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在飛機上的時候還會想, 《同桌的你》要是能永遠錄下去、永遠不完結,那也好的。
但回到湖悅山的公寓里,鞋子一扔、行李箱隨意一放、洗了個澡換上最舒服的睡, 再往又大又的床上一攤……
盛以立馬就又覺得。
錄什麼節目啊,是家里不夠舒服還是不夠宅?
果然對這種終極宅來說,還是湖悅山最舒服了吧。
那樣高能地錄節目, 爽是爽的,但爽完之后的疲憊便如山倒了。再加上來來回回地奔波, 又坐了飛機, 盛以回了家, 隨隨便便吃了點東西果腹便再難抵住渾的疲憊, 困頓不堪地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確實長, 長到盛以第二天早上被擾人的門鈴醒時,都有一種云里霧里的錯覺。
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現在是什麼時間了”的哲學大問題。
門鈴還在不屈不撓地響著, 盛以趿拉著拖鞋, 拉著一頭長卷發便出去開了門。
門一拉開, 便見隔壁那位大帥比鄰居單手在口袋里,又酷又拽地斜倚在墻上。
跟昨天從頭到尾都心裝扮過了的他一點都不一樣, 這會兒的江斂舟穿著一家居服, 踩著拖鞋, 沒做頭發,頭頂的那呆便又頑強地站了起來。
一的年意氣, 散漫而又疏倦。
實話說, 狗盛宴。
哪怕是看慣了他那張臉的盛以,這會兒也被江斂舟給驚艷了一把。
江大爺懶懶地揚眉, 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拎著的早餐。
是鴨湯和生煎包。
盛以瞥了一眼, 覺得包裝袋上的那串店名——“林記鴨湯”, 有點眼。
還沒等琢磨出什麼結果來,便見大爺輕“嘖”了一聲,不怎麼開心的:“校門口的那家店都不記得了?”
盛以瞬間一拍手,應聲:“記得,我那會兒特別吃的一家早餐店對吧?這是開分店了嗎?”
景城一中門口有家食街,盛以以前在盛家的時候家教很嚴,盛父盛母不太給吃這些小攤販的食。
所以讀高中那會兒,盛以吃食街上的東西,吃哪家都覺得新鮮神奇。
——總而言之,江大爺會堅定地認為盛以是窮苦家庭出、吃不起飯,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江斂舟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又揚了揚下:“吃早餐。”
盛以頓了頓:“怎麼不見你把早餐掛我門把手上了?”
江斂舟往家里走的步伐一頓,一雙桃花眼微微瞇起,目落在上,不怎麼正經的:“盛大小姐,你是真的什麼都不怕啊。”
盛以:“?”
江斂舟:“非得讓我用一些不太委婉的方式提醒你,才能把‘江斂舟是我男朋友’這幾個字刻在心里?”
盛以:“……”
……到底什麼是不太委婉的方式。
但不得不說,盛同學bking歸bking,審時度勢的能力還是有一些的。
下意識地就察覺到了近在咫尺的危險,盛以咳嗽了一聲,飛快地避開了話題。
大概是心虛到了,這會兒主走上前兩步,挽住了江斂舟的手臂,乖乖地一仰小臉,聲音都放放糯了。
甚至有幾分撒意味的。
“沒有啦,故意開玩笑的。我們一起吃早餐吧,男朋友。”
……草。
江斂舟垂眸,了孩兒瓷白的小臉,同平時的全然不同,這會兒的盛以乖巧又聽話的模樣,臉上全是笑意。
纖細的脖頸因著抬頭的作而恰好拉出一個完的線條,他的目便不由沿著的下往下看。
又細又白的脖子,分明的鎖骨,再往下是……
江斂舟飛快地別開了眼,抿了抿。
盛以卻誤解了他的意思,只覺得江斂舟大概還在生氣。
剛開始還稍稍郁悶了一下,只覺得大爺脾氣還大,還不好哄。
但這個念頭也只在腦袋里劃過了一秒,盛以便又想到了昨天在飛機上提到的“分手”。
也確實。
剛呢,自己就連鬧了兩出,江斂舟生氣也正常。
盛以在心里這麼一琢磨,便愈發心虛了起來。
但實話說。
Bking之所以是bking,就是因為王不需要哄人。
盛同學著實沒什麼哄人的經驗,這會兒也有些猶豫起來。
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社圈,想了想貝蕾以前哄自己時的模樣。
……有點兒恥。
盛以頓了頓,咬了咬牙,輕輕晃了晃挽著江斂舟的那條手臂。
比起剛才,聲音愈發甜了起來,帶著點、但偏又努力裝作自然地道:
“我錯了。”
說完,大概是覺得自己道歉道得沒什麼誠意,稍稍苦惱一皺眉,又加上了一句,
“……哥哥。”
江斂舟頓住了。
他回過頭來看盛以,一眼便見孩兒那晶亮剔的眸,正滿懷期待地看著他。
很干凈,很。
……太要命了。
江斂舟怔了怔,抬起另一只手,在盛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輕輕蓋住了的雙眼。
孩兒大概是有些驚訝,飛快地眨了兩下眼睛。
的睫著實纖長濃,像是小刷子一樣,在江斂舟的掌心輕輕舞。
——更了。
從到外的。
盛以沒看到的地方,江斂舟那雙桃花眼沉得如墨一般,全都是風起云涌的緒。
偏偏什麼都不知道。
還在有些不滿又地問:“你遮我眼做什麼?”
