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昀眸幽深,“邱氏素來與太后親近,替朕寬太后。”
“是,”張璃福,“奴婢告退。”
瞧著的影走遠,吳英納悶兒不已:這李太后,何時這樣通了?
“吳英,替朕傳旨。”唐昀拉開宣紙,金筆題字。
吳英侍立在一旁,只看到末尾的幾個字:長陵侯府,降爵一等,為伯府。
拿著圣旨出門的時候他不慨,這些世家大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不好生教導子,最終坑害的也是自己個兒。
長陵侯府怎麼說也和宮中李太后沾親帶故,仁清太后離世,一年的孝期是怎麼都該忌諱著的,可這才三個月不到,就做出這般舉止。
百年的侯府,就因為邱盡霜一人,大半基業散盡。
不過也難怪,在這個節骨眼上能做出大擺筵席之人,教出來的兒又能好到哪里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不再慨,腳下生風出宮去了。
長陵侯府的衰敗是眾人意料之中的事,不久后,“臥病”的邱盡霜也悄無聲息的“病逝”,而當初那場鬧劇,由李太后親自奉上手抄經書一卷告終。
李二爺李也憑功績獲封從六品上城門郎之職。
時值冬月,顧青禮外放八年,終于歸京。顧家二姑娘顧青影也從長白書院趕回京城家中,與兄長團聚。
說來也巧,兩兄妹在自家家門口上了。
一別多年,顧青禮還擔心妹不識,頗有張忐忑,豈料妹子見他第一眼就笑意盈盈了,“多年不見,兄長怎麼跟爹爹一樣續上胡子了?”
顧青禮看著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眼間的笑頓時暈染開來,“青影長大了。”
越發有了大妹妹當初的模樣和風范。
顧夫人出來接時,兩眼淚汪汪的,“我的兒啊!一別數年,你苦了!”心疼完兒子又心疼兒,“你這丫頭,一聲不吭地就往相州跑,那會子多嚇人,你要是出了丁點兒差錯,你娘怎麼活啊……”
兩兄妹哭笑不得。
好在顧玄也出了門來,將妻子撈過來寬了好一會子才算好。
“他們兄妹好不容易回家是高興事,快進屋別凍著了。”顧玄一邊哄著顧夫人往里走,一邊知會顧青禮,“你大妹妹可盼了你許久。你如今歸京了,合該早些給傳消息,莫憂心。”
“是,兒子曉得。”
出任在外,要說他最掛念的,還是剛及笄就王府的大妹妹。
這麼些年,聽著京里傳來的消息,他每每聽著就吃不下飯。
他不敢想,那樣一個小小的人兒進了王府該怎麼活,面對那些爾虞我詐,妹妹又該如何。
這些年,他勤勉于政事,幾廢寢忘食地想做出政績來,就是為了能早些立下功績回京,給自家妹妹當靠山。
如今,總算得償所愿。
關雎宮正殿,緋紫匆匆進門,手里拿著一封信,“主子主子,大公子今兒下午已到京城。”
顧青昭激不已,連忙接過那書信來看。
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定下心來。
“總算是回來了。”
哥哥是真的回京了,沒有如上一世那般困死在渝州……
“大舅舅回京,母妃怎麼哭了。”唐澤雖然年歲尚小,可已經能知到大人們的緒波,他連忙從丹青那兒尋來絹帕,要給自家母妃眼淚。
顧青昭又哭又笑地把他摟在懷里,“母妃是高興。”
一旁的緋紫丹青不已。
們從小在顧府長大,自然曉得大公子和主子兄妹倆有多深厚,如今闊別多年聽聞大公子回家的消息,只怕沒人比更歡喜了。
“澤兒,母妃暫時不能出宮去。明日你替母妃去走一走好不好?替母妃看一看你外祖父外祖母,還有舅舅和姨母。”顧青昭鼻尖微紅,帶著哭腔笑道:“他們若是見了你,肯定會很高興的。”
“好。”唐澤鄭重點頭。
晚上唐昀過來,見還沒睡,就坐過來挨著,“這麼晚了,不困啊?”
搖頭,“睡不著。”
他莞爾,將頭微微朝自己這邊靠了靠,“本是打算宣召他宮來見你,可外頭天寒地凍的,你這又快到臨盆了,實在不好挪。我已經下旨召你妹妹后日宮,就在宮里陪著你,你們說說話也好。等你子養好了,我就你父兄進宮,你們見面。”
含淚點頭,“多謝。”
“傻丫頭,何須言謝。”他了的頭發,“現下你兄長也回京了,你心總算能放下來了吧?可莫要再憂心了,養好自己子才是要。”
“恩。”
殿外風雪已停,室燭火暖照,人心也愈發安寧下來。
不知不覺中,顧青昭就靠著他睡著了。
他低眉淺笑,小心翼翼起抱室。
一連數日,唐昀白天在紫宸殿見大臣批折子,中午和夜間總要待在關雎宮,跟扎了似的。
“顧貴妃懷著孩子,陛下還是不忘去關雎宮,尚且還在孕期咱們就沒出路,要是等誕下皇嗣了,豈非更沒我們什麼事了?”鸞宮,王婕妤義憤填膺,“娘娘您執掌后宮大權,難道就這樣眼看著陛下專寵關雎宮嗎?”
齊渺淡淡瞅一眼,“是陛下想留在關雎宮,難道我還能去攔著不?”
如今和顧青昭同在貴妃之位,現在也只是代領后宮大權,等明年顧青昭子恢復了,定然是要和一起掌宮的。
記得當初姨母的教誨,不愿與關雎宮產生分歧。
“可顧貴妃這樣狐,哪里像個貴妃該有的樣子。”王婕妤不忿。
齊貴妃煩得很,“天就知道抱怨,你若是能有一半的功夫,你也不至于連膝下皇子都不能放在邊養了。”
這話王婕妤猛地一怔,隨即垂下眉眼,很是黯然神傷,“嬪妾份卑微。只是婕妤,連累四皇子也不能養在生母膝下。”
“人家白嬪還是出宮呢,照樣有如今的位份。你爹好歹是朝廷命,你卻如此不濟。”齊貴妃頗覺恨鐵不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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