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臺上的事很快就傳遍了長安城。
“聽說了嗎, 褚五姑娘在琉璃臺落水了,”
“怎麼沒聽過,我剛從琉璃臺回來, 親眼目睹的。”
“啊,竟是真的,這是怎麼回事啊,我聽說落水的不止褚五姑娘,還有穆三姑娘, 虞二姑娘。”
“穆三姑娘不是意外,是為了救褚五姑娘跳進去的, 當時跟穆三姑娘同時跳河救人的還有景大公子。”
“這…不是聽說今日琉璃臺上只有姑娘麼,怎麼景大公子也在?”
“景大公子當時在東城河上的畫舫里, 聽到褚五姑娘落水的消息便第一時間跳下去救人了。”
“可我怎麼聽說將褚五姑娘救上來的是位姑娘?”
“不錯, 最后救褚五姑娘的是位姑娘, 這姑娘會泅水,聽得有人落水當仁不讓的跳了進去,此乃義舉。”
“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后來呢,后來虞姑娘又是如何落水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 當時先后有兩位姑娘跳進河里救起了褚五姑娘和穆三姑娘,后來虞二姑娘不知怎地也落了水, 可是那兩位救人的姑娘已經離開了,一時間周圍也再沒姑娘會泅水。”
“然后呢?”
“然后啊…那自然是景大公子將虞二姑娘救上來了。”
這話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許久才聽人遲疑道,“可是…景大公子與虞二姑娘都已有婚約,這…”
“這話就不對了, 虞二姑娘確實有婚約,景大公子可沒有。”
“就是,當時那場定婚禮沒,景大公子與褚五姑娘的婚約自然不能作數。”
“對啊,本該是如此。”
“那虞二姑娘…”
“嘖嘖嘖,這事就不好說了,虞二姑娘的未婚夫家恐怕是容不下的…”
“嗐,這些事哪容我們置喙,看看熱鬧就得了。”
“是啊,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
褚國公府
“所幸救的及時,且施救得當,兩位姑娘沒有大礙,只是…”
府醫診完脈,便忙起朝褚容道。
“如何!”
褚容急急問道。
“只是這冬日河水太涼,兩位姑娘都了寒,就怕晚些時候會發熱…另外…”府醫眉頭微微擰起,見褚容正要發作,立刻道,
“穆三姑娘手腕有嚴重淤青,像是到撞擊所致。”
褚容著拳頭,眼里盛滿了怒火。
他在酒樓上發現變故時就急急跑了下來,并未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救下五妹妹的那位姑娘在馬車上替五妹妹施救后,同他說了過程。
去救五妹妹時,景時卿已離五妹妹只有一人之距,卻不知為何突然停頓了下來,才讓搶在景時卿之前救下五妹妹。
憑著當時的景,猜測應是穆三姑娘潛水底攔住了景時卿。
所以,穆表妹手腕的傷是景時卿踢的!
“王八蛋!”
褚容咬牙切齒的罵了聲后便往外走,卻被因疾步進來的衛氏與穆氏而停下腳步。
“阿瑜,阿瑜怎麼樣了。”
“梁府醫,兩位姑娘如何了?”
梁府醫又將剛剛的話重復了一遍。
褚容看著伯母與母親臉上的焦急神,自責的走到二人前,垂首道,“是我沒護好兩位妹妹。”
還不待衛氏說話,穆氏就一掌拍在褚容胳膊上,“你不是跟過去了麼,怎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褚容低著頭任母親怎麼責罵都不吭聲,不見半點平日里囂張的氣焰。
見穆氏還要手,衛氏連忙將褚容拉到自己后,皺眉道,“這事怪不了三郎,琉璃臺上都是姑娘,三郎就算跟過去也不能上琉璃臺。”
穆氏是個急子,乍聽兩位姑娘都落了水就急得不行,哪管得了其他,只知道褚容一道跟著去的,卻還是沒有護好妹妹!
