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等你。”黎淺說,“去學校后門口怎麼樣”
宋衍聽得又是一怔,“什麼”
“學校后門那條小吃街啊。”黎淺說,“你不會不記得怎麼走了吧等你到了再打給我吧。”
宋衍還在出神,黎淺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盯著手里的電話看了很久,腦子里反復回響著黎淺剛才說的話,卻依舊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在校的時候無可避免,可是自從離校之后,學校周圍的地方幾乎都了黎淺的地,哪怕偶爾途徑,都會刻意繞行。可是剛才,卻約他在學校后門的小吃街吃晚飯
宋衍不敢想太多,匆匆忙起自己手邊的事,最后提前半小時完了工作,趕過去匯合黎淺。
江大后門口的那條小吃街跟廣大學府周圍的小吃街一樣,沒有一高大上的氣息,相反擁、嘈雜、滿是煙火的味道。可是就是這樣的地方,也能為廣大高等學府最重要的組部分之一。
宋衍在人來人往的小吃街找到黎淺的時候,正坐在一個小超市門口的長椅上,靜靜地看著面前來來回回的學子們。
一看見宋衍,黎淺頓時長長地舒了口氣,“終于來啦你再不來我都要死了。”
宋衍找找得很急,天氣又逐漸熱了起來,這會兒他一頭汗,微微著氣看著黎淺。
相數年,他自認為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黎淺,可是此時此刻黎淺的模樣,卻是他毫沒有想到的。
他所想象的悲傷、沉寂或是恍惚木訥,通通沒有在黎淺臉上出現,相反,目中出平和的懷念,偶爾還會有亮一閃而過,像是貪吃的孩子見到了糖。
今天是薄易祁出殯的日子,沒有去參加葬禮,這會兒卻以這副模樣坐在這里,宋衍不由得更加擔心起來,忍不住喊了一聲:“淺淺,你”
“你先去買吃的好不好”黎淺眼帶祈求,虛無力地看著他,“我要吃酸辣、壽司、夾饃、炒面烤豬蹄冰糖葫蘆”
報著自己想吃的東西,眼神逐漸又亮了起來,宋衍又怔了一會兒,轉給買吃的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拎著一堆的東西回來,一一放在長椅上,黎淺迫不及待地就拿起熱乎乎的夾饃啃了起來,才吃下一口,就滿足得直嘆息,“嗯,好吃”
吃了兩口又去端酸辣,宋衍只是坐在旁邊看著,黎淺瞥他一眼,“你怎麼不吃不嗎”
宋衍言又止,黎淺懶得理他,“我一天沒吃東西了,可壞了,有什麼事等我吃飽再說。”
宋衍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吃東西。
黎淺吃得太香,倒是漸漸也勾起了他的食,他拿過黎淺吃剩的夾饃咬了兩口,的確是闊別已久的味道,吃起來的確有懷念的滋味在里頭。
黎淺吃得很多,幾乎將他買過來的東西消滅了大半,看得宋衍都擔心會撐壞,連忙拿下了手里的筷子,“別吃了,大晚上吃這麼多你也不怕睡不著。我去給你買盒酸解解膩。”
黎淺由得他去,自己又拿過了冰糖葫蘆,含了一顆在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格外舒服。
宋衍很快從超市里買了兩盒酸出來,將其中一盒遞給黎淺。黎淺放下手里的冰糖葫蘆,接過酸來,拿在手中看了一會兒,忽然轉頭看著宋衍笑了起來,“以前薄易祁也總是買這個牌子的酸給我。”
宋衍聽得臉一變,分外張地看著。
黎淺被他的臉逗笑了,“你干嘛呀見了鬼一樣。”
宋衍心想,可不就是見了鬼麼這麼些年,居然主提起了薄易祁
黎淺將吸管進盒子里,吸了兩口,目依舊落在面前來來往往的學弟學妹上,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其實我一直懷念這里的各種小吃,卻一直都不敢回來。可是現在回來了,才發現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這里不是只有痛苦,也有過很多很多的快樂,其實舒服的。”
宋衍聽出什麼來,有些忐忑不定,“淺淺”
“我去看他了。”黎淺緩緩道,“我告訴他,我原諒他了。”
宋衍再度怔住。
“我真的原諒他了。”黎淺說,“他可以走得很安心,我也可以不再計較過去的事。這樣好的,對不對”
宋衍聽得心頭一震,好一會兒,才終于點了點頭。
