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埠貴難得大方一回,請了姚衛民和井世元在家里吃飯。
對于姚衛民幫他聯系采購站賣掉咸魚的事兒很是激,酒菜還沒端上來,就率先笑著開口謝起來。
“三大爺您甭客氣,這都多年的老街坊,說這些可就見外了。”姚衛民笑著回應,“瞧三大爺這高興的樣子,看來是沒賣錢啊,哈哈……”
“也就夠買幾包鹽的,本沒多錢,不值一提,嘿嘿……”閆埠貴笑的合不攏,但連連擺手不肯承認。
姚衛民笑而不語,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閆埠貴又開始跟井世元套上了近乎,對之前吃掉鴿子的事兒又說了番致歉的話,滿臉愧疚,態度誠摯。
事都過去大半個月了,井世元心里的心結早已打開,跟閆埠貴倒也算聊的投機。
沒一會兒于莉開始一趟趟的往屋里端來炒好的熱菜,閆埠貴也沒閑著,開始忙活著讓座倒酒,招呼姚衛民和井世元吃喝起來。
等酒足飯飽,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送走井世元后,姚衛民帶著沈文麗又到后院父母家里坐了會兒,便返回了幸福二村回家休息。
悠閑愜意的日子又過了不到一個星期,鴿子市上一些消息通過剛子漸漸傳到了他的耳朵中。
水果買賣一直太平無事,哪怕偶爾有顧客掰扯幾句,也不過是想著能給便宜點兒,抹個零頭或是多添一點兒的小事,但現在的況是,據剛子匯報,有些人本就不是抱著買水果來的,故意找茬兒。
姚衛民知道,肯定是梁國慶在背后整的幺蛾子,他不開始琢磨著,找個合適的機會,徹底把梁國慶這小子拾掇服帖!
而與此同時,東城一家酒樓的包間里,梁國慶也在和小波以及其他兩個得力手下,商量著接下來的行計劃。
“國慶哥,我覺得這樣小打小鬧的折騰,本起不到多大的效果!”
小波顯然對目前梁國慶的安排有著不同意見,認真開口說道。
梁國慶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煙霧,淡淡說道:“小打小鬧怎麼了?鴿子市上賣水果的那些人別看現在買賣做的不錯,但都是些散兵游勇,能架得住幾次沖擊?
毫不客氣的說,那些人不是小混混就是土包子,進貨渠道也是五花八門,只要揍上他幾回,一準兒就去找別的門道討生活了。
你要明白一點,咱們有自己的貨源,是真正的正規軍,對付那些散兵游勇,別的辦法還真不一定比這個管用!”
梁國慶對于派人到鴿子市上鬧事兒的辦法深以為然,并不覺得小波的話有道理,語氣帶著淡淡訓斥意味。
“國慶哥,你先聽我說完嘛。”
小波見梁國慶和其他兩人都看著他,便有些不確定的低聲解釋道:“這一個月的功夫,我也一直在鴿子市上打聽消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四九城的那些頑主頭子們,應該都是找一個人拿的貨。
他們或許本不是散兵游勇,而是背后也有著一個穩定的貨源渠道,只是藏得比較深,我一直沒辦法打聽得到!”
“你確定?!”梁國慶聞言眼睛瞪了起來,語氣提高了些,“小波,這個消息對咱們很重要,你為什麼不早說!”
“國慶哥你先別急,我不是說了嘛,打探到的消息有限,目前還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個人。”
小波見梁國慶語氣不善,連忙為自己辯解道。
“查!馬上查!”梁國慶皺起眉頭,瞪了小波一眼后,轉頭又朝另外兩個手下吩咐道:
“你們兩個也別閑著,小波不是懷疑鴿子市上售賣的水果都是一個人在背后提供的麼,馬上放下手里的所有事兒,統統給我去查!”
說到這里,他的臉上浮現一抹狠戾,冷哼道:“聽著,我要你們不惜一切代價把事查清楚,不管用什麼手段,哼,只要不鬧出人命,一切好辦!”
那兩人聞言重重點頭,答應下來。
“行了,你們現在就去鴿子市上個目標,去辦這件事兒吧,小波留下,我還有事兒跟你說!”
