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擎很快就起離開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黎淺才又緩緩睜開眼睛,有些發怔地盯著窗戶看了一會兒,隨后才起又走進了衛生間。
從衛生間的窗戶才能看到這幢樓前的形,看見司機和陸天擎一前一后地出了公寓。
從這樣高的樓層看下去,依舊可以看得見他修長拔的形,高大得仿佛可以撐起整片天空。
黎淺一直看著他坐進車里,而后車子緩緩駛離,目卻依舊久久停留在車子消失的方向,無法收回。
下午,黎淺雖然沒有接到霍庭初的電話,可是還是又趕往了醫院。
沒想到剛剛走到住院部門前,卻忽然就與正從里面出來的一個人迎面相遇。
紅著眼眶的傅晚晴正低頭從里面匆匆走出來,沒想到不經意間一抬頭卻看見了黎淺,腳步頓時僵住,站在那里看著黎淺,目里的憎惡幾乎是控制不住地迸出來。
黎淺怎麼會不知道素來對自己有敵意,更何況眼下的形
想起霍庭初這兩天的狀態,心里嘆息了一聲,卻還是主招呼傅晚晴:“霍太太,靖希怎麼樣了”
“你問我”傅晚晴看著,忽然冷笑了一聲,“不是你的功勞嗎不是你來了靖希才好起來的嗎現在你反過來問我靖希怎麼樣黎淺,你是在諷刺我嗎”
“我本事還沒有大到那種地步,霍太太別誤會。”黎淺淡淡回了一句。
“誤會”傅晚晴眼眶瞬間更紅了一些,“靖希生病這麼嚴重的事,我到現在才知道,這麼久以來他沒有主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反而你卻早就已經過來照顧靖希了。黎淺,陸太太,你還敢說你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嗎你都已經是別人的老婆了,卻還是可以迷得別的男人暈頭轉向陸太太,你本事大得很呢”
這些年來,這樣的話黎淺已經聽過太多,因此其實格外平靜,可是顧念著里面的人是霍庭初,還是開口說了一句:“不管霍太太怎麼想,我始終希你跟霍庭初可以好好的。”
“你貓哭耗子”傅晚晴說,“你不就是覺得我從你手里搶走了他嗎你不就是想證明自己的魅力,所以又要將他搶回來嗎現在你目的達到了,我跟他就要離婚了,你滿意了”
黎淺目微微凝住,傅晚晴又看了一眼,終究是沒辦法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與黎淺而過,徑直離開了。
黎淺上樓之后,霍庭初仍是守在重癥監護室外的,只是微微低了頭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麼。
黎淺走上前,在他面前站定。
霍庭初抬起頭來看到,這才開口:“你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靖希睡著了,況已經穩定了很多。”
黎淺聽了,點了點頭,隨后在他邊坐下來,輕笑著說了一句:“我在下面遇見你太太了。”
霍庭初聽了,轉頭看著黎淺,“肯定跟你說難聽的話了。”
“還好,不算刺耳。”黎淺仍舊是微微一笑,“怎麼會鬧到要離婚的地步”
“在沒辦法全心投的況下,這樣的形也許是不可避免的。”霍庭初淡淡應了一句。
黎淺安靜了片刻,緩緩道:“如果實在是不開心,這樣的結果也許倒算是解。只希你不要給造影就好。”
霍庭初聞言,忽然轉頭看向,“那我有沒有給你造過影”
黎淺聽得笑了起來,與他對視片刻之后,緩緩點了點頭,“說實話是有的,雖然我沒有立場怪你什麼,不過我確實有失過。畢竟我曾經以為,你會是我最終的港灣。”
霍庭初目赫然沉凝片刻,頓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淺淺,其實我看得出來,陸天擎是真心對你的。”
“你娶你太太的時候,難道不是真心的嗎”黎淺卻笑著反問。
霍庭初啞然失笑,又頓了頓,才道:“你在回避問題,你以前不會這樣。淺淺,你是在害怕什麼嗎”
在害怕什麼嗎
黎淺聽到這個問題,笑過之后,忽然安靜了下來,又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對啊,我是害怕的。你以前就告訴過我他是個可怕的人,我現在覺得,他真的可怕的。”