黎淺拿起手中的酸,輕輕跟他了杯,“致我們的過去,致他永恒安息。”
在小吃街吃飽喝足,黎淺又拉著宋衍陪自己逛了逛久違的校園,游許久,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將近半夜。
宋衍送到門口:“記得早點休息。”
“知道啦。”黎淺回了一句,“明天就要上班了,當然要好好休息。你回吧。”
宋衍這才駕車離開,黎淺開門走進去,卻意外發現客廳里的落地燈盞亮著。
難道出去的時候忘了關燈
黎淺實在記不起來,索不再多想,轉走進廚房準備拿支水上樓,誰知道剛剛走到廚房門口,卻突然迎面撞男人結實的懷中
黎淺嚇得一,控制不住地退開兩步,抬眸時,卻正對上陸天擎清涼深邃的眼眸。
沒有想到他竟然已經回來了,剛才那一驚嚇著實不輕,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看著他,“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見到我,有必要嚇這樣”陸天擎緩緩道。
黎淺按著自己的心口,深吸了兩口氣,這才又低聲開口:“我以為家里沒人,這形見著誰都會嚇這樣。”
陸天擎沉眸看一眼,側走開了。
黎淺又站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進廚房的目的,走進去拿了水之后再出來,陸天擎已經上了樓。
隨即上樓,聽到陸天擎在書房里打電話,便先回了臥室。
帽間,陸天擎出差歸來的行李已經歸置得井井有條,可見并不是剛剛到家。黎淺稍稍檢視了一圈,心稍有不安。
掉上的子,拿了睡準備沐浴,一轉頭,卻又一次對上了陸天擎的視線。
幾日不見的男人倚在帽間門口,眸沉靜地看著。
黎淺本以為他是要問去哪兒了,誰知道陸天擎開口,卻只是說:“這邊的熱水出了點問題,要洗澡去客房。”
“哦,好的。”黎淺有些發怔,卻還是很快披了件睡袍在上,從他邊走過,去了客房的衛生間沐浴。
等清洗完回到臥室,已經差不多一點,陸天擎坐在床頭翻著一本人傳記,見進來才將書合起放到旁邊,淡淡開口:“不早了,早些睡。”
這明顯是在等的架勢,黎淺悄無聲息地就僵了兩分。
先前沐浴的時候便想過這種可能,當下便有些后悔沒有吃了藥再洗澡,可眼下要吃也恐怕是來不及了。
心頭滋味忐忑復雜,走向床邊的步伐也有些僵。
陸天擎目沉沉掠過的腳步,很快收回了視線,關上床頭的燈躺了下來。
看著他這個作,黎淺倒又是一怔。
原來,他是在等一起休息,而不是
心頭微微一松,這才走到床邊,拉開被子坐到床上,很快也熄燈躺了下來。
深夜的臥室安靜極了,靜到他們彼此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黎淺側背對著陸天擎躺著,呼吸放得很輕,因此陸天擎的呼吸聲聽得很清楚。
沒有睡著,而他也是。
別人都說“小別勝新婚”,可是他們小別數日,回到家里突然遇見,卻連多余的話也沒有一句。
黎淺安安靜靜地躺著,腦海里思緒有些紛,就那麼胡想著,卻近乎徹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蒙蒙亮黎淺就起來,掀開被子下床的時候,陸天擎也睜開了眼睛。
黎淺一轉頭就對上他沉晦的目,本不似剛剛醒來的人,又或者,他也像一樣幾乎都沒有睡著
想到這個可能,黎淺心頭一跳,卻還是沖著他微微笑了笑,“吵醒你啦”
陸天擎原本安安靜靜地躺著,在說出這句話之后,他忽然就出手來握住了的手腕。
黎淺本能地一僵,下一刻已經被他拖回床上在了下。
陸天擎扣著的雙手,沉眸與對視著,緩緩開口:“我想我應該已經給足了你時間,怎麼也該夠了。”
黎淺看著他的眼睛,竟奇跡般地讀出了里面藏著的緒。
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關于薄易祁這件事,他并不多說多問,只是默默給了時間和空間讓獨自平復。昨天晚上他沒有,已經是最后的忍耐。
可以為從前的或人傷懷悲痛,可是的份終究是他的妻子,他給的最大寬容就是如此,過了他心中的既定時間段,他就會要乖乖做回他的陸太太。
黎淺如果不是對此心知肚明,又怎麼會輕易讀懂他眼中藏著的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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