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他果斷將話梅吐掉,轉。
推門而。
“誰讓你進來的!?”馮韓沉著一張臉,冷冷盯著他。
馮丙笑了笑,道:“我來給叔父請安。”
“叔父!?你眼里若有我這個叔父,便不會背著我,與錦衛指揮使接!更不會瞞著我,助寧王事!”
馮韓怒氣沖沖地質問道。
馮丙抬眸,看了馮韓一眼,道:“叔父訓斥得是……這些事,我不該瞞著叔父,理應告訴叔父,堂堂正正地去做。”
“你!?”馮韓頓時氣結。
馮丙迎上馮韓的目,道:“我知道,叔父為了獲取先帝信任,辛辛苦苦經營了許多年,才有了這一切。”
馮韓凝眸看他,語氣依舊很冷:“既然知道,你還這樣做!?”
馮家原本就是普通農戶。
馮家兩兄弟,注定有一個養不活,于是,便將弟弟馮韓送了宮中。
馮韓雖然心中不愿,但為了生計,也不得不做了宦。
他熬了多年,才得到了東廠廠公的位置。
在他心中,并沒有什麼是非黑白,他不過是希能永榮華,穩坐東廠。
為此,就算先帝的需求再荒唐、再離譜,他也會去辦。
因為,他只要討好這一人,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馮丙一笑,道:“我知道叔父要的是什麼……但這一切,叔父現在仍然擁有,不是嗎?”
馮韓輕哼了一聲,道:“如今新皇什麼事都不給我辦了,這廠公一職,形同虛設,東廠遲早會沒落的。”
馮丙卻搖了搖頭,低聲道:“新皇登基,還沒有時間整頓務,待他需要整頓務和宮闈了,自然會用上我們的……叔父應該慶幸,我們上對了船。”
馮韓看了他一眼,馮丙神認真,仿佛比之前沉穩了不。
其實馮韓心中明白。
就算沒有馮丙,寧王也會功上位。
若是那樣……他們的境,恐怕還不如現在。
馮韓的怒氣,終于平息了些,但有一事,他仍然想不通。
馮韓幽幽開口:“有一件事,叔父問你,你要老實回答。”
馮丙見他愿意和自己好好說話了,連忙道:“叔父請講。”
馮韓問道:“你這麼急著抱上新皇這顆大樹,是不是為了廠公之位?”
馮丙一愣,不假思索答道:“不是。”
馮丙直視馮韓,低聲道:“叔父可知道,我為何以前不愿穿東廠的服?”
馮韓不語……他以前總是鞭策馮丙穿褐衫,戴冠帽,但馮丙總奉違。
“因為我覺得,太監這個份……不彩。我們挨了一刀,盡白眼,若這輩子,不做點什麼有意義的事,豈不是白活了!?”
馮韓靜靜看著馮丙,眉微微攏起來,仿佛在思考他說的話。
馮丙緩緩笑起來,道:“我知道,叔父經營東廠,服侍君王,是為了我們一家過得好,東廠興盛。”
頓了頓,他繼續道:“但我的想法,略有不同……我想天下人,都能比之前過得好些。”
他嘗過寒迫,風餐宿的覺,心中實在不忍,有更多的人陷困苦之中。
“天下人?”馮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曾經,他說自己想做一番大事的時候,馮韓從未真正放在心上,只把他當需要保護的晚輩。
“不錯,即便我是個太監,無法建功立業,為世人仰慕的英雄……我也不愿做一個無用之人……若因為我,這大云變得更好了些,那麼,無論我是什麼份,我的存在,都會變得更有價值。”
他好整以暇地理了理上的褐衫,出爽朗的笑容。
馮韓微怔一瞬,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但他依舊有些不悅,涼涼道:“癡人說夢,等你有朝一日被新皇冷落、被人取代之時,便知道叔父的難了!”
馮丙笑道:“我倒是覺得,新皇對我們不錯……”
馮韓眼睛一瞪,問道:“哪里不錯了?”
馮丙笑了下,回應道:“我申請重建東廠小飯堂,皇上立馬就同意了,還允我建個比錦衛指揮司更大的……”
馮韓眼角微:“你這個沒出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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