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走了，留給白越的，只有一個漫長而黑暗的夜。

白越郁郁悶悶地睡了。

第二天簡禹果然準時來了，不過識相，一早去排隊買了很難買到的生煎包，想著白越沒啥起床氣，早餐吃好了，心能好大半天。

白越吃完，果然心好了許多。

閑著也是閑著，找點事做也好，總不能年紀輕輕，就啃老躺平吧。

白越放下筷子，，決定給簡禹上點規矩。

“簡大人，你過來。”白越朝簡禹招招手。

簡禹心道不妙，正要找個理由遁走，徐飛揚進來了。

徐飛揚的面有點沉重。

簡禹忙道：“怎麼了？”

徐飛揚道：“爺和白小姐剛吃早飯呢，要不我過一會兒再說。”

聽起來不是一件人愉快的事。

“沒事兒你說吧。”白越道：“仵作還能怕這個。”

腐尸面前都能吃下飯，無所畏懼。

徐飛揚麻溜兒道：“長水街的一個水潭里，發現一塊尸。”

簡禹皺眉：“什麼時候？”

“今天一早。”徐飛揚道：“發現的人是住在隔壁的一個大媽，在水潭邊洗服，不小心把服掉進了水里。現在天熱，就干脆跳下去撈，然后看見底下好像有服在飄……上來一看，是半個子，當時就差一點嚇昏過去。”

“半個子？”白越有些意外：“不是一尸？”

徐飛揚搖頭。

“剛送來了，就在前面呢，只有半個。”

徐飛揚做了個作，是上面半截，肩膀腔這一塊。

這確實太影響食了，簡禹心道幸虧我們已經吃完了。

“去看看。”簡禹起：“安排人手在水潭邊上搜尋剩下的尸。”

白越在前廳看見了徐飛揚說的尸塊，果然是一塊，只有的上半，沒有胳膊，沒有頭顱。

白越拿出很久沒戴的手套戴了起來，掀開白布。

白布下的形，只能讓人慨，發現尸的大嬸沒有直接昏過去，真的是非常心智堅強了。還好堅強，要是在水潭里昏過去或者嚇得筋，那真是太危險了。

白越都皺起了眉，已經很久沒看見如此慘的模樣了。

“這尸……在水中應該只泡了一兩天，還是比較新鮮的。”白越手按了按，白慘慘的皮立刻凹了下去一塊。

“水中涼，而且尸會漂移不固定，尸在水中尸僵尸斑很多現象會減緩。但是水會緩慢滲進皮，使皮變，變白，膨脹。”

“溫度越高，膨脹越厲害，比如這個季節，若是有個十來天，尸現在本不能，一就會炸開。”

眾人頓時想到了小花。

雖然白越當時確實有一點嚇唬人的意思，但沒有一點夸張。

“還有一個重點，水中有魚，時間若是長了，魚蝦一定會啃食尸。但現在尸還比較完整，可見時間還短。”

完整，哎，行吧，也算是一種完整。

簡禹道：“能不能看出死者的年紀。”

他們只能看出死者是一個，因為上的別特征很明顯。

“很年輕。”白越道：“年齡不好分辨，但是很年輕。”

蹲著側過頭，去看傷口。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傷口已經沒有給人模糊的覺了，幾天過去，該流的已經流干了，只有發白腫脹的皮和同樣白慘慘的。

不好說哪一個給人的視覺沖擊力更強。

不過皮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骨頭。

白越道：“人的骨頭是很堅的，想要將一個人分尸不是容易的事，不是家里一把菜刀就能砍開的。”

只有兩種。

要麼靠一蠻力，就是力氣真的大，刀也鋒利，直接跟剁排骨一樣剁開。

要不然，像白越這樣對人各部位了若指掌，從關節下手分解。

如果要分方方正正的塊，白越也做不到，沒那個力氣。

簡禹沉聲道：“這尸，是如何分割開的？”

“被鋸開的。”白越分開慘白慘白的，出骨頭上的痕跡。

痕跡并不整齊，上面有明顯的鋸齒狀痕跡。

“在分尸這件事上，鋸子是最好用的。”白越道：“可以從這方面去查兇手的份。”

要說菜刀人人家里都有，鋸子這東西可不會人人家里都有。

可惜只有一個上軀的半塊，無法得到更多的信息。

尸塊被送進了白越的停尸房，一行人火速前往發現尸的地方。

已經有人開始搜尋了，天氣暖和，好幾個小伙子倍棒，著膀子在里面撈，要是旁人不知道，還以為撈什麼寶貝呢。

也有村民圍觀，但是問起這幾日可有什麼事發生，一個個都搖頭，一切都很正常。

這里離京城中心有些遠，住著不人家，這一片有許多水潭，大的連著小的，小的連著水。

水潭邊有深深淺淺的淤泥，有些可以踩，有些不能踩，上面蓋著水草，看不清真假。

“怎麼會拋尸在這種地方呢？”簡禹站在岸上看著：“這里人來人往，村民會在水潭里打水，洗，洗菜，尸就算綁了石頭沉在水底，也一定會很快被發現的。”

白越道：“你說得對，所以一定有特別的原因。”

連分尸都能想到，也都能做到，兇手不是個隨隨便便的人，哪怕在土里挖一個藏匿尸也是好的，怎麼可能會沉在路邊的水潭里。

但簡禹派了幾十人，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以水潭為中心，將這附近的水中都了一遍，卻再沒有發現第二塊尸碎塊。

那些無人去的水潭淤泥中，水草都是自然生長的，如果有人曾經過去，走過，挖開過，埋了東西，那都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這不是人為說掩飾就可以掩飾的，所以也沒有必要將淤泥挖開。

簡禹沉道：“說不定這就是為什麼兇手會將一塊尸碎塊沉在這里的原因。”

兇手也知道這里絕非藏尸的地方，所以其他的尸碎塊都不在此。但是中間出了什麼意外，所以這一塊尸在倉促之下，只好沉在了這里。

找不到尸，第一步就進行得很艱難。