“大伯母,是我掉以輕心了。”
褚容寧愿自己在水里泡著,也不愿讓兩位妹妹這份苦。
“好了,別把責任往上攬。”衛氏轉頭嗔他一眼,道,“你且仔細說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褚容將自己知道的事無巨細的說了一遍。
衛氏與穆氏對視一眼,當即就變了臉。
“大嫂,這件事你怎麼看。”穆氏沉聲道。
衛氏重重哼了聲,“哪有這麼巧合的事,阿瑜一落水他景時卿就出現了!”
“不錯,好端端的那護欄怎麼會斷,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麼算了!”穆氏怒道。
褚容越聽心里火氣越大。
今日這事竟是景時卿安排的?
該死的東西,算計到他褚家頭上來了。
是嫌他狗命太長了麼!
褚容的理智被怒火吞噬,氣勢洶洶的出了門。
“哎,這混小子去哪呢!”
穆氏在后頭急急喊了聲。
褚容充耳不聞,大刀闊斧的走向前院喚來云,又帶了二十余府兵浩浩往景家而去。
府兵原是不敢同褚容胡鬧,不過聽得是去替五姑娘報仇的,立刻便默契的聽命是從。
衛氏很快得到了褚容帶人去景家的消息,向來謹慎的子,此時竟也沉默不語。
穆氏正在氣頭上,自然也不會攔著,反而道,“依我看,去鬧一鬧也無妨。”
衛氏看向室昏迷不醒的兩個姑娘,沉著臉嗯了聲。
“鬧就鬧吧,總不能吃這個暗虧。”
這件事多半是景時卿一手籌劃,所幸并沒有讓他得逞,就算鬧大了于褚家也沒什麼不好。
就算傳出些對景家不好的言論,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待日后鬧開了,今日這事就是一個鋪墊。
不過…
“虞二姑娘是如何會落水的?”
穆氏聞言皺了皺眉,思忖道,“莫不是景時卿算計阿瑜不,盯上了虞二姑娘。”
不怪穆氏這麼想。
虞家作為皇親國戚,亦是長安數一數二的權貴,景家攀褚家不,盯上虞家也在理之中。
“可虞二姑娘是有婚約在的。”衛氏卻覺得這事沒有這麼簡單。
當時景時卿人還在水里,哪有多余的時間再去籌劃其他。
可若不是因此,虞二姑娘為何也會落水?
沒待二人細想,趙氏便過來了,問了兩個姑娘的況后,得知褚容帶人去了景家也沒多說什麼。
對于褚家來說,這件事鬧的越大越好。
_
褚容一行人氣勢洶洶的穿過兩條街,到了景家。
景家門房瞧著來者不善,且一看走在前頭的是褚容,當即嚇得去稟報主母。
而褚容本就沒等他去通報,大袖一揮,“給爺砸!”
褚家府兵個個對自家主子唯命是從,二十號人直接就往里頭沖。
剛上臺階,褚容就指著大門上的那塊牌匾,“誰給爺把這玩意兒砸下來,爺賞銀一千!”
二十余人幾乎同時抬頭看向那塊燙金牌匾。
一千兩固然很人,但這到底是太傅府啊…
一千兩,太傅府…
太傅府,一千兩…
“出了什麼事有爺擔著!”
眾府兵一躍而起。
一千兩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違抗三公子的命令!
“你們做什麼,來人啊,來人啊。”
“快停手!”
“大膽,這可是太傅府!”
“褚三公子您這是干什麼呢!”
“還不來人攔著!
…
景家涌出一幫護院,手忙腳的阻止。
可他們又怎麼是褚家府兵的對手。
“哐!”
隨著一聲巨響,那寫著“景家”的燙金牌匾落到地上,激起一陣灰塵。
“快去稟報夫人,還有大公子。”景家管家剛到門口便看見這一幕,嚇得瞠目結舌,還沒有反應過來,二十余人就如土匪一般竄進府中,所到之,寸草不生…
“但凡是看得見的,都給爺砸了!”褚容雙手叉腰站在大院中,看向臉發白的管家,“你去問問景時卿,他是不是嫌狗命太長了,算計到爺的頭上來了!”
“給我繼續砸,今兒不砸他個稀爛,老子就不褚容!”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這兩天真的太忙了,發紅包補償小可們,缺的一定會找時間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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