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攸寧低估了孫大娘的執著,蹙眉看著孫大娘笑呵呵的忠仆模樣,晉王府難道苛待奴仆了?
趙承淵到現在還沒發現了個廚娘嗎?
韓清婉很是驚訝,晉王府的廚娘怎麼會這麼死心塌地跟著陳攸寧?
韓攸寧的份低微,在世人眼中說不定還不如那廚娘份貴重,怎麼就擔得起用晉王府的廚娘了?
晉王爺郎艷獨絕,尊貴無比,和陳攸寧這種癡鄙之人扯上關系,簡直是被。
驚詫不忿之余,韓清婉聲開口,“表姐,晉王爺份貴重,你用著他府上的廚娘怕是不合規矩。不若還是讓這位大娘回去吧。”
一番話說下來,竟是將廚娘要留下來這件事推到了韓攸寧上,了是的意思。
此時若任由廚娘留下,便是不識大了。
可若是勸走了孫大娘,豈不是默認孫大娘是挽留下的?接下來還不知要被編排出來什麼攀附權貴的話來。
韓攸寧淡淡一笑,“表妹抬舉我了,晉王府的廚娘又豈是我能指使的。”
即便并不想讓孫大娘留下,此時卻也不想開口相勸了。
孫大娘能在晉王府的膳房里站住腳,可也不是吃素的,撇了撇道,“這位小姐攀扯陳家大小姐作甚,是奴婢自己想要留下的。你這話一說出來,陳家大小姐趕我走還是不趕我走好。”
韓清婉被當眾揭穿心思,卻還是裝作無辜,“大娘誤會我了,我是怕晉王爺邊沒得用的人,再生事端……”
孫大娘打斷,“我們晉王府沒那麼多事端,也沒那麼多規矩。王爺他若是不同意我跟著大小姐,早就差人尋過來了。你若是容不下大小姐帶這麼多仆婦進國公府,大可以直說。”
韓清婉被堵得說不出話來,差點吐一口老!
晉王府的奴才這麼囂張!
員們在心中齊聲為孫大娘喝彩,好樣的,敢忤逆太子,敢懟負凰命的未來太子妃!
同時,他們看向韓清婉時的目,愈發深意起來。這位定國公府嫡長,終究不是出自大房正統嫡脈,未免心風度不夠,小心思太多了些。
趙宸也是有些意外廚娘的膽大包天,他眸沉了沉,“那你便呆這里吧。”
他看了韓攸寧一眼,在眾人的恭送聲中驅馬離去,員士兵們跟在后面浩浩走了。
定國公府門前頓時空闊了起來。
趙宸的反應讓韓清婉大失所,他竟沒生氣!竟然任那婆子囂張,讓留了下來!
韓清婉的失也不過是瞬間,很快就釋然。
太子不是魯莽之人,行事想來謹慎思慮周全,又豈會在明面上與晉王起齷齪?這樣的男子,合該最終站在那最高,九五之尊位。
失神地看著馬上那英武的背影,直至那影被黑暗吞沒,徹底沒了蹤影。
可惜,第一次在太子面前面,卻沒有得到他的關注,還一直被陳攸寧制。
可仔細想了想,陳攸寧又似乎什麼都沒做。
今天不該出來的,是太急切了。
小溫氏懊惱兒第一次亮相沒有驚艷的效果,也不知太子心里是如何想的,而更讓不安的是……
深深看了韓攸寧一眼,涼聲道,“回府吧。”
沒了太子制的韓思齊頓時來了神,他快步走到小溫氏面前,“母親,那賤婢可恨,想著法的害咱們二房!”
韓銳四張了下,厲聲呵斥兒子,“孽障,閉!”
韓思齊低聲委屈地嘟囔,“你們是不知的可惡……”
小溫氏給他使了眼,又往孫大娘那般瞥了一眼。
韓思齊閉了。
那孫大娘是晉王府的人,又是個厲害的,若是有什麼話傳到晉王爺耳中……韓思齊想想晉王那寡淡的神就心中打怵,總覺得晉王不會饒了他。
韓攸寧沒有理會韓思齊的狺狺犬吠,神肅穆,抬頭向定國公府威嚴的正門。
厚重的黑漆金楠木門楣,上書“護國柱石”金漆大字,歷經十幾年風雨,依然爍爍閃耀。
那是皇上親筆賜,一直是定國公府的驕傲。
這份驕傲,支撐著父親即便了貶斥責難,依然對皇室忠心耿耿,單純地以為日久見人心,皇上總能看明白他的赤誠。
直到人頭落地時,他方悲愴嘶吼,“先帝爺,您選錯了人啊!”
韓清婉走到韓攸寧邊,聲給解說,“這塊匾額是皇上所賜,念我祖父忠勇,為大周慷慨赴死。”
韓攸寧見毫不提父親功勞,問道,“皇上念的僅僅是老定國公?據我所知,當初的滅楚之戰現在的定國公也有參與,且是一軍將領,立下了赫赫戰功。”
韓清婉驚訝地看向韓攸寧,輕拍了拍的手臂,“表姐知道的甚多,對,皇上自然也是要念大伯父的。”
韓攸寧笑了笑,“陳府也有這麼一塊匾額,那場大戰打了一年多,陳家便供了一年多的糧草,我自然是最清楚不過。陳家之所以傾力相助,除了國之心,還有出自對陳家未來婿定國公的看重。”
在滅楚之前,襄平府在大周和楚國邊界附近,離西南軍駐地不遠。陳家是當地富商,與西南軍難免有來往。彼時父親是年英雄,母親陳蔓對他一見傾心,兩人互生愫。
彼時大周國庫虛空,又加之運輸糧草路途遙遠,西南軍糧草難以為繼。外祖父為全未來婿,咬牙把西南軍的糧草給扛了下來。
可以說,沒有父親,滅楚那場大戰未必會贏。
韓清婉心底的優越淡了下來,“是嗎?原來如此。”
是知道陳府當年出了力,卻不知陳府區區商戶竟也得了賜牌匾。
陳攸寧一副他們定國公府是得了他們陳府恩惠的樣子,又讓覺得可笑。商人便是商人,不過是低賤螻蟻,大周有戰事,他們出銀子保家平安,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
現在他們被滅門,不就說明問題了嗎?有人想碾死他們,易如反掌,真真是如碾死螻蟻一般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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