梁國慶擺手,示意那兩個人離開了包間。
“國慶哥,還有什麼事兒?”小波認真問道。
梁國慶微微沉,淡聲說道:“那兩人手黑,我讓他們去干糙活兒,問信息比你在行,而你還有別的事兒要做。”
小波鄭重點頭,梁國慶的聲音再次響起,“四九城那些頑主頭子們如果利用起來,將會是咱們最好的賺錢勞力。
現在水果這條線打通了,以后大會大量且源源不斷的運到四九城,單靠咱們的人手,賣起來速度很慢,所以需要借助這些人幫忙銷售才是最便捷的途徑。”
說到這里,梁國慶的臉上出一抹玩味,“但要想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得讓他們聽話才行,所以,我準備殺儆猴,先殺殺他們的氣焰,當然,也需要拉攏一批人,給點兒甜頭吃吃,這樣一來,等我把殺了,才會得到更多聽話的猴子!”
“國慶哥,需要我怎麼做?!”小波聽完后,臉上出濃濃的振之,同時也帶著一抹欽佩,對梁國慶的手段抱有極大的信心。
“寒半截子跟以前的花大鏈子仇勁兒不小,這事兒你應該也聽說過吧?”
梁國慶沒有立刻吩咐小波怎麼做,而是帶著淡笑突兀的問道。
“嗯,他們兩伙人早就不對付,這事兒道上的人基本都知道,但現在花大鏈子已經失蹤了,而接替花大鏈子的人,跟寒半截子好像已經沒那麼大勁兒了。”
小波先是點頭,接著又有些語氣不確定的說道,眉頭皺起,不明白梁國慶到底有著什麼打算。
“嗯,你說的沒錯,接替花大鏈子的剛子,后來一直跟寒半截子沒有發生過茬架的況,但聽說這個人很會來事兒,腦袋也算靈活,花大鏈子失蹤,他手下那幫人沒有散掉,說明這個人還是有點兒本事的。”
梁國慶著小波更加茫然的神,繼續說道:
“很簡單,我對剛子這個人很興趣,打算先拉攏他來幫我售賣水果,利潤嘛,稍微分給他一點兒,相信白拿錢的事兒,他應該不會拒絕的。
雖然他跟寒半截子一直相安無事,但我不相信剛子的手下,也就是以前跟著花大鏈子混的那些人,對寒半截子心里沒有恨意。
因此,在我眼里,寒半截子就是那只,而剛子就是我要拉攏的第一只猴子!”
梁國慶說到這里,臉上出了勝券在握的自信笑意,再次點著了一過濾香煙。
“國慶哥那我的任務是……殺還是溜猴?嘿嘿……”
小波嘿嘿笑著再次問道。
“哈哈……你小子這個比喻不錯嘛,嗯,殺和溜猴都需要你去辦,明白麼?”
梁國慶心大好,扔給小波一過濾香煙后,笑意漸漸收斂,臉上浮現出一抹戲謔之。
“聽著,你現在的任務非常重要,務必要辦妥才行!”
看著小波認真傾聽的樣子,他沉聲吩咐道:
“首先,幫我約一下那個剛子,我會親自跟他談合作的事兒。
另外,關于寒半截子,哼哼,你想辦法找個理由把他誆到城外野樹林子去,記住,多帶點兒人,務必別讓這只跑嘍!”
梁國慶眼里閃現著殺意,語氣森寒。
“放心吧國慶哥,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小波鄭重點頭,旋即又興補充道:
“等咱們拾掇完寒半截子,還可以跟剛子說,花大鏈子已經讓寒半截子暗中給弄死了,咱們是因為掌握了這個消息才幫忙出手拾掇寒半截子的,也相當于間接替剛子報了仇,備不住剛子還會激國慶哥你呢!”
“哈哈……你以為我沒想到這一層麼,不然為什麼我剛才會問你那兩個人以前有仇的事兒?”
梁國慶得意斜睨,滿是盡在掌握的神,傲然道。
“嘿嘿……國慶哥牛!”小波連忙拍了記馬屁,滿臉佩服的笑了起來。
“對了,多派些人手,繼續到各個鴿子市上去轉轉,不管那些賣水果的人是不是都從一個源頭拿的貨,但只要沖擊的足夠多,就不信背后那人不面兒!”
梁國慶再次叮囑道。
“得嘞,放心吧國慶哥,別的不敢說,找茬兒打架這種事,底下兄弟們門兒清,哈哈……”
小波拍了下膛,笑著保證道。
“很好,只要計劃實施順利,那麼相信接下來用不了多久,四九城所有鴿子市上的水果買賣,就都姓梁了,哈哈……”
梁國慶欣大笑,對于自己的計劃充滿信心,臉上抑制不住的涌起了期待神……
……
鴿子市上的況,剛子也很快就反饋到了姚衛民這邊。
榆錢兒胡同的院子里,這天晚上剛子前來結算的時候,神帶著一抹憤然。
“二哥,肯定是梁國慶那孫子在背后搞事兒了!