“乖一點好不好,”他,“寶寶,不要這麼看我。”
盛以愣了愣。
確實沒談過,但又不是真的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這會兒自然聽出來了江斂舟聲音里的……
抑和喑啞。
是在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了。
江斂舟也不想這樣。
許歸故昨天還告訴他,剛談千萬不要之過急,孩子都是浪漫、純真的的。
江斂舟自己也這麼認為,何況,他們這才確定關系,他又不是什麼禽.,哪可能做出來那些嚇到自己朋友的事。
可這會兒。
他一個生理很健康的男人,在大清早的,面前站著的是他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甚至是他中學時代的夢.對象。
對方偏偏丁點兒自覺都沒有,又是睡、又是挽手臂、又是哥哥、又是這麼看他……
江斂舟沒忍住,磨了磨牙。
盛以這下是真的不敢說話了。
悄咪咪地呼吸了幾口氣,空氣里全然一片寂靜。
半晌。
江斂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拿下了遮住眼的手。
盛以張了張,抓了抓頭發,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是說bking也真的不知道該對這個場面作何反應。
“好了。”江斂舟沒看,又怕孩兒多想,抬手在頭頂輕了,“該吃早餐了。”
……
直到盛以洗漱完坐在了餐桌旁邊,看著江大爺忙碌地擺著餐點,才覺得剛才那旖旎的氛圍消退了幾分。
盛以有些松了口氣,但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悵然。
若有所思地夾了一筷子吃,又瞬間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只訝異地夸贊道:“太好吃了!”
這麼多年沒嘗到,現在再吃,盛以還是被驚艷了一把。
邊跟江斂舟聊天,盛以邊飛快地消耗掉了這頓早餐,只覺得整個人都幸福得要冒泡泡了。
吃完早餐休息了一下,距離自己日常工作計劃還有一點時間,盛以眼看江斂舟也沒有要出去忙的意思,便拉著他一起坐到了沙發上。
江斂舟拿了手機在發消息,盛以不經意瞥了一眼,眼看是在跟莊堯說話,也沒在意,自顧自地拿了手機沖浪。
沖浪指南貝蕾小姐第一時間提供了在線服務。
【好一朵蓓蕾:看熱搜第六!】
盛以有些茫然,但還是點開看了一眼。
熱搜題目是——
趙繁 廣告。
盛以瞬間明白了過來,興致也來了幾分,迅速進去看了一眼。
果然,是趙繁發了那個長板社廣告出來。
Thelongboard-趙繁:“謝@同桌的你方微博,在第一時間有工作人員聯系到我說可以提供剪輯幫助,我也在剪輯的過程中學到了很多。當然,最謝的還是@江斂舟V 和@盛以,謝謝舟哥跟阿久姐姐!(PS:那天一開始舟哥戴了帽子,我沒認出來,錯了……我媽已經我一頓了,對不起!)希大家可以喜歡這支廣告!”
盛以忍不住輕笑了出來,這才點開那條視頻看了起來。
怎麼說呢。
不愧是《同桌的你》出品。
哪怕盛以早已知道了這個劇本是什麼樣的,可看了一遍這個視頻,看著下戴著帽子、踩著長板在不同的風景里穿梭的江斂舟,便實實在在地越看越心。
太帥了。
眼看著又一次慢放的江斂舟的長板作,他帽檐得很低,單手抓住帽檐邊緣往下,一個360度的空中轉,而后穩穩地落在了長坂上。
——誰看了不夸贊一句?
