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見到景平安目不轉睛地盯著燕殺甘的一幕, 以為是嚇到了，但并沒有阻止景平安繼續看，而是蹲在邊讓景平安正視自己, 告訴，“保護, 好，自己。不要, 讓人, 離，太近。更不能, 后。”說完，指向甘和燕, 讓安把這一幕記下來, 記住了。

　燕回矛，甘倒在樹枝上, 又再滾下樹，摔在草叢中發出撞擊聲響。

　明明甘從樹上墜落的速度很快, 畫面卻像定格又似放慢作映在景平安的眼前。

　眼前的畫面, 親媽的話，讓景平安有些恍惚, 又像是腦海中有什麼在裂開。仿佛腦袋里有一弦浮在平靜的湖面上, 突然, 弦被撥，掀水面，泛起一圈圈波浪，一遍遍地沖擊著上輩子三十年時間形的意識觀念。

　族群自相殘殺竟然是允許且不懲罰的嗎？

　這是野人世界，落后的不僅是生產力, 還有思想。

　景平安指向遠的燕，又指向前面大猩猩的尸，說：“大猩猩來襲，尸還擺在這里，我們的族群卻訌了，驅逐了一些人，如今們還發生自我殘殺事件。大猩猩來襲，你們沒有出現任何傷亡，可現在，我們的族群減員了，那里死人了。”一字一句地問：“你們是想滅族嗎？”

　野人們聽不懂景平安的話，但看很激的樣子，下意識地想把的話當小孩子語，可看到步和吱的臉都變了，知道倆聽懂了，那肯定是安說了什麼能讓首領都臉大變的不好的話。

　安是步的孩子，不到們來教訓，眾野人便默默地看著們。

　一旁，燕殺死甘，示威地舉高手里的長矛，宣示自己是首領了。

　跟一起離開族群的幾個野人互相看了眼，誰都不想去挑戰燕，便紛紛做出了臣服的姿態。

　燕回頭不舍地看了眼自己沒住幾天的土房草屋，帶著與自己一同被驅逐出來的族人們離開。

　景平安很清楚，講道理這種事，那是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認知，大部分時候是同鴨講，那麼活生生的滅族例子就在面前，們會不會反省？

　連比帶劃地告訴們，“四年前，樹巢族跟山崖族一樣強大，現在，樹巢族在哪里？猛襲擊，族群分散……”說到這里，指向遠的燕們：“我們遭到了大猩猩襲擊，族群又驅逐了們。”抬起雙手，一只手比劃五，一只手比劃十，“五個年人，四個娃！我們族一共有多人？”總人數一共才七十個，人口數量一下子銳減百分之十二。

　景平安說：“族群分裂，實力下降。樹巢族當初也這樣！后來，訌，一部分人殺死另一批人。”再次指向弱殺死甘的地方，說：“再然后，活下來的人被我們和野滅族了。”指向掛著綠族人頭那棵樹的方向。

　野人們看見景平安的手勢，斷斷續續能聽明白說了一些詞，連接起來，聽懂了的話，順著指的方向去，也想到了掛滿人頭的那棵樹。

　景平安發出吼吼吼的大猩猩聲，再做出撲食的作，又再比劃了一個魚游的作。

　沒再繼續說，但意思大家明白了：族群的實力弱了就會被滅族。我們能夠滅掉綠族，大猩猩和游魚族也能滅掉我們。

　野人們默默地看著景平安，想著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腦子里有點茫然，還有點混。

　蒙出來，比劃：說：“甘，燕……”指向大猩猩的尸，做了個吃的東西，又再對著自己比劃出一個人形廓，意思是：們吃人形的大猩猩，將來就會吃我們。不能留！

　景平安點頭說，“族群，不能這樣！燕和甘有錯，首領驅逐，族群驅逐，這是全族的決定，沒有問題，但我們不能學們！們是錯的！”

　蒙聞言猛點頭，又示意其人：對對對，不能學們，是錯的。

　又朝安豎拇指：安說得對。

　吱和步流景平安的腦袋，也豎了豎大拇指，對的這番話給予肯定。

　族群的野人們見狀，也紛紛點頭，豎起大拇指認同景平安的這話：不能學燕和甘們！

　景平安又指向蒙和旁的嘎，說：“如果你和嘎起了爭執，不能殺死對方。你要找到首領，向首領說明況，首領找到你倆問清楚后，由首領理。不然的話，你殺嘎，奔殺你……”又指向族群的其他，“大家互相殺來殺去，就都死了。”