傍晚時分,霍靖希又一次醒了過來,神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不僅認出了黎淺,還跟黎淺說了好幾句話。雖然聲音聽起來依舊虛弱,可到底是好轉的跡象。
黎淺答應每天都來看他,還答應要送禮給他,因此等他又睡著之后,黎淺就離開了醫院,去了附近的商場。
在商場里一直待到結束營業,走出商場看見一家電影院正在熱映的影片中有一部畫片,于是又買票去看了一場電影。
電影散場已經是凌晨,可是黎淺沒想到自己從電影院里走出來的時候竟然還會遇到相識的人。
和沈嘉晨在擁的電梯里四目相視時,兩個人起初都是一怔,隨后才又相視一笑。
“一個人”黎淺問。
沈嘉晨微笑點了點頭,“你也一個人”
黎淺點頭笑笑,從擁的電梯里走出去,沈嘉晨才又問:“思唯呢怎麼沒陪你”
“出國了,不在國。”黎淺回答。
沈嘉晨說:“那你也不用這麼晚一個人跑出來看電影吧”
“你也不是這麼晚一個人嗎”黎淺反問。
“我剛好經過啊。”沈嘉晨說,“看見這部畫片口碑不錯,所以打算看了之后講給小孩子聽。”
“這倒真是巧了。”黎淺忍不住笑了起來,“我也打算講給小孩子聽的。”
沈嘉晨聽了,不由得往手中拎著的玩袋子看了一眼,隨后微微有些訝異地說道:“你已經有小孩了嗎”
“不是,朋友的孩子。”黎淺說,“他生病了,所以我來看了講給他聽。”
沈嘉晨笑著說:“你倒是有心。”
黎淺是開車出來的,而沈嘉晨自己一個人還打算去打車,于是黎淺便開車送。
深夜的道路格外通暢,兩個人坐在車里聊著一些過去將來的話題,不一會兒車子就到達了沈嘉晨住的附近。
那是一片老舊的街區,街道窄小而復雜,黎淺一不留神就走錯了路,隨后又只能掉頭改道。
“老街區就是這樣。”沈嘉晨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煩你了。”
黎淺倒是不在意,在沈嘉晨的指揮下,最后終于將車子停在了一個看起來很老舊的小區門口。
小區大門在一個巷子里,里里外外連一個路燈都沒有。
黎淺微微怔了怔。
約記得以前上高中的時候沈嘉晨家里條件很不錯,上次重遇的時候沈嘉晨自己也說過自己家里曾經有錢,不過是家道中落而已,黎淺沒想到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看起來很破舊是不是”沈嘉晨微微一笑,“會不會嚇到你”
黎淺聽了,也只是笑了笑,“不至于。不過你一個孩子,住在這樣的舊式小區安全嗎”
“我倒是沒覺得不安全。”沈嘉晨說,“東西搶人的也不會來這個地方了,對不對”
“還是小心些好。”黎淺說。
“有些事可能是注定的。”沈嘉晨偏頭一笑,“既然家里落魄了,那就只能住差的地方咯,住得了這種地方,自然也就要承擔得起風險,對不對”
說完,沈嘉晨才推門下車,隨后朝黎淺揮了揮手,“拜拜,改天有空再聯系。”
黎淺一直開著車頭大燈照著進小區,這才將車子掉頭,駛向回家的路。
一個人的車廂里空寂寥,黎淺腦子里卻總是閃過沈嘉晨一路上說的那些話
其實沈嘉晨原本是溫的個,可是論起灑隨起來,黎淺覺得自己真是比差了一大截。
可是有一句話沈嘉晨說得真對有些事可能是注定的。
既然已經選擇了某條路,就應該義無反顧地走下去,而不是畏畏,瞻前顧后。
黎淺回到自己的小屋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剛一打開門,里面的燈便流瀉出來,抬眼一看,就看見了坐在沙發里的陸天擎。
他一白西坐在那里,其實只是了大外套和領帶而已,面前茶幾上的煙灰缸里煙頭堆疊,看起來他應該是等了很久。
黎淺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四哥還沒回去休息”
“去哪兒了”陸天擎目投過來,聲音淡淡地問。
黎淺掉大掛在墻上,也不看他,只是輕輕回了一句:“醫院啊。”
“是嗎”陸天擎后傾,靠進沙發里,“我也去過醫院。”
言下之意,他并沒有在醫院看到。
黎淺頓了頓,才又開口:“是嗎不過我后來離開醫院,去逛街看電影了。”
“手機呢”陸天擎又問。
黎淺換鞋的作微微頓住,隨后才緩緩站直了,開口道:“因為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所以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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