啞,疲累道:“搞錯了,我不是將軍,就是個小郎將。”
聲音太低,那邊的人沒能聽清。
坐了一陣,宋二郎抬手抓起旁邊的長槍和佩劍,越過滿地的士兵,拎著頭盔朝外面走去。
村婦們熱的過來問不,有人直接端了熱乎乎的白面饅頭上來。
宋二郎道了聲謝,抓起一個咬著,邊抬眸打量四周。
村長和一群老資格的老人以及年輕的管事們聽聞他醒來后都趕來道謝。
宋二郎隨口敷衍應著,又撿了個饅頭,朝村子后面走去。
年郎皮黝黑,形高大,走在人群里面,很是拔眼。
村后面一片田野,不野徑彎彎繞繞,南下那邊有個很長的土坡,滿山花草在晚霞里搖曳。
宋二郎頓了下,回頭看著這些跟著的村民們:“你們跟來干嘛?”
“宋郎將,我們這荒山小村幸甚遇到你啊!”村長說道。
宋二郎嘆了嘆,手拍在他肩膀上:“大家都不易,你們在這里堅守,也是辛苦了。”
“哪里,這是我們的家,我們不守誰來守。”村長眼眶微紅。
“可是我現在想解手,你們能不能避避?”宋二郎說道。
村子臉也跟著紅了,忙道:“對對對!”
回頭喊眾人離開,笑著對宋二郎道:“郎將您請,郎將您請!”
宋二郎看了他們眼,搖搖頭,將最后一口饅頭塞進里,往遠走去。
村里好些,聚在村后一棵榕樹下,遠遠看著他高大的影消失,都激的低聲雀躍。
“好俊俏!就是黑了些!”
“要是能嫁給這將軍就好了!”
“呸,你要不要臉!”一個嬉笑著打道。
“我又沒訂親的,說不準就看上我了呢!”
“對哦,你提到訂親,也不知道這將軍訂親了沒呢。”
“我爹說他是郎將,不是將軍。”
“有區別嗎?”
“管他的呢,反正好俊啊!!”
……
幾個小手牽著手站在們后邊,安靜聽著,不敢出聲,呆呆的看著宋二郎消失的那個地方。
錢千千眨著眼睛,被這些的話帶出好多期盼與憧憬,心跳也似有些快了。
不過,秦郎君和宋郎君,好像都好俊,昨日的沈家郎君們也好俊。
以后如果要嫁人的話,也要嫁這麼俊俏的。
士兵們陸陸續續都醒來了,挨家挨戶都領了一個回去,洗完澡后出來,聚在村子里吃飯。
村長擺了宴席,挨個去敬酒。
宋二郎沒去,他帶著幾個衛兵和隊正,還有一兩個校尉在客棧里面,蕭譽冒也在。
桌上鋪著輿圖,掌柜的和伙計溜回來了,不敢打攪他們,只悄悄端著菜上來,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統計數據剛送來沒多久。
一日一夜,共剿匪兩千三百五十六人,零傷員,宋二郎直接下令,一個不留。
匪首捉了十一二個,現在都吊在村子里,給他們踮著腳,滋味難著。
這些數字,還遠遠不夠。
宋二郎心里明白,這次他們之所以能在這麼快的時間里斬殺這麼多人,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這些馬賊們本就沒有正面作戰的實力,以往剿匪難剿,就難在他們占據的山頭易守難攻,現在這些網之魚回去了,想要繼續誅滅,難。
蕭譽冒將那封信遞給宋二郎,宋二郎一頁一頁細細看完,點頭:“厲害。”
“是啊,很有魄力。”蕭譽冒說道。
蕭譽冒自也不是沒有想過天馬行空的各種戰,可是串連一起,便不知道如何去按照步驟謀劃。
而且這是實戰,對面是揮舞著大刀,兇殘暴戾的山賊。
更何況,這上邊還是三個辦法,他用的只是其中一個。
“先其心,再其陣,后其腳。”蕭譽冒又道。
宋二郎搖頭,手指道:“妙在這三聲鑼鼓。”
宋二郎收起紙頁,擱在一旁,問道:“這信,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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