　眾野人看著景平安比劃，不時互相流，覺得說得對。

　你殺我、我殺你，族群就沒有人了。剛才打過架的野人互相看了眼，再想到燕殺甘的樣子，趕出一個笑臉，表示友善和好。

　們可以先下手殺死對方，別人也可以先殺死自己，族里就沒人了，抵不了外族和猛，大家都活不了，包括娃。擺個笑臉，趕把這點事過去吧！

　景平安見到們有認真聽，心里暗松口氣，心說：“能聽人說就好。”能聽人說，聽進去了，就會去改，就還有發展的希。

　轉去到篝火旁，把捆柴的草繩拿過來，又示意步扛了大圓木立在地上，把蒙和嘎拉出來，問：“如果蒙和嘎有誰不服，依然覺得自己沒錯，是對的，想要殺死對方，怎麼辦？”

　大家又比劃著議論上了。有覺得應該先下手為強的，有覺得應該把人逐驅的。又有人覺得既然想殺死，肯定悄悄的呀，襲。旁邊的人見狀，便又想到燕剛才殺死甘的那一幕。如今大家都一致認定這事不對了，便又指責地看向那人，擺手：這樣子是不行的，族群會變弱，會滅族的。

　吱示意景平安繼續說。

　景平安說：“如果，蒙不服氣首領的裁定，想要殺死嘎，不能襲。”拿出兩支矛，給吱，又把倆拉到首領的面前，說：“決斗！”又把申請決斗的流程演示了遍。

　按照野人這習俗，想要全面止打斗是不可能的，那就止私斗，改為決斗，由全族圍觀、首領裁定。一方可以申請決斗，另一方可以應戰，也可以認輸。這樣讓不服首領判決的人有另外一個解決的渠道，不至于演變其它事件。

　野人們想了想，覺得這有點像向首領挑戰，但又不一樣。

　能讓所有人都看到自己贏了，對方認輸了，那很揚眉吐氣的。如果沒打贏，弱，自然是早點認輸服，以免被悄悄殺死。

　眾人琢磨過后，都點頭豎大拇指認同。

　吱和步比劃幾下迅速流了兩句，便把這一項定下來了。吱問：“決斗？”

　景平安又確定了遍：“決斗！”再把決斗分死斗和勝負斗。

　真遇到不可調和非得置對方于死地的那種，擺到明面上死斗，總比謀暗殺的強。這又不是遍地監控、警察隨時能出警的文明社會，管不了那麼多。融合野人環境特，這是能想到的最簡潔有效的方式。

　吱想了想，又做出一個殺死對方的作，說：“死斗！”做出一個打敗對方的作：“勝負斗！”反復強調，讓大家把這兩個詞和區別都記下來。

　景平安見大家都記住了，又將矛到嘎的手里，再牽著嘎的手，來到蒙的后，做出一個襲殺死的作，再白眼一翻，做出嗝屁的樣子。

　把嘎襲蒙表演完，拿出剛才拿來的草繩虛虛地捆上嘎，捆在了步立起來的圓木上。

　再演了遍大家圍觀的樣子，再讓吱拿起弓箭，對著嘎虛虛地做了個箭的作。說道：“如果誰殺害族人，大家把捆起來綁在柱子上示眾，由首領決，拿箭死。”

　野人們對于首領還是很信服的，見狀，紛紛向吱做出臣服的作，很是認可安的這個提議。

　在們看來，這就相當于如果有誰像剛才燕殺害甘那樣對付自己，首領會帶著族群給自己報仇。這給了們極大的底氣和安，腰板都直了幾分。

　景平安見狀暗松口氣，至這算是把隨便訌自相殘殺的問題解決了。趁熱打鐵，又規定了兩項：盜，搶劫！

　竊，吊起來打，或者是按在地上用大木打屁。

　搶劫同族，據程度不同，分為挨子打屁、驅逐族群，或者是殺死。

　隨著工和生產力的提升，族群所獲有盈余時，不可能堆在倉庫里爛掉，必然是要分給族人們的，例如，皮、土屋草房、陶、骨矛等。一旦分下去，就會出現私產。即使目前大家都窮，還沒什麼私產，族里每天狩獵、撿柴、扛建材回來，那也是有財產的，總會有人起意想去搶的。甘搞那麼多小作，說到底就是惦記別人的東西。

　提前讓大家意識到后果，能趁早打消他們的念頭，及早消除患。

　景平安講到現在口干舌燥，天都黑了。

　把最重要的事定下來，旁的細枝末節以后再視況慢慢完善吧，不然，一下子說太多，不要說野人們記不住，自己都。

　景平安滿疲憊地回了山，去到篝火旁吃東西。

　吱則安排族人，把死去的大猩猩的腦袋摘下來，將尸用細藤蔓和草繩捆起來，吊到幾百米外的樹上。腦袋立在樹枝上掛到另一棵相臨的樹上。

　這個距離，能夠保證出來覓食的野在啃食大猩猩的尸時，不會侵擾到族群。如果那群大猩猩再來襲，會經過放頭顱和吊尸的地方，能對它們形一定的威懾，給族群多爭取些培養弓箭手反擊的時間。

　大猩猩會使用子，給吱也形了極大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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