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凝今日在外面走了一圈,上已經全是泥沙了,拍了拍手臂,還能抖落了不沙子。
就連一向好脾氣的紫蘭都在抱怨:「河西的風沙實在是太大了,什麼都不做,往外邊走幾步,服上都是沙子,怪不得當地人都得戴著頭巾呢。」
幫許清凝掉外袍,「看,服都髒了。」
許清凝倒是不怎麼在意。
「環境如此,習慣就好。」
紫蘭問:「陛下要在河西待很久嗎?」
許清凝也不知道自己會待多久,這取決於什麼時候解決陳王吧。
「你想回去了?」
紫蘭搖了搖頭:「陛下在哪裡,奴婢就在哪裡,只是……」
有點擔心許清凝,離京這麼久,沒有帶上趙大夫,也沒帶上書染姑娘,萬一犯病了可怎麼好?
許清凝看出來了:「你擔心我是嗎?」
紫蘭點頭:「嗯。」
說實話,許清凝也擔心自己的。
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用過失魂香了,也許不需要了呢,也許戒斷了呢?仟仟尛哾
「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
話是這樣說,可紫蘭還是憂心忡忡。
許清凝說:「其實紫蘭啊,這應該是你第一次離開京城,外面的風和京城真是很不同啊,你該當下。」
當下,不必管日後。
紫蘭:「河西和京城確實很不同。」
許清凝拍了拍紫蘭的手背:「那不就是了,別想太多,我們先好好待在這裡吧。」
紫蘭在哪裡都能待下去,主要是擔心邊的人。
可許清凝既然這麼說了,當下,那們都好好當下吧。
「嗯,奴婢把今天摘的果子拿過來。」
許清凝和陳王去河邊的那段時間,紫蘭則在附近溜達了幾圈。
然後,摘了一堆水果,外表皮是黑的,很,需要敲打才能剝開。
紫蘭在京城沒有見過這種,所以到很好奇,便摘了一籃子。
許清凝問:「這是什麼果子?」
紫蘭:「當地人聖果。」
許清凝比較看重外貌,覺得這聖果長得醜醜的,應該不怎麼好吃吧,還沒吃就有點嫌棄了。
「紫蘭,你有吃過嗎?」
「吃過啊,還好吃的。」紫蘭給許清凝剝了再遞給。
「陛下也來嘗嘗。」
嗯,裡面還是白的,稍微看得下去了,沒那麼丑。
許清凝試探吃了點,酸酸甜甜的,味道好吃。
但只說:「還可以。」
紫蘭就知道許清凝吃,偏又是個好面子的。
「那奴婢都剝好放在這裡了。」
紫蘭離開后,許清凝就自個接著吃起來了。
沒多久時間,就把一整籃子都吃了。
好吃。
人吃多了就容易犯困,許清凝靠在太師椅上打起了盹。
等再次醒過來,天就已經黑了。
明月高懸如圓盤。
若非看見今晚的月亮,許清凝都差點忘了,中秋節要來了。
上個中秋節,在做什麼呢?
許清凝努力回想,發現竟然半點記憶都沒有了。
去年中秋那天,在哪裡,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
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因為同生蠱,許清凝缺失過一段記憶,後來同生蠱解除了,才恢復了,但還是有些記憶找不回來了。
就比如手腕的鏈子。
許清凝知道是楚瓊給戴上去的,但不知道他當時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只記得結果了。
所以上個中秋是和楚瓊度過的嗎?
外面傳來喧囂聲,許清凝睡意全無,整理了服走出門。
河西當地有個習俗,每逢中秋節,人們都會放一盞孔明燈,當手中的燈逐漸飛向天空,也是在把自己的思念傳遞給天邊的人。
陳王作為河西之主,他當然是要與民同樂的,不過今年許清凝來了,他就得以為首。
「陛下,我們該去城樓放燈了。」
放孔明燈是一個儀式,可以寄託思念,也可以表達期許。
從前,都是陳王帶頭放燈的,用來許願下半年風調雨順,河西百姓們也樂意和他們的王一起,今年帝來了,他們更紛紛前來圍觀。
許清凝一步一步走上城樓臺階。
越往上走,風就越大,的頭髮被吹得四飛揚,耳環流蘇更是撞不停。
站在高樓迎風而立,張開雙臂,頗有種羽化登仙的錯覺。
世人常說,高不勝寒。
可高就算不勝寒,所有人也都想往高爬。
人站得越高,看見的景就越遠。
許清凝抬頭仰夜空,皓月彷彿就在咫尺,隨時都能落在掌心。
低聲道:「高樓賞月,確實極好。」
陳王此時就站在許清凝側,若非樓上樓下那麼多人圍觀,他真想直接將推下去算了,再偽裝不慎摔死。
可……他就是怕。
他怕被人看見了,怕有人懷疑到他頭上來。
還是忍忍吧。
於是,陳王只能規規矩矩地站著,他還親手給許清凝遞了孔明燈。
「請陛下點燈。」
許清凝接過火摺子,點燃了孔明燈裡面的燃料。
火亮起,溫度迅速騰起,抬手將它舉過頭頂,孔明燈緩緩升空。
城樓下的百姓,也都跟著點燃了自己的燈。
瞬間,萬盞明燈,燦若繁星。
許清凝記得自己看過一場星河盛宴,那是在涼州的原野上,和蕭嶼都在。
著燈,雙手合十。
明燈若能寄相思,那便請你告訴他,我突然想念你了。
……
儀式結束,許清凝打算從城樓下去。
就在轉時,無意瞥見城樓下一抹白,隨風而。
那抹白置於人中,卻依然那麼鮮艷奪目,暗夜都遮掩不了。
是他!
看見了!
許清凝全的都瞬間冷卻般,如同墜落在冰窟窿里,寒冷刺骨的水將包圍,而連撲騰的力氣都沒有了。
有些人,就是有這個能力,讓看一眼就失控!
「楚瓊。」
許清凝無聲地說出這個名字,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就是楚瓊。
他來了,他還故意出現在面前。
許清凝提起擺下樓。
「來人!!!」
侍衛們紛紛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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