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湘兒沒有進大廳,而是讓鏢師帶著在鏢局里四轉悠了起來。
韓攸寧進大廳坐定,先問起陳衡之,“我大哥可有消息了?”
霍山搖頭,“尚未尋到他蹤跡,江南那麼大,他又是在游歷,尋起來沒那麼快。我又加派了兩組人馬過去,有了消息就去給你送信。”
韓攸寧神黯然,“勞煩世叔了。”
從鈴兒手中接過一個小匣子,推給霍山,“這是十萬兩,其中六萬兩是護鏢的銀子,三萬兩是青山號沉江的賠償,還有一萬兩,是替我大哥陳衡之給的。”
霍山推了回去,笑道,“這銀子我可不能收,你給威行鏢局帶來的,可不止十萬兩銀子。定國公從邊關送了奏報回來,替威行鏢局請功,說是若不是我們提醒,那糧船就沉了,他們可就斷糧了。”
他指了指大廳正上方的黑漆燙金匾額,“皇上親筆題字‘天下第一鏢局’,還賞了一百兩銀子。”
韓攸寧看了看那匾額,上面的燙金大字醒目又諷刺。
世人都將皇上的賞賜當做世代的榮耀,為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皇上輕飄飄寫幾個字,便換得別人替他賣命,當真是劃算的很。
可死到臨頭的時候,這牌匾半點用都沒有,還不如一把菜刀來的實用。
韓攸寧將匣子又推了過去,“世叔莫要再推辭,這是我該付的酬勞,皇上的賞賜跟我半點關系都沒有。”
霍山暗嘆,如此襟的子,也難怪晉王對另眼相待。
他數了三萬兩出來退給韓攸寧,“青山號就不必你賠了,這是鏢局該承擔的代價。”
韓攸寧沒有再推辭,將這三萬兩放到那兩個匣子其中一個里面,“這個匣子,勞煩世叔幫我保管些時日。”
霍山在方才打開匣子的瞬間,看到了里面的東西,他眉心微,“縣主如此信任我?”
韓攸寧道,“世叔以命相助,我又有什麼信不過的。”
霍山爽朗大笑,“好!縣主以誠相待,霍某唯有以誠相報。這匣子在我這里,必定萬無一失!”
“多謝世叔。”
韓攸寧又打開另一個匣子,里面是一包糯米桂花糕,一包花糕。
“這些點心是我親手做的,給世叔的謝禮。”
霍山心下一暖,比起銀子,這些東西更顯心意。
他取了一塊糯米桂花糕嘗了嘗,驚訝道,“縣主手藝甚好,桂花糕甜而不膩,我這個不喜甜食的,也覺得甚為可口。”
韓攸寧狡黠一笑,“世叔既覺得好吃,幫我做件事吧,到時我再給你做一匣子。”
……
韓攸寧走后,趙承淵從樓上走了下來。
霍山抱起其中一個匣子,對趙承淵說道,“王爺先坐,卑職先去把這匣子穩妥放起來。”
趙承淵坐下,“你去吧。”
霍山抱著匣子走了。
等他在回來時,便見趙承淵正拿著點心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一塊,又拿了一塊。
以前倒沒發現王爺吃甜食。
霍山道,“王爺若是喜歡,卑職給您裝起來帶走?”
“好。”
霍山:“……!”
--
春暉堂。
韓老夫人臉史無前例的沉,甚至是猙獰。
厲聲道,“那陳攸寧既然說了這些頭面來歷,你便該控制事態離開那里,謀定而后。三皇子已經替你圓了場面,那便是最好的離開時機,你怎能如此爭強好勝,還要倒打一耙?”
這是第一次對韓清婉發脾氣,簡直是失頂,之前覺得聰明又懂忍。可最近卻是對越來越失。
上一次私自設計陳攸寧落水,反將自己的閨譽給毀了,這一次,是要將整個二房給毀了嗎!
韓清婉也是無比后悔,眼看著失去了所有,便心浮氣躁總想著盡快扭轉局勢。畢竟已經及笄,太子也二十多歲,太子妃之位不可能一直空懸著。
留著淚跪在地上,“祖母,是婉兒的錯。可是婉兒不甘心,婉兒是要當皇后的啊,可現在確是人人唾棄,兒什麼都沒有了!”
韓老夫人重重拍著桌子,“你怎麼會什麼都沒了?你還有凰命,更重要的是,你還有定國公府大小姐的份!整個府里就你一個嫡,哪個皇子不虎視眈眈的?他們想要拉攏定國公府,只能娶你!比起皇位來,區區閨譽算得了什麼!”
韓清婉臉龐仰起,原來是這樣嗎?
這個定國公府嫡長的份,如此重要?自己本不需要做什麼,便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
是啊,比起虛妄的凰命,實實在在的二十萬兵權可有用多了!
韓清婉愈發的懊悔,伏倒在地上,“祖母,是婉兒錯了!”
韓老夫人冷聲道,“你自然是錯了!枉費我親手教了你這麼多年,卻連一個鄉野丫頭都比不過!”
小溫氏心疼兒,便在一旁說道,“母親也不能一味罵婉兒,您也知道那陳攸寧的可恨,婉兒也是被的了,一時哪里能想的那麼周全。”
韓老夫人譏諷道,“你倒還在這里坐得住。明兒太子和三皇子來了,你可敢拿出來嫁妝單子來核對?”
小溫氏小聲道,“母親也知道,為了二老爺升遷,花了不銀子出去,還有那些珠寶字畫也送出去不。還有這平時的人往來,也用了一些……”
韓老夫人冷笑,“人往來?你給你那姨娘送了多好東西回去,給你那庶弟又買宅子又置辦家擺設,挪了多好東西過去?我雖老眼昏花,可這麼大的靜,還不至于看不見!”
小溫氏臉漲紅,以為自己做的蔽,可竟然老夫人都知道!
囁喏道,“母親也知道,我姨娘份卑微,在侯府日子過得艱難。我這做兒的,怎麼忍心……”
韓銳在一旁聽了,頓時心生不虞,他們國公府的東西,哪里有補永寧侯府的道理!
他冷著臉道,“你倒是大方,楚姨娘和蓮兒上就沒件像樣的頭面,你怎不心疼們?永寧侯有大把的銀子,還用得著你來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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