前天廟下橋鴿子市上有人故意找茬兒,把正在帶人賣貨的三河子給揍了一頓。
還有昨天,四爺的兄弟們在柳條兒巷鴿子市也讓一伙兒人給打了,包括石榴園、木樨地這些地方,都有人故意鬧事兒,專門沖著咱們賣貨的兄弟下手!”
剛子說到這里,狠狠攥了拳頭,眼里泛著狠戾之,“二哥,我打算召集些兄弟,明兒個四轉轉,逮到那些鬧事兒的人,給丫好好教訓一下!”
姚衛民神平靜,聽著剛子的匯報,微微皺了下眉,眼底泛起一抹冷意。
但表面上他卻搖頭制止了剛子,“拾掇這些小魚小蝦的解決不了本問題,反而容易引起派出所的注意,得不償失。
你這樣,現在不是鴿子市上也有別人在賣貨麼?派人暗中調查一下,他們的倉庫在哪兒,看能不能查到確切位置,打蛇打七寸,既然要手,就從源上著手,這樣才能事半功倍!”
剛子聞言點了下頭,“知道了二哥,那我今晚就去安排,等夜里鴿子市收攤,讓人跟下去看看!”
“,最近這幾天我白天會待在榆錢兒胡同,你有了新的消息要立刻來告訴我,切記,不要莽撞行事!”
姚衛民叮囑道。
剛子記下了二哥的話,轉離開了院子。
“梁國慶……呵,上次你暗中點了鴿子市,我放你一馬,現在又鬧幺蛾子,既然你不想好好做買賣,那就只能送你進號子里跟鄭援朝團聚了。”
姚衛民心自語,角緩緩掀起了一抹弧度……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剛子趁著路上人,再次來到了榆錢兒胡同。
“二哥,昨晚上跟下去的兄弟還沒能發現什麼,那些賣貨的人把剩下的貨都帶回自己家了,估著想要查到他們的倉庫,還得需要個幾天時間。”
剛子著臉上的汗,進到屋里后馬上匯報道。
“不急,讓負責跟蹤的兄弟們安全為主,務求別被人發現,那樣的話容易出危險,沒必要為這事兒發生意外,多個幾天還是等得起的。”
姚衛民接過剛子遞來的煙卷兒,平靜待道。
“嗯,我也是這麼跟兄弟們說的,找的這幾個人都很機靈,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剛子點頭,非常認可二哥的話。
“怎麼了?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兒?說說看。”姚衛民見剛子神有些古怪,主詢問道。
“二哥,是這樣的,今兒個早晨那個小波的人來找我了,就是見天兒待在梁國慶邊的那個人。”
剛子臉上帶著苦笑,認真說道:
“您猜怎麼著,這孫子竟然來約我跟梁國慶見面兒,說什麼要談買賣,合作賺錢,我估著,這是準備跟我合作一塊兒賣水果呢,槽,梁國慶這麼整,我都不知道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了!”
剛子說完后,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神憤懣。
“你是說梁國慶派小波來找你,要跟你談合作?”姚衛民也有些微微意外,他略作沉,旋即問道:
“你跟春紅結婚的事兒,道兒上知道的人多麼?”
“不多,因為買賣上的事兒,我跟春紅結婚,都沒幾個人參加,平時也很跟別人說起這件事兒。”
剛子搖頭,繼續解釋道:“當時這麼做無非就是擔心萬一別人知道了我跟我岳父韓三順的這層關系,誤以為我會不按合作協議辦事兒,那樣對我的管理就會造很多不便。”
姚衛民聽完再次沉了會兒,想到了某種可能,于是平靜說道:
“或許,梁國慶還不知道你跟韓春紅結婚的事兒,那麼在不確定的況下,先不用管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既然他想約你談合作,盡管答應就是了。
到時候通過他說的話,自然就能判斷出目的,對了,他打算約你在什麼地方見面?”
剛子連忙回應道:“今天晚上,新橋飯店二樓包間。”
“嗯,可以去,到了那里多留點兒心眼,探探他的真實想法。”
姚衛民一聽是在新橋飯店,便同意了下來,并叮囑道。
剛子雖然還有點兒吃不準,但既然二哥說沒問題,那麼他便也不再多想,決定晚上親自去會會那個東城的梁國慶,看對方到底有著什麼真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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