“怎麼樣,帥嗎?”盛以耳邊突然湊過來的溫熱氣息,聲音得很低,靠得很近。
近乎吻上耳垂的距離。
盛以驀地就覺得實在是。
笑了一下,想要避開江斂舟的距離,退開的地方卻驀地出現了一只手——
江斂舟一只手已經繞到了背后,盛以這麼一蹭,不像是退開,倒像是……
很主地往江斂舟懷里送。
江大爺懶洋洋地挑眉輕笑,有些說不清的意,還帶著幾分自得似的:“真有這麼帥啊?盛大小姐都難得這麼主了。”
盛以:“……”
試圖掙了兩下,奈何江斂舟雖然上這麼說,實際上哪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放是不可能放開的,越抱越還差不多。
盛以整個人都像是窩在他懷里似的,鼻尖縈繞的全都是江斂舟上那悉的味道。
太過強烈了。
像是要把全部包裹著似的,看似懶散的模樣里,卻全然是滿滿的占有。
說不清的危險。
盛以本來也就是象征地掙扎兩下,這會兒看自己做了這麼多徒勞的工作,而且……
江斂舟抱得也確實舒服的。
這麼一想,也就抿了抿,勉強放下心底那些不好意思,還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江斂舟的懷里。
鬧騰了這麼幾下,那條廣告視頻也就播放到了尾聲。
盛以有些不滿地瞥了江斂舟一眼,江大爺還真就看懂了的意思,拍拍的肩,悠悠哉哉的:“沒事,退回去再看一遍。”
盛以剛暫停了下來,還沒退回去,就聽江斂舟又開了口,語氣怎麼聽怎麼欠揍,
“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沒看夠,行吧,哥哥大方,隨便你看。”
盛以:“……”
盛以:“?”
正想懟回去,忽然記起來了現在份已然不同,哪里需要懟回去那麼麻煩的事。
只是手一抬,隔著睡,就在江斂舟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
江大爺瞬間“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盛以便用眼尾一掃他,意思倒是很明顯——
掐的就是你,怎麼了?
……都是自己追的朋友,還能怎麼呢?
江斂舟搖了搖頭,嘆口氣,“這就是家庭暴力吧。”
盛以被他這“家庭”兩個字給弄得瞬間不好意思了起來,抿了抿想說什麼,最后又紅著耳垂在江斂舟胳膊上……
再掐了一把。
……掐完的一瞬間,聽著江斂舟又吸了一口涼氣,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了起來。
抬手,在自己剛掐完的地方輕了。
了兩把,手抬起來的時候正好到了視頻上的播放鍵。
剛才被迫中斷的BGM再次響了起來,打斷了這安靜的氛圍,盛以一瞬間都被嚇了一大跳。
江斂舟拍了拍的頭頂,兩個人一起朝著視頻看了過去。
視頻里,方才貫穿了整個視頻的BGM聲音越來越小。
取而代之的,是始于微末、越來越大的,心跳聲。
心跳聲戛然而止的那一刻,孩兒踮起腳尖,吻上了男生的下。
……
盛以覺得,了一拍的心跳聲,不只是視頻里的背景音,還有……
自己。
視頻已經播放完畢。
沒有人去按重播鍵、再或者去換下一條視頻。
空氣突然變得有些說不出的粘稠,粘稠到盛以驀地都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了起來。
一時間腦子有些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再或者說,也不知道該期待江斂舟說些什麼。
盛以甚至有些不敢呼吸。
驀地,聽到江斂舟問。
聲音很輕的。
“阿久,你還記得你那天說的話嗎?”
盛以幾乎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地“嗯?”了一聲。
可剛“嗯?”完,便下意識地后悔了起來。
果然。
江斂舟沒給半分后悔的機會:“說你想吻我。”
盛以抿了抿,沒說話。
江斂舟稍一挑眉:“說話不算話呢?”
怎麼能這麼說。
盛以下意識地就想反駁:“才沒……”
最后一個“有”字,消失在了江斂舟的舌之間。
盛以輕“唔”了一聲,瞬間瞪大了眼。
的像是會麻痹神經似的,盛以只覺得渾都又麻又的,頭皮表層全都是敏的電流。
太陌生又太刺激了。
盛以下意識地就想后退,可還沒等有任何反應,便有一只手攔在后腦,擋住了的所有退路。
他吻的方式很特別。
若即又若離,像是在勾得去追逐一樣,鼻尖間全都是他的味道,滿滿當當地覆蓋住整個人。
再又一次稍稍分離的時候。
江斂舟輕笑了一聲,有些得償所愿似地滿足,可又全都是不滿足。
“想這麼親你真的太久了,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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