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厭辭還在旁邊呢。月皊不愿意江厭辭有什麼誤解。更何況,實在是被江云蓉一次次的針對煩得不行。氣哄哄地沖到江云蓉面前,生氣道:“你一天到晚說我使手段,我到底使什麼手段了?穿得漂漂亮亮就是使手段?給你送禮、找你說話,也是借機見孔承澤的手段?你腦子是不是不好使!”
“那你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江云蓉發了瘋一樣地吼出來。
這樣實在嚇人,月皊不由連連向后退了兩步。江厭辭走上前來,出手來在月皊的后腰。他冷聲:“送客。”
白沙和芳甸趕忙過來,一人一邊拉住江云蓉的手臂,拖著往外走。
江云蓉如今瘦骨嶙峋,完全掙不開。被拉著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拼了命地回頭,惡狠狠地盯著月皊:“紫粟糕!紫粟糕本來沒什麼,可是和茉莉搭在一起容易讓人小產。你明明知道我喜歡芙蓉!還拿紫粟糕送我!讓我吃了那麼多!”
月皊愣住。
江云蓉已經被拖到了外面。
“慢著!”月皊立刻喊停白沙和芳甸。
月皊追到門口,著江云蓉道:“可是我沒有送過你紫粟糕啊!我聽說孕婦吃東西有很多避諱,要很小心才是。我不知道那些避諱,所以不敢送東西。我從來沒有送過你吃的東西!一粒米一滴水都沒有!”
“承澤明明說是你送來的!”江云蓉大喊。
月皊抿了抿,沉默了一會兒,再著江云蓉一字一頓地說:“我沒有送過你任何吃的東西。”
“分明就是你!”
一直沉默的江厭辭忽然開口,他問:“你得到紫粟糕是在孔承澤向你提出和離之前還是之后?”
江云蓉愣住,不懂,也不想懂江厭辭為什麼這麼問。只是的臉越來越蒼白。
江云蓉如今模樣,并不能引得江厭辭半分憐憫,他冷冰冰地說:“如果他想拋棄你,孩子自然不能留。”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江云蓉的子下去,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一直在搖頭,又反反復復地重復著不可能。
而此時此刻,孔承澤正蜷著床榻上,一陣陣咳嗽,沒有,卻咳得他脊背弓起來,五臟六腑都在疼。
孔家請了很多有名的醫者,可是誰也說不出孔承澤患病的真正原因。
只有孔承澤知道,是他造了孽,如今遭到了報應。他最近總是做噩夢,夢見一個淋淋的嬰兒往他上爬。
江云蓉流產的那一日,他就開始后悔。那是他的親骨啊……
那一日的宴上,秦簌簌對他低語:“若孩子生下來,月皊就更不會和你有牽扯的。”
輕輕笑著,暗示著:“廿廿上次還和我說你是個很好的人。”
那段日子,京中人都知道月皊和秦簌簌走得很近。孔承澤了誤導,明知道那個妻妹總是避著他,也愿意相信對他也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好。
那個時候啊,他心里想著縱使不能和江月皊在一起,他也應該和江云蓉分開,用一個干干凈凈的份,去喜歡。
“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孔承澤臉蒼白地躺在床上,目呆滯地著床榻頂端喃喃。
那個渾是看不清五的嬰兒又來了。他從窗口爬進來,所經之地留下一道痕,像那一日從江云蓉下蜿蜒而淌的鮮。
后悔充滿了孔承澤的腔,他痛苦地慢慢閉上眼睛。
·
月皊不太開心。手中的糖人已經吃完了,的手仍舊攥著那支細細的木發呆。
支摘窗開著,春末夏初的暖風從外面吹進來,溫過姣好的面靨。
江厭辭去了江月慢那里一趟,回來時,見月皊還坐在窗下發呆。他走過去,將手搭在月皊的肩上,問:“發什麼呆?因為江云蓉心煩?”
“也是,也不是。”月皊轉過臉上,小臉蛋上五皺的,寫滿了不開心和愁容。
江厭辭將月皊手里糖人木簽拿開,瞧見的手上沾了一點糖人流下來的糖水。他彎腰,手掌到月皊的腰側,到了帕子,一邊給手指頭上的糖漬,一邊問:“那是怎麼了?”
“就、就是不理解……”月皊苦惱極了,“真的會讓人變瞎子嗎?”
江厭辭垂著眼,專注地給著手,沒接話。
月皊另一只手攥住他的角拉了拉,聲:“三郎你說話呀,是不是呀?”
“嗯。”江厭辭應一聲,再道:“在我眼里月皊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堅強勇敢人。”
月皊眨眨眼,再眨眨眼,慢慢回過味來。哼了一聲,低語:“胡說八道!”
月皊手指頭上粘的糖漬已經干了些,江厭辭用綢帕子了一會兒,再用指腹蹭過仍舊覺得黏黏,便放下帕子,拉著月皊往浴室去。
他端來一個木盆,再往盆中倒了水。見月皊還呆呆立在一旁瞎琢磨,他只好將人拉過來,幫洗手。
過了好一會兒,月皊垂下眼睛,著江厭辭給洗手的樣子,小聲說:“喜歡到這種程度就可以了,不能再更喜歡三郎了。要不然會變瞎變傻的……”
江厭辭給洗手的作頓了頓,抬抬眼,一言難盡地瞥了一眼,過一側架子上的棉巾,給去手上的水。
了手,他終于忍不住說出來:“月皊,你是真的笨。”
論誰被說笨也不會高興,月皊先皺皺眉,不高興地瞥了江厭辭一眼,可沒過多久,又點點頭,松了口氣地喃喃:“還好,三郎還沒被毀掉……”
晚上,臨歇下時,江厭辭立在桌旁,從屜里取出一個漆黑的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粒藥丸就水服下。
月皊坐在床榻上著他,問:“三郎怎麼了?是生病了不舒服嗎?為什麼天天晚上都要吃藥?”
昨天晚上和前天晚上,江厭辭睡前都吃了這個藥。大婚那日的晚上月皊心里張極了,懵懵地忘了問。昨天晚上問時,江厭辭也沒回答。
江厭辭坐在床榻上,月皊急急拉住他的手,關切地問:“三郎,你要是生病了得告訴我呀。”
“沒有生病。”江厭辭放下床幔,掀開被子躺下來。
可是月皊并沒有跟著躺下,仍舊坐在床榻里側,揪著個小眉頭,冥思苦想。抬起眼睛,向江厭辭,一副言又止的模樣。
江厭辭拉著月皊的手腕,將人拉到懷里。他剛要吻上來,月皊著窘,豁出去了開口:“三郎,我、我知道有些男子會服藥幫助那個……但、但是藥吃多了對不好呀!”
“什麼?”江厭辭不解其意,疑地向月皊。
月皊紅著臉,嗡聲喃喃:“不要吃藥讓、讓……讓匕首變得那麼大……”
終于說出口了,月皊迅速低下通紅的臉。
江厭辭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月皊說的是什麼。他忽然就笑了,好笑又無語地用手指頭了月皊的腦殼。
“避子的藥。”江厭辭沒好氣地說道。
“啊?”月皊猛地抬起臉來,驚愕地著江厭辭。
江厭辭忽覺得應該提前跟說一聲。他解釋:“最遲,來年春我會領兵出征。這一走大概要兩三年。等我回來咱們再要孩子。”
不管是孕期,還是孩子出生頭幾年,他怎麼可